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乔托说。他又一字一句地对,“雨月,无论如何,平安回来。拜托了。”
雨月向他鞠了一躬。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乘上马车出发了,行李只有两件衣服和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几把剑,昨天的雨水还未蒸发,路上只听得见车轮碾过水坑的声音。行到城镇外,他又换成马匹。逐渐向意大利北部的中心巴勒莫前行。
就在雨月离开后的一周,彭格列意外地收到一封直接的挑衅信,这似乎又在乔托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乔托的不安不仅仅是针对雨月的单独离去,还有他对敌人前来的预感。信中说得很清楚,他们要对彭格列总部的所有人进行一次大屠杀——就像发生在巴勒莫的事情一样——要么就仅让乔托和他守护者待在总部。
“这些人把北部中心巴勒莫搞得一塌糊涂又想来南方,他们是想吞并整个西西里。”G看完信就明白了这封信背后的意图。他一烦躁就不住地抽烟斗。乔托闭口不语,默默打开了窗。G回头对乔托说,“我们必须反击才行,乔托。”他是以一种恳求的语气说的,他很少这么说。真正了解乔托的人只有G,他甚至知道乔托下一步的想法。
虽然总部看上去很小,但实际上意大利南部的绝大部分都有彭格列的人,家族的扩张是在不知不觉间进行,期间乔托看见了太多的流血,这让他不得不思考他究竟是为何而战。乔托在也转变了彭格列对外的策略,将主动的进攻变为了保守的防御,甚至一直在和其他家族保持着微妙的和平。收到这封信,就算有胜算,乔托也一定不会主动迎接正面战场,而是选择把减少伤亡考虑在前面。因为就算是彭格列分子,他们也是那些来自各个职业的人们,革命者、教师、警察甚至是父亲——尤其是减少彭格列领地内的无辜者的性命。
“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而我们等待一场胜利——我不喜欢这种战争……”乔托抓着报纸,尸体躺在黑白的照片上。他的眼神越发坚定,同时也越加忧郁。现在他不允许G反驳,“你和蓝宝、纳克尔立刻疏散总部附近的居民,遣回部下,尤其是有家室的。”
G还想说什么,但也只是咬了咬牙,转过了身,在修长的身子消失在门口前,G仍然停留了一下,似乎仍有一丝期待乔托改变主意。最后他放弃了,叹息一般说:“乔托。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啊,就在这里,一步都不会离开。”乔托无言地看着G离开。留下自己沉思在这整个彭格列的历史之中,他的周围都是报纸、书籍以及各类文件,有淡淡的书桌木料的味道。他想到一个久违的人,抬头的时候,忍不住叹气。
一到晚上彭格列突然间寂静很多,也大很多。纳克尔夹着一本圣经,在走廊上看晚上的月亮,G在附近抽着烟斗。他把已经人遣散了,甚至也写好了几封信派人寄给远在他乡的守护者。阿劳德和D斯佩多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完全不知所踪,朝利雨月可能刚到巴勒莫,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收到信,也不知道他们。G看着烟斗中的青色的烟徐缓缓飘往苍白的上空。
……
朝利雨月刚来到巴勒莫的中心就开始在zheng府那里打听那场屠杀的事情,可惜这种机构纯属摆设,他获取的信息可能是被打入内部的黑手党扭曲不说,还可能根本就获取不了。但是这里的治安却比想象中好了不少,滥杀无辜、私报恩怨以及集伙抢劫是以前常有的事情,现在几乎不见得这些事情了。只是氛围也似乎更压抑,也不知是哪个组织在背后管理这里。当他开口调查的那一刹那,便就有子弹瞄准了他的头颅。他警觉地闭上了嘴,从人多的地方溜走了。
他疲惫地坐在巴洛克式广场中的泉水上,看着水中自己倒影的影子。他感到饥肠辘辘,在附近寻找到了一个酒吧,出售葡萄酒和用小麦酿成的酒。他只是浅尝解渴,待他付钱的时候,酒保却告诉他已经有人付了。朝利雨月感到难以置信,他在巴勒莫并没有认识的人,如果有,也是因为和彭格列有关系的,不过也早就死掉了。
酒保指了指门口,原来一直有一个人在外面等他。朝利雨月调整了视线,看见阳光折射出的头发的银色光泽。那些疲惫突然一扫而光,他走上去:“斯夸罗,你……”来者转过脸来,使朝利雨月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张脸的确和斯夸罗很像,但并不是斯夸罗,虽然拥有一头银色的长发,色泽却比斯夸罗浅了许多。甚至是眼眸的颜色也如此。他的一边嘴角一直是保持着笑的弧度。
来者不善的弧度。
“彭格列雨守。”银发男人笑起来,“省去找你的时间,喂,赶紧的,把戒指交出来,我好向老大交差。说不定会放你一马。”这句话让朝利雨月警惕得不得了。彭格列所统治的领地和权利固然是大家都想要的东西,可知道戒指的秘密的人却没有几个。尽管那个人“说不定会放他一马”,但仍然从腰间抽出了剑。这种剑又细又长,和银发男人的身型比例非常搭配,他随身携带在身上也并不影响大幅度的活动。
朝利雨月背后的肩酒保脸色恰白,在雨月离开酒馆之后,门已经哆哆嗦嗦地关上了。
“杀死这一带组织的人就是足下吧。”
那个人挥着剑,充耳不闻:“初次见面。依照武士规则,比武之前要先报自己的名字。我是Maggie*,请多指教。”
朝利雨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他虽然知道对方知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客气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另外这也并不轻松。武士之间的比武是非常残酷的,如果问一个武士,你愿意上战场还是愿意比武,那么回答十有八九都是战场。因为比武最轻会失去一条胳膊或者腿,重则直接丧命,而丧命的机率更多。
