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结婚也不过就是个仪式罢了。我们站在白胡子老头的面前,有人在世界上用喇叭喊:傅哥哥你愿意娶萧妹妹吗?
傅婴喊,老子愿意。
於是那人又用喇叭问,萧妹妹你愿意嫁给傅哥哥吗?
我就说,老娘愿意。
傅婴在世界上刷喇叭大笑起来,说你要淑女一点。我破口大骂,谁说老娘不淑女。
後来一想不对,谁说老子不淑女……似乎也不对?这人妖综合症的影响实在是太可怕了。反正婚是结成了。过去也曾这样过,和一个人站在白胡子老头的面前,他为我刷喇叭,说要照顾,保护,疼爱,一辈子,诸如此类的。没想到还会再来一次。
我说完愿意的时候,有一条系统信息弹出来,你被随风踢出帮会。我早就被他折磨得宠辱不惊了,这一定硕大的绿帽子送给他,他想必是开心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久就下了游戏,宝宝从网吧蹦蹦跳跳的回来,脸像红通通的苹果,眼睛像大狗一样,像探照灯一样发出漆黑温润的光,就差没摇尾巴了。他汪汪叫著朝我甜蜜的扑过来,我温柔的击打他的头,仁慈的拧他的耳朵。宝宝说:“春春,抱抱!”我继续温柔的抵抗著。宝宝宁死不屈,大声说:“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过了大概五分锺。宝宝顶著熊猫眼和被拉扯的像狗窝一样的头发哭著说:“师太你就饶了老衲吧。”
我去洗澡的时候,秦宝拿著喷头,用手给我试热水的温度。等调好的时候,却赖著不出去,说要一起洗。我很悲痛的说:“这样不太好。”宝宝拍著自己的胸口,气壮山河的说:“不会,男人都是一样的,怕什麽。”
我想笑,伸手去掀自己T恤,结果宝宝跑得比兔子还快。等我洗完澡,秦宝正一个鼻孔塞一个棉花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鲜血淋漓。我以为这厮应该不好意思再缠上来了吧,结果宝宝看到我出来,泪眼婆娑的伸出手来,哭著说:“春春怎麽办,我流血了!”
我一直笑,笑了半天,还是揉了揉他被我弄乱的头发。反正他站起来的时候,比我高,我总揉不到,现在抓紧机会。我说:“你是不是喜欢老子?”
秦宝愣了一下,不哭了,认真的看著我。
我想装胡涂,也想弄个明白。客厅中央吊著的那个电灯泡一直在晃,晃得人心悸。宝宝过了一会才说:“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踢足球,忘了因为什麽吵起来,我呸了你一脸,结果你把我踩在地上,吐了我一身口水。”宝宝低著头说:“我那时候就记住你了,我不放过你。”
我揉著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头痛。我突然想起那谁的话,男人就应该象一枚一元硬币,正面是1,背面是菊花。可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做一元硬币。我不知道要跟宝宝说什麽,我不打算接受,我不忍心拒绝。
我过了挺久才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我有女朋友,性向正常,喜欢花花公子和阁楼。宝宝朝我嘿嘿笑著,像一只温顺的大狗,他笑著说:“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告诉你啊。”
睡觉的时候,秦宝让我睡他床上,自己抱了床毛毯,说要去睡沙发。我打著哈哈说没事没事,让了半张床给他。鸠占鹊巢,我没那麽厚的脸皮。宝宝没说什麽,真在我旁边躺下了,只是努力蜷缩著身子,尽量不碰到我,真难为他,那麽大的个头。半夜的时候,我听见秦宝不停的翻身,那麽点大的床,他又要避免碰触,又要避免滚下去,翻身也就格外吃力。再过了很久,宝宝精疲力尽的睡著了,我睁开眼睛看他,晚上有点冷,我伸手替他掖紧被角。
三天後秦宝送我回宿舍,大狗照常拴在树上,他帮我背行李,太阳烤得人头昏。我哼著歌,在双手插兜走,秦宝跟著,我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发现宝宝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他的时候,秦宝蹲在地上,脸色煞白的。
我下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试图扶他,宝宝使劲低著头,不肯站起来。早上去上课的人很多,在往教学楼的地方坐著,我们挡在路中间,很多人回头看。我以为宝宝闹别扭,问他什麽,他也不说话,最後只能蹲在他旁边。过了好几分锺,宝宝才站起来,扛著我的行李继续走。
我被他搅的生气,我骂著秦宝你发什麽疯。到了宿舍楼,拿了行李就上去了。宝宝在楼下叫我,问我想吃些什麽,他去买。其实仔细想想,我那时候特别想吃西瓜,冰镇的那种,剖开两半,拿勺子舀著吃。可我正气著,就说不想吃。宝宝最後应了一声,低头走了。
回到宿舍大睡一觉,继续看要考试的书,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後来是被女朋友的电话吵醒的,我跑去找她,她行李已经打包好了,十几双鞋子,放在旅行包上。我一时不知道说什麽。有人说要包她,她已经办好了退学手续。
