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道:“这世上没有神仙会助纣为虐。”
老妇人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她紧抱着怀里痴痴傻傻的孩子,自言自语一般:“那条娃娃鱼吃了我孩子的灵魂,老神仙说,只要喂它吃饱了,它就会把我的孩子给吐出来,我给它喂了这么多的人,它怎么还不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姜晏合上眼深入冥想,他见到老妇人几月前的模样,端庄得体,巧笑盈盈,眉目间分明充斥着□□。
她近四十岁才有了这个孩子,老来得子甚为宠溺,有一日带着孩子去湖边游玩,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孩子就被湖水里窜出来的怪物咬断了喉咙,妇人痛哭流涕,抱着孩子在湖边哭了大半夜。
姜晏的眼前似乎被一层浓浓的雾气给蒙住了,他始终看不见妇人口中的老神仙在何处,画面一转已是第二日的清晨,那孩子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却如同傻子一般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妇人依旧欣喜,她抱着孩子往家走,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编篮子,那条蓝灰色的娃娃鱼赫然就在其中。
姜晏睁开眼,他望向天边冉冉升起的旭日,阳光驱散了一整夜的黑暗,光明如期而至。
他抱着兔子一闪身回到了家中,他变回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阮云深,小心翼翼地靠进阮熙清的怀中。
姜晏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怜悯与悲哀,也没有愤怒与感怀,就像是阳光公平地落在大地之上,有人觉得炎热,有人却觉得温暖,那老妇人只是他在人间匆匆而过的一瞥,所有人都在渡劫,渡自己的劫,度别人的劫。
当天晚上新闻就出了,阮家人吃过饭坐在一起看电视,地方台恰好播出了这条新闻,公园旁的馄饨店里发现了十几具尸体的骨头,肉身不翼而飞,怀疑是被剁成肉馅做成了人肉馄饨。
馄饨店的帮工一脸茫然的接受记者的采访,他说店里有两个厨房,警察发现放尸骨的那间厨房白天都锁着,晚上老板一个人在里面准备馄饨馅,这是老板的秘方,小厨房从来不给进。
阮思明和刘春花面色大变,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恶心,朝着厕所跑去。
阮老头红着眼道:“这老板也太不是东西了,那么多孩子……那么多……”他声音颤抖起来,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阮熙清安慰他道:“爸你别太难过了,他们以后会投个好胎的。”
姜晏暗自点头。
阮老头叹气道:“电视里说是有人匿名举报,多亏了那人举报的及时,不难还要造不少孽。”
姜殊得意的竖起耳朵,扒着阮老头的裤腿摇头晃脑。
阮熙清心里也不是滋味,又想起那天姜晏打他手不让他吃馄饨的事情,他暗暗觉得惊奇,盯着姜晏的侧脸观察了一会儿。
姜晏抓着手里的小汽车放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像极了天真可爱的小娃娃。
阮熙清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抱起姜晏,对阮老头道:“爸,我抱他上楼睡觉,电视别看了,别影响睡眠,明天再看报纸吧。”
馄饨店的事情一晃就过去了,姜晏一如既往地扮演着阮云深的角色,也逐渐习惯了人间的生活。
寿麻族(一)
姜殊来了阮家几个月,起初姜晏将他放出笼子的时候,还会被阮家人抓回笼子里,后来他们发现这小兔子挺聪明,从来不往外窜,久而久之便将他当成小猫小狗这么养,由着他在家里跑来跑去。
姜晏看上去快有两岁大了,依旧不开口说话,甚至连哼闹声都没有,阮老头一开始当他傻帽,现在还当他哑巴,又一次琢磨着要把他送去医院检查。
有一次刘春花想喊他狗蛋,也不知道哪儿抽抽了,脱口而出喊了声“傻蛋”,把姜晏气的头顶升烟。
姜晏考虑了很久,觉得宁愿被当成哑巴也不能开口说话,他绷着脸的样子已经很老成了,要是再开口,指不定就会被人当成怪物看出问题来了。
这几个月里姜晏留意了一番,他发现甜甜经常会半夜一个人溜出来玩,一到白天便躲在屋子里闭门不出。
听说她得了重病,不能见风,不能出门。
姜晏自然知道这些是谎话,别说不能见风了,那姑娘疯玩起来能在外面吹一夜的风。
这一天阮熙清要上班,恰好遇到刘春花轮休,姜晏被留在了家里。
刘春花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太粗心,有时候忙起家务来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奶娃娃。
刘春花对姜晏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这个妈当得太突然了,原本隔着肚皮就没那么亲,因着孩子长得漂亮才多了几分喜欢,可相处下来却也没多大感情,久而久之刘春花也搞不明白了,姜晏这到底算不算她儿子,退一步讲到现在为止姜晏也没能喊她一声妈。
刘春花摸摸姜晏的脑袋,深深的叹了口气。
姜晏瞟了她一眼,满脸皆是无奈,他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把她当妈看?
幸好刘春花心大,忧虑了不到三分钟,邻居来找她打麻将,她立刻就把愁绪扔到了脑后。
刘春花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应完才意识到她还得照顾孩子呢。
邻居拍着胸脯一本正经道:“良好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麻将可是国粹,别想了,我看你家娃娃也乖,就带他一起去吧。”
刘春花犹豫了一会儿,依旧没抵抗住麻将的诱惑,抱起姜晏拎着兔笼就往外走。
姜晏跟着去了才知道是在田婶家打麻将,田婶家有两张自动麻将桌,每张桌子收二十块钱台钱,她自己不打,只坐在一旁看,时不时地给她们添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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