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毫无察觉，道：“大哥，你今后也要留在这里吗？”

玄霄微怔，没有答话。

云天青道：“天河，先好好吃你的饭。师兄的事情，我自然会和他商量。”

云天河应了一声，不再开口了。

崖间孤风习习，玄霄仰首看着空中明月，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云天青拎着两大坛酒走了过来，见玄霄依然心不在焉的模样，便道：“师兄，想什么呢？”

玄霄回过头来，不答反道：“又是‘相思’酒？”

云天青道：“非也，不过是寿阳的蜜酒。我想，从今以后，不必再酿‘相思’了。”

玄霄怔怔地对上他灼灼目光。他目中的热切仿佛要把自己周身都燃烧起来。

玄霄道：“你带我去的那一户酒家，莫不是你从前在琼华时每回偷溜下山买酒的地方吧？”

云天青笑道：“师兄果然机敏。”

玄霄微微一愣，道：“我不过是一猜。没想到这个酒家竟能留存百年。”

云天青道：“于他们而言，酿酒之道只怕比身家生命更为重要。无论世道如何变化，道之传承始终如一。”

玄霄自嘲般叹道：“而可笑如今的我，已非昨日鲜衣少年。任有再凌云壮志、所求之道，皆已被时间尽数磨灭了。”

云天青替他打开酒坛的封口。玄霄猛然满饮一口，双颊立时便泛出艳若桃花的红。

云天青抓着他的手，道：“师兄，不破无立。你虽已走出过去的心魔，可是心里的执念依然如蛆附骨。无法放下，就永远无法看清自己真正的道。”

玄霄摇头道：“纵然身负仙神之力，却为苍天所弃，我如今又有何所求？”

云天青道：“六界生灵，生而平等。万物生存，皆有其道。然而运转的命数却是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云天青伸手抚上玄霄依然带着略微茫然神色的脸，道：“神界弃你，可是神界又算什么？我命由我，顺应道法，不惧天命。明辨是非，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才是真正追寻的道。”

玄霄眼中的雾霾仿佛渐染消弭，他看向云天青，第一次像个求知若渴般的孩童般问道：“那么……我眼下该做什么？”

云天青道：“师兄，你心中可是还愿修仙以求长生？”

玄霄心中挣扎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云天青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便陪你去寻找真正的修仙之道。你还记得从前我说的么？我们可以一同去看四海百川，一面游历，一面修行。即便最终无法飞升，至少能够再相守百年，生而无憾，你说可好？”

玄霄笑了笑，眼里竟略微露出几分促狭之色：“从来都是你的嘴皮子厉害。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听你的。”

云天青佯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哎呀，我等这句话，可等了好久了。不枉我在阴曹这样的地方呆了这么多年。不过……只怕若是待我们真正飞升之时年华已经老去，那我们只能永永远远地做一对糟老头子了。”

玄霄笑骂道：“胡说什么！”

云天青眼带笑意地凝视着这张熟悉的却又永远不会厌烦的脸。玄霄静静回望着他，只觉自己虽未喝下多少酒，却有了醺醺欲醉之感。溶溶月色中，两人默契的凑近，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唇分之隙，玄霄轻声道：“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你在迁就着我。天青，你所求的道又是什么？”

云天青紧紧搂着他，眼中的情热炽烈露骨：“我所求的道，早在遇见你的时候，便已经找到了……”

玄霄心中如同掀起惊天骇浪，眼眶一热，竟是喉头微哽。云天青掰过他的脸，在他的耳际、眉间细密啄吻。玄霄则不满意地抬起头，两人的唇舌再次纠缠在一处。

情热摧枯拉朽般席卷了他们。不知是谁先解开了对方的腰带，两人身体紧贴，耳鬓厮磨，交颈缠绵，衣衫凌乱地剥落一地。玄霄湿热的呼吸吐露在云天青耳侧，愈发急促。云天青抚着他□□的肩，将他缓缓推倒在铺陈在地上的衣衫上，双手拂过他的胸膛。

玄霄受不住瘙痒似的猛然紧紧攥住了云天青的手腕。云天青却置若罔闻般一路往下，剧烈地揉弄着他腿侧温热光滑的肌肤。

玄霄身体发软，意乱情迷之时理智却突然稍稍回笼，口中轻声□□着：“莫要在这里……”

云天青声音沙哑道：“莫怕，天河那呆小子，你若是不告诉他，他永远不会猜到我们的关系。至于另外两个……”

他抬高玄霄两条修长双腿，身体前倾，凑近了玄霄脸侧耳语道：“他们可机灵着呢……”

于是玄霄最后那点理智亦被燃烧殆尽了。

剧烈动作中，已开的那坛酒被打翻在地。却不知是沉醉在四溢的酒香里，亦或是这难以停歇的情热之中。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作者有话要说：呸，这才不是床戏！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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