而且他们连用其他虚拟智能来试验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那需要游戏中的虚拟智能的配合，若对方抵抗，那思维融入的可能性可说是连一点都不会有，而这也是只有残血才能进行这个试验的原因。

凤无夜更沉默了，过了不知多久，弥赛亚才仿佛听到那么一丝声音传来，微弱而飘渺，“让我再考虑一下……我明天给你答复。”

其实凤无夜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甚至他还和残血商量过，正是因为怕那样残酷的后果，两人才一直犹豫至今，但是这在凤无夜心中却也一直是种可能性，直到弥赛亚说出了口，他才感到了真实感。

他是真的有可能会失去残血，这样的认知在脑海中无比清晰起来，凤无夜任自己倒在了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什么都不想去想。

其实怎么选择一开始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吧！只是到了此刻他再次犹豫了而已。凤无夜苦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如此软弱之人，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却是退缩了。

若是让残血知晓了他现在的想法，想必也要被他所笑了。

80％的可能性吗？终究还是要一赌啊！毕竟如今的游戏也太不安全了，而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站在这里的。

第二日凤无夜就告知了弥赛亚他的决定，或者更应该说这时他和残血的决定。

“你们确定吗？”事已至此弥赛亚倒反而犹豫了，听着凤无夜坚定的声音，心中晃过一阵不安，在很久之后众人都已经寻到自己的幸福，笑谈那些过往时，弥赛亚才知道了那时凤无夜保持的是怎样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既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又怎会让所有的后果由他一人承担？无论怎样我陪着他就是了。”这是很久以后凤无夜搂着残血，笑着对他们说的，而残血在那时也紧紧地环住了凤无夜的腰，仿佛怕这人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

即使所有人都明白凤无夜对于残血的感情之深，但在那时仍旧没人想到凤无夜竟有着同生共死的想法，直到众人知晓了那时的情景之后，才生出一股后怕。

若是此时的弥赛亚知道了凤无夜的想法，他未必还敢继续这个试验，但如今的弥赛亚也只是有些不安而已，所以他按着自己的设想来进行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试验。

每一步都一丝不苟地完成，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步骤理应熟练无比，然而此时的弥赛亚脸上却有着汗珠留下，相对于他的紧张，凤无夜此时却不复之前的沉重。

凤无夜此时竟是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看着弥赛亚进行最后的试验，仿佛那只是一个完全不重要的小实验而已，从容不迫。

107.心底绝望

“真是无聊啊……”执子之手随手一鞭解决了一头向她偷袭的风狼后，就开始抱怨起来。如今的队伍少了凤无夜、轻风过耳和弥赛亚，让执子之手不习惯极了，说完执子之手下意识地就向残血的方向望去。

对于凤无夜的离开，按说反应最大的应该是残血才是，但是连执子之手都开始抱怨连天了，而残血依旧是一言不发，这让其他人都觉得有些不安起来，纷纷担心这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只是众人的忧虑却也只能暗暗藏在心中，不欲让残血瞧见。

而残血在这些日子中除了知晓思念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外，其实心中却不若他人所担忧的那样，或许他依旧无法保证未来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但他却不会后悔作出这样的决定。

有些事残血并没有告诉大家，这几日其实他可以隐隐感受到一股波动，并不强烈，但那一瞬间却感到连灵魂都受到了波及，只不过残血那刹那的僵然没有任何人发现罢了。

或许也不能说没有任何人发现，至少残血发现他感受到那几次波动的时候，在他无法动弹之后都能看到神无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瞥。

作为吟游诗人的神无是优雅而神秘的，尤其是如今的她不再是之前沙漠中那副狼狈的样子，墨色的深邃眸子中仿佛隐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她和西斯塔尔不一样，西斯塔尔是真正愿意融入他们这个团体，而神无则是始终徘徊在他们这个团体的边缘，保持着一个最为适宜的距离。

神无的淡然优雅之下是一种通透的冷漠，而她那样的行为如果用一个最恰当的词来形容，就是监视。只不过在双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下，究竟是谁在监视着谁呢？