Maggie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冲着雨月飞过来了,那把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要害,利落干净。雨月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剑,他后退一步和Maggie拉开了距离,迅速拔出了他的三把剑。剑本身是能反映主人的灵魂。在那些剑的光泽的照映下,Maggie越认真时风格便越凌厉、迅疾,暴雨一样地冲刷下来。雨月持剑而纹丝不动,只是看着Maggie。“这种风格的剑,在下前不久才受教过,只是如果他如果真的想打的话,可能在下会受伤呢。”他说罢便一招又一招地拆解。Maggie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灵活,假动作也越来越多。雨月沉着地等待Maggie疲惫的那一刻,但是那一刻来临的时候,雨月的身体却失去了感觉,麻木从头顶传到手指,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噢!见效了。妈的,路边那只疯狗一直在叫,冲动之下把药塞进它嘴里,结果没剩多少,时间算是拖延够了。”原来那个酒保被Maggie给威胁过,在雨月的酒里下了药。他拍了拍两只带着手套的手,蹲在倒在地上的雨月的身前。他抽出了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取下了戒指。
“只有这个……不行!”雨月现在连说话都很费力,但他还是伸出手去。
银发男子像踩虫子一样地一踩下去。他咧嘴笑,好像很是真诚,对手段是否卑鄙就压根不在乎,“不行,老大会责怪我的。——但是这个,只是一半的戒指吧,另一半在哪儿。”他猛地拽起了雨月的领子,嘶嘶说道,“你还不能昏过去——告诉我,可以考虑让你的头继续留在脖子上。”
“……你……是谁?……你的首领是谁?”
“你没有资格问这件事。但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彭格列首领的懦弱。而我们将会开创新的时代。”
私设注意:*Maggie这个名字是同人创作出来的,对彭格列二世雨守的称呼。无论如何,借用一下吧。
彭格列总部。
光是比声音先抵达的。在G的眼前突然闪出了火红的光,接着大理石构筑的柱子于一瞬间崩溃为灰尘,在灰色的空中纷纷扬扬,蘑菇云似的向上腾升。G迅速翻到了尚未垮塌的楼层,躲在掩体背后。他探出头,却什么都看不清楚,轰炸还在继续,扬起的尘埃更多,越来越多。不知道来的敌人究竟有多少,也不知道敌人的水平究竟有多高。G想探明白这一切,在火里减少的时候,他点燃了□□的火焰,火柱冲击着雾霾,在其中开了一条道路,他不断地利用掩体冲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全部只剩下了废墟,而四周空无一人。“难道?——敌人只有一个?!”G得出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结论。现在彭格列总部也只有乔托的书房还剩下三面墙壁。
在火焰爆炸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的时候,乔托一直坐在这里,甚至从未挪动过椅子。他转过身来,一个男人在灰尘的背后,灰尘扬起了他那不太长的头发和披风,随后露出了猩红色的眼睛。
“那封信的字迹让我认出了你。”乔托丝毫不惊讶,他依旧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披着嵌着金丝的外套,双手叠在一只翘起来的腿上。“Sivnora*.”乔托曾把他放逐出家族,因为他要杀掉一切反对彭格列的人。
“这是报复?”
“我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Sivnora单刀直入,“这不是我想要的彭格列,它不够强大,还不够,它迟早会在你的手中消亡。”
“如果彭格列违背他的初衷,我不介意它的消亡。”
“真是天真。你创造了彭格列,但它会有自己的生命和历史”
“什么意思?”
“让我做给你看吧。”Sivnora说,他缓缓抬起那只充满力量的手,“那些对守护者的袭击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玩笑,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行动已开始。”他同样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其气度和乔托并无二样。这让乔托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感到愤怒,就算是他的侄子,但伤害朋友的人同样是不可饶恕的。
乔托的额头上出现了火焰,他站起来,沉着地走到他的侄子面前。侄子比他高,体格也更加强壮。尽管如此,令Sivnora一直疑惑不解的是,为何这样的乔托却需要让人仰视。乔托的那双眼睛拥有看穿人心的具有温和的力量,他握住拳头,对Sivnora说,“既然你希望,我不会逃避这场战争。”乔托也能感觉得到,这对于他而言,恐怕也是最后的一场战争。
就在乔托转过身的那一刻沉默,传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的心声:“Sivnora,这些年来……我非常想念你。”
还以为你要是说什么——“你个……白痴!”Sivnora道,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他一伸手,挡住了从背后袭击的带着火焰的子弹,那是G的子弹。G再次瞄准了男人的身躯,“我会找到你藏起来的另一半戒指,然后得到剩下的,这就是这次游戏的内容。”Sivnora回头看了一眼彭格列的岚守,冷笑着从G的身边大步踏了过去,突如其来的威压让G有些踹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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