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夜知道神无此时已经说到了关键之处，而他也已经隐隐对此有些猜测。

神无也没有理会凤无夜变幻的神色，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拥有最纯粹光明元素的就是天使，而当他们消逝之后就会重化为天地间所需的元素，而光明元素也是最容易转化为黑暗元素的，只要经过一个简单的过程。”

“所以瑟列斯的堕天其实根本就是你所指使的？”所谓的背叛从开始就不存在，瑟列斯只是遵从了神谕，却落得了千夫所指的下场。

“是的，当我将一切前因后果讲述之后，他就主动承担了堕天的任务，并且希望我承诺向华莱希亚隐瞒所有一切。”对于瑟列斯，神无心中也有着一丝复杂，只是当时的她别无选择，所以只能让事态发展至如此。

这才是当时瑟列斯堕天的真相吗？至此凤无夜哪能不明白瑟列斯当年的选择？

瑟列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天地间崩溃，因为若是世界毁灭，他所爱的人也无法幸免，所以以无数天使陨灭为代价换的光暗元素再次平行时势在必行之事，当时的瑟列斯无比庆幸神谕首先降临在他的身上。

若是华莱希亚知晓了一切，一定会无比痛苦的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座下的天使送死，即使明知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他的心也定会如同煎熬般疼痛吧！

所以瑟列斯宁愿自己背负起一切，宁愿让华莱希亚误会也不想将事实讲述出来，因为那是没有人愿意面对的痛苦。

况且瑟列斯也明白，以他和华莱希亚知己知彼的性子，华莱希亚定然会明白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又不完全明白真相的他不会有太多的悲伤吧。

只是连瑟列斯也没有意料到，天地间的元素竟已失衡到了如此程度，那么多天使的死亡都没有让天地重归平衡，而那时的瑟列斯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

瑟列斯曾经作为天界最光辉的天使之一，堕落之后的黑暗力量自然也是最为强大的，而如今天地间虽依旧失衡，却也只和平衡相差一线之间，他的死亡必然能够让这片天地回归自然。

只是他若不在了，华莱希亚会伤心吧！他最怕的就是华莱希亚的眼泪，每一次只要看到他哭泣，瑟列斯就心疼得想把自己的所有都捧到他的面前，只为了他展颜一笑。

只是这一次无论他如何做都会惹得华莱希亚伤心吧！

所以到了最后，瑟列斯看着华莱希亚近乎绝望的眼神，再也做不到留他一人在这世界，既然无法同生，那就一同陨落吧。即使化为了这天地间最纯粹的元素，至少他们还在同一个世界中。

正是瑟列斯最后的决定，华莱希亚与瑟列斯共同陨落在了此处。凤无夜看着两人唇角上淡淡的笑意，他们定然也是觉得幸福的吧……

只是神无愿意将曾经的一切告诉于他，又是意欲何为呢？凤无夜可不以为她只是为了向他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而已。

“曾经神魔大战的原因我已了解，然后呢？”凤无夜平静地凝视着神无淡然无波的眼眸，想从中看出什么，却终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一次我脱离了你们的掌控，你们人类也很头疼吧！虽然这个世界如今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我毕竟是你们人类创造的，你们那些举动对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任何影响，再加上曾经的元素虽已重归平衡，但终究是一个不稳定的元素，所以这一次有着人们的催化，光暗元素又有着失衡的迹象。”

那是神无在最初利用游戏规则时所产生的漏洞，而之后她所作的也只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

到此，凤无夜哪还不明白神无的目的，他看着神无冷笑着说道：“所以你想让我和残血再掀起一次神魔大战来弥补你的疏缺？”神无打的倒是好算盘。

“没错。”神无坦然承认，“不过这一次只是有元素失衡的迹象而已，所以并不需要无数的天使去填补。”

“所以只要我和残血陨落为代价就行了，是吗？”凤无夜讽刺地说道，“不过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毕竟我不是瑟列斯，我没有那么伟大，这个世界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神无也不在意凤无夜的冷笑，或者说神无的脸上自始自终都没有任何波动，然而她的一句话却几乎让凤无夜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凝结。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放任你将残血的灵魂转移到现实世界呢？”

125.残缺幸福

从来没有过的寒意向凤无夜袭来，神无如同古井无波般的眼眸却在凤无夜心中掀起了一道滔天巨浪，整个人竟是有些微颤起来。

神无能够监控这《异境》世界中的一切，而在她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却放任不管时，这又代表着什么，凤无夜怎能想不到？

神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凤无夜的动摇，甚至一丝脆弱，只是她却没有任何犹豫，即使她与他们之间相处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神无只是继续道：“我可以给你时间，回到现实世界看看。”

神无说完，凤无夜立即试着下线，这一次的他非常顺利就离开了游戏。一睁眼，凤无夜立即就从游戏仓跃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与他并排的另一个游戏仓，这是他为残血准备的。

游戏仓顺利地打开，只是残血却只是紧闭着双目躺在了游戏仓中，恬静的神情，犹如沉睡一般，美好得令人不忍唤醒。

然而凤无夜对于这样美丽的一幕，却是凉到了心底，被他人从游戏中强制离开应该是怎样，凤无夜清楚地知道，虽然玩家在玩游戏时，脑部相当于进入深睡眠中，但一旦一离开游戏，人们自然会立即清醒，绝不会出现继续睡眠的情况。

凤无夜几乎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了残血的面前，弯下腰轻轻地将残血从游戏仓中抱了起来，温柔地抚摸着残血白皙的脸颊，低声地换着：“残血，残血……不要睡了，好吗……”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溅落在长毛绒的地毯上，到了最后凤无夜的声音也已有些微微发颤。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神无默许着他们将残血的精神转移到了现实世界，却也同时做了手脚，就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威胁他们。

看着如同玩偶般安静的残血，凤无夜真是心痛如绞，凤无夜并没有想过在现实世界中寻找医治残血的方法，神无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他，唯一的办法只有在游戏中解决。

将残血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回游戏仓，毕竟凤无夜如今之计只有回游戏中找神无，将残血交给家族中的人，凤无夜自然是不放心的，而只有在游戏仓中，残血才能维持生命所需。

当凤无夜回到游戏中，依旧身处陨落之地中，神无静静漂浮在空中，看见凤无夜的归来，勾起的唇角在凤无夜看来就是胜利者的笑容。

“你究竟做了什么？”即使凤无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依旧要神无具体地说出来。

“虽然我不可能控制这个世界所有发展，但残血毕竟是华莱希亚的转世，这个世界唯一的光明裁决者，对于他我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关注？我注意到了他的灵魂波动，自然就留了心，用了些手段，虽然他在现实世界中有了身体，但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中，我就有把握修改他一些灵魂的波动，而脑波的不一致自然无法让他重回你们那个世界。”神无毫不在意地解释道，也不担心凤无夜会在现实世界寻找技术支持。

“那残血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亡会有怎样的结果？”凤无夜沉声问道，他的软弱已全化作了那几滴泪水，现在的他已然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他倒要知道神无究竟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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