想及此，残血的心中透着微微的冷意，只不过就像凤无夜所说的，这样的人还是放在自己眼前最好，尤其是若她的身份真是如他所想的。

正当残血沉思着的时候，蓦然的那股作用于灵魂的波动再次降临到他的身上，而就像之前几次那样，他的身体再次陷入了无法动弹的地步，意识依旧清楚，只是却仿佛和身体分离一般，身体完全不听从自己的指挥。

就当残血以为这次也会和之前一样，这样的状态只会持续一会儿的情况下，他却渐渐开始产生了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一股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脑中忽然一阵恍惚，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感受也越来越模糊起来，他甚至无法确认自身的存在，就仿佛灵魂被抽离身体一般，整个世界都离得他很远很远。

残血并不知道他的异常让所有人都惊慌万分，大家只看到残血就这么突然地整个人被定在了那里，即使是受到攻击也没有任何防御的举动，若不是妖夜随手替他解了围，说不定残血死在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怪手上，而此时的他们更不知道妖夜的这一举动对于今后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妖夜的出手只是因为如今这游戏中的死亡代价着实太大了，但他们都不清楚若是此时残血死亡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若在这个外界尝试着将残血的灵魂抽离游戏多大时候，出现意外的话，那毫无疑问，残血的灵魂将彻底地迷失在这个游戏空间，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自然现实中的身体更不可能融合进灵魂，不过很幸运的，妖夜的行为让残血避过了这个危险。

残血的意识已有些恍惚，只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想要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彻底剥离，他本能地进行着对抗，但那股力量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扯断一般。

那样的疼痛简直要让人崩溃，那种灵魂上的剧痛根本不是常人可想象的，就在残血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脑中突然想起了凤无夜曾经说的，他们在现实世界的试验或许会造成游戏中的灵魂抽离，若是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要去抵抗。

脑中这年头一闪而过，眼前的情况显然就是如此了，只是这话说得简单，真到要做残血才发现时，人要抵抗自己的本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身体与灵魂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而由于外力的强行分离时自然而然会产生抵抗之力。

残血几乎竭尽所有的精神与气力去与自己的本能抵制，随着时间的逝去，他只觉得自己的神智愈渐的模糊，而对于周围的感触却是更加薄弱了，就像陷入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境界。

渐渐的，残血周围的环境就变了，如同徜徉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无数的光影从他身边闪过，仿佛流星划过天际，而有些却如同恒久的星辰不断地闪耀着光芒。这是一个美丽非常却也无比奇怪的地方，因为残血也开始意识到了，这里只需要他的一个念头，就可以瞬间改变他的位置。

就如同之前他还只是远远地看着远在天边的一团灿烂光晕，而就在他脑中浮现起靠近一些的念头时，再望去眼前就已是那之前还不可及的美丽光华。

就这样残血穿梭在这个不知名的世界中，只是残血并不知道他这样运用意念进行瞬移是要消耗他精神力的，所以当他精神力因耗尽而失去意识自然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残血也并不知道他这一昏迷，对于外界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意识接驳完成。”当弥赛亚说完这句话时，简直有种虚脱的感觉，他看着眼前仪器上的脑波图像，那微弱的波动却牵动着这里所有人的心，即使是那些研究人员也因为对于试验的迫切而紧盯着那小小的一方屏幕。

“既然出现脑波就代表着试验已经成功，下一次试验一定会更加完美吧！”看着一直呈现着微弱脑波的仪器，其中一位研究人员有些遗憾地说道，但这遗憾也只是一些而已，毕竟这次的试验相较于之前的那些已经是突破性地进展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凤无夜看着开口的研究人员，神色阴沉地说道。从研究人员刚才的话语中，凤无夜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下一次更完美的另一层意思岂不是说这一次的试验已经只是半吊子？

凤无夜的脸色很难看，弥赛亚怕那研究人员再说出什么触怒凤无夜的话，赶紧抢在那人之前开口，只不过如今的事实摆在面前，无论怎样委婉却终究不能改变任何的事实，“无夜，残血在游戏中的灵魂确实已经进入了这具身体之内，但是你也知道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进入游戏时，脑波是受着保护的，而残血却是直接和庞大的数据流直接碰撞，谁都不知道这中间会发生怎样的事，如果受到什么损伤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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