我觉得头顶上绿帽子沈的让人背都直不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不生气。系花抱著我哭了一个下午,眼线晕染成两个熊猫眼,我用纸巾帮她擦著,一直擦到她浓妆变成素颜。她走得时候给了我很多东西,手机,饭卡,课本,笔记,诸如此类,说以後用不著了,留个想念。我很想告诉她,我帮她练的人妖号已经练好了,可我没说,她大概……已经不需要了。真的,按理说,她其实也没什麽想念的,可我远远站著,看到系花坐上豪华轿车走远的时候,突然想大吼几声。我并不是嘴上说的那麽不喜欢她。
宿舍里包子今天生日,同系的人他每人送了两瓶啤酒,他和我铁,送了我一打,我当喝水一样喝,烂醉的时候,有人打女友的手机,我看名字显示是陈牧,不认识,挂了,那人又打,我到楼下去看,发现是原来那个高中生,还是那套立领的男校黑色制服,脸色很不好看。他找我女朋友,我没女朋友给他,於是跟他动手了,打得稀里胡涂的,打完後他往地上呸,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就走了。我牙似乎打松了,不过那小子被我用膝盖连顶几下肚子,估计也得带上点内伤。我回去接著睡,第二天去考试。
考完之後,我上逍遥逛了一圈,好友没一个在线的。我估计那是因为曾经的好友把我都拖入黑名单了。我四下逛著,买了几件六十级的装备,女刺客六十级的衣服上身是白色立领盘扣,下身白色裙,右腿短至腿根,左腿长至脚踝,斜斜的流泻下来,一层一层,流云一般,右臂上绑著一朵殷红如血的花。没了小毛驴,就自己步行到栖凤城旁边,开始打小雪妖,没人理,没帮派,自己玩一样开心快活。结果砍了没二十分锺,离升级还差老远,就远远跑过来一个不认识的人,手起刀落,我错不及防,被他割麦子一样砍倒了。
我当真是莫名其妙,按了回城之後,仔细观察著四周,结果发现很快在我後面就跟了一群人,似乎在等著我出安全区。我仔细的想了想,跑到通缉榜前,点击察看,榜上第一个就写著我的名字。
帮会风雨通缉萧愁雨,杀一次赏纹银五十两。
我不由好笑,看後面的限额,竟然是无限的,杀多少次,都能拿到银子,多多益善,难怪有人红了眼睛。我很激动,笑得嘴都合不拢,我打秦宝电话,想叫他来杀我,杀个千百次,一次赚五十两,我们就发大财了。可电话那边打了很久,都是无人接听。
秦宝走了。
我站在刹那网吧门口的时候,才相信他是走了。网吧那道卷门落了下来,旁边贴著旺铺出租的红纸,下面粗笔写的的联系电话,我打过去,也不是他的声音。
那样红红火火的地方,说搬就搬了,门前的树上还留著一圈拴狗的链子,我这几天天天都会到那边转一圈再回来,就当是练晨跑,几天後终於有了动静,铁门又卷了上去,锯木头的声音呲啦呲啦的响个不停,还有焊铁的光,火星四溅著,刺的眼睛痛,後来我再去,看到那块刹那网吧的招牌躺在地上,和木梯木料堆放在一起,半个月後,这里重新装修好了,变成五金店。秦宝原来是真的走了。
他的电话已经变成空号,逍遥里傅婴的名字,也一直处於灰色的下线状态,我才发现一个人要消失,城市这麽大,根本无从找起,更别提城市外面还有城市,我不知道他在陆地还是海上,他在闹市或是村镇,他也许早出国了,也许早死了。
我根本没料到他会走,是真的没想到。我恍惚间还记得最後一次见到他,他在楼下远远站著,问我要吃什麽,他去买,可我哪里知道那就是最後一眼了。我每天早上去网……五金店看一眼,然後跑步回来,买早餐,吃了,再上床继续睡,睡到晚上,再去买些宵夜果腹,两门考试我都是旷考,去了的考试,等成绩下来,也全是红灯高挂。
这一个学期挂了七科。同系的同学见面写打哈哈,”啊,肖云春果然是深藏不露阿。”就因为这个,江湖人送称号红七公,我如果还笑得出来,大概会摆著姿势,亮上几招,可早没了那麽心情。包子推著我去递交了补考申请,教务主任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一句没回,一句没听,我只是不明白。
我偶尔还是上逍遥玩,随风的帮会很快就壮大到了横行天下的地步,会里三百多个成员,排名进前一百的就有七十多个,偶尔上世界掐掐架,更多的时候大概在练级,打BOSS,我经常看著好友名单里一页一页的灰色名单发傻,有时会想,宝宝再不回来,他的第一大概也保不住了。
我的通缉令是长期有效的,这让练级变成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总是开上一个小号,在野外到处找隐蔽的练级地点,找到了,才用萧愁雨的名字上线。可无论地点如何隐蔽,不到一个小时,总有人能发现我,砍死我,以及被我砍死,只是就算杀得了一个,接下来面对的是呼朋唤友引来的大部队,追得我如丧家之犬。
如果秦宝在,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只是秦宝不在了。
我一直很想笑,被杀的时候更是笑个不停,一群人追著我,喊著我的名字,我是整个服务器的名人,风靡万千男女,可我其实也没料到红杏出墙,另栖高枝的下场竟会如此惨烈,後来有一次,我找到一个无人的山洞,连续四个小时,没人发现我,欣喜若狂,连忙开著我的小号跑来这里。让它接了通缉令,然後开始用木剑砍我,血-1,-1的扣著,一个多小时後,我的小号才把人妖号杀死了,系统自动在小号的包裹里放进了五十两。
我拿著五十两银子,在四方城里逛了很久,不知道要买什麽。
二十分锺後,我换了一组喇叭,在世界上开始卖号。“卖号,64级女刺客,装备一般,名气响亮,数据齐全,绝不找回,需要的带上价格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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