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梳理一下他明显已经在挣扎着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的思维。

他很明白，他自己对姬傲疯没有任何除了欣赏以外的感情，没有除了肉体以外的欲望，然而，他也同样很明白，自己对着姬傲疯的时候总是有着超过这些之外的一些反映。

身体上的需要可以用对方的确是个极品来搪塞，但是，那征服过后的些许恐惧和不安却是无法解释。

明明他为了帮助张家而付出的远比对方给他的多，但是仍旧会有不属于正常范畴，不属于他应该有的愧疚产生，让他下意识地命令自己去为张家做更多的事情。

这状况蹊跷的让人恐惧，却没有在明明应该是理直气壮伤害对方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让他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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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湿漉漉地从游戏舱里爬出来，张翔面色惨白地推开浴室的门，浑身瘫软地靠在墙壁上。

这间卫生间还不到六平米，别说是浴缸了，就连喷头都没有，只是一个马桶，一个淋浴器而已。

当初逃亡的时候找的房子足够大，不过这几年为了小羽的病已经把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个干净，更别说是房子了。

这间房子，统共加起来不到二十五坪，地处偏远，至少有了三四十个年头，几乎所有的电子高科技设备都已经瘫痪，连门锁都找不到。

当然，要门锁也没用——再怎么着的小偷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这里来，这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值回辛苦的东西。

这里，自然就是传说中的贫民区。

不论哪个时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是有贫民的，总是有活不下去的人的。

张翔拧开淋浴这种似乎只出现在讲述上个世纪的故事的电影中的卫浴设备，冰凉的水浇在身上，更加剧了他的颤抖。

他已经把握不住他自己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沦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承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已经输给了寂灭。

从他拿到资格证，正式做了寂灭在舟行中的全职管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而他，却是全方位地被压制了一个月。

是的，全方位的，全职管家本来就是作为主人的附庸而存在的。

第五十一章男儿泪

不论礼仪多么完美，能力多么强，他们仍旧被从任何方面地被压制，没有私人的空间，为了一个人而存在。

张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个月里，他拼命地压抑着性格里自我的一部分，努力地收拢着个人的一切，尝试着为了一个人存在。

不过，他也明白，这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他本来就不是能够舍弃自我的人。

在这种恐怖的压抑中，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未来。

彻底的崩溃。

水龙头被关掉了。

冷风吹过，张翔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他闭上眼睛，但是，还是有不同于本来的温热触感出现在皮肤上。

“妈的……”他低低地骂出声，这些年在底层混迹的生活也让他学会了说脏话。

湿咸的液体在那张俊美的让人不敢逼视的面容上肆意流淌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却是崩溃的彻彻底底。

流泪不是情感上的宣泄，而是生理上的需要。

这种流泪仅仅是流泪，而不是哭，不是泣，不带有感情，有的只有一个崩溃的世界中独自挣扎的男人。

这是只属于男人的泪。

他把手撑在墙壁上，恨恨地握紧。

他不知道该去怪谁，因为他总是觉得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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