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牵扯的。”
“是我疏忽了,不该让你把带有家族徽记的东西带走,让有心人误以为我们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就凭我拿着你的一枚袖扣?”
“刻有贝伦徽记的私人用品从不赠人,除非是特殊的人。比如我的情人。”
她定定看着他:“弗里先生电话告诉我你把它当做谢礼送给我时我们并不认识。”
“你确实不认识我。所以是我的疏忽,让别人以为可以利用你威胁我。”
“用我勒索你?”勒索不成,索性杀人灭口。
“可以这么说。”
“这可真是个致命的误会。”
“我很遗憾。”他说。
、第零一级阶梯:意外的遇见
挪威今年的冬天冷得反常,突然的降温,走在奥斯陆空旷的街道上冷风刺骨。
从西欧穿越千里来到这里,尉央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大衣口袋里的缴费单早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打湿,团成皱巴巴的一团。她无意识地揉着那团纸,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被死死捏住,紧得她透不过气。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恨那个找到她告诉她消息的陌生男人。因为他,她不得不放下在法国的学业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陌生的北欧国度,忍受着逼人的寒冷。可也是因为他,才让自己见到了很久没有见到的父亲。
直到在奥斯陆市立医院重症病房外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脸颊消瘦昏睡中的中年男人,她睁着因连夜坐车而酸涩发红的眼睛,才想到,他已经快十年没有来看过自己,她已经快十年没有叫过一声爸爸。
每年都有一笔足够她大手大脚开销的钱定期汇入开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她知道他一直记得她的存在,只是他不想见到自己。
无论圣诞节还是春节,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任何礼物和祝福。被热情的同学邀请参加各种舞会,在那样的喧嚣热闹中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当一切结束,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她缩在沙发角落难过得想哭。
她怨恨过他,连唯一的亲生女儿都这样冷漠得不管不问。怨恨之后,她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即使他不愿意来看自己,至少他还没忘记过自己。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永远的亲人。
她总以为没有她在身边他会生活的很好,不会有寻常为人父的烦恼总归是件悠闲舒心的事,却从没想过再见他会是现在这种境况。
所有银行账户都被冻结,曾经的“bsp;更严重的是他现在生病了,必须住在花钱像流水的重症监护室。即使在这样社会保障体系健全的国家,每天需要缴纳的医疗费用也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医院不会见死不救地把病人赶出去,可是今天在划光瑞士账户上所有存款后,尉央只能祈求医生继续治疗她的父亲,她会尽快凑集应付的医疗费用。
和蔼的主治医生笑着安抚面前满脸惶惑的东方女孩,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力医治你爸爸,费用还有政府为你承担,想开点美丽的姑娘,希望无处不在。”
*
希望无处不在。
尉央默默念出这句话,嘴里苦得像被倒进生咖啡粉。希望是无处不在,可是从来不会眷顾自己。
天空开始飘起细密小雨,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更是步履匆忙。尉央竖起大衣衣领,依然有冷风裹着雨水飘进毛衣领口。她冷得恨不得把头全部缩进本就不厚的大衣里,低头行走时垂下的长发几乎遮住了视线。
走到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迎面遇上转弯的路人。因为视线模糊闪避不及,尉央完全没有缓冲得直直撞了上去,东西方身型差异此刻显露无疑。对方只是稍微晃了晃便站稳了身体,而自己却被撞得踉跄后退,踩在湿滑的人行道上更难平衡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跌下人行道摔进车辆稀疏的车道。
然而突然响起的刹车声令尉央出了虚汗的身子瞬间凉透了,脖子僵硬得无法动弹,更不要说让她爬起来躲闪。
她脑中嗡然作响,时间在一霎那仿佛被无限拉长。她知道这是人类大脑在面对绝境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但是已经无力应对。
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让人全身颤栗,一道黑影打横漂移过眼前,最终险险斜横在路中央。
那个被瞬间发生的状况惊呆的路人跳下人行道,扶起跌倒在路口的女孩,一迭声的“老天,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很抱歉刚才走得太匆忙撞到你,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尉央有些脚软的站着,勉强笑了笑摆摆手,说:“没关系,谢谢,我很好。”
善良的路人不放心地打量她的手臂和腿,犹疑地问:“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尉央摇头,然后在那位男士惊讶的目光中慢慢走向停在路中央没有动静的黑色车子。
车窗上贴着遮光膜,从外面只能看到自己长发微乱的倒影。尉央不知道里面人究竟有没有出事,黑沉沉的车体透着深深的压抑。
她只好抬手轻轻敲了敲驾驶座边的车窗,思考了一下用英语询问:“你还好吗,先生?”
没人回答。
咬了下嘴唇,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加重力道再敲一次时,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秀气的面孔。尉央愣了一下,没想到会看到一张东方男人的脸。
不知道他是哪国人,她只能用英语再问一遍:“先生,你有没有受伤?”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士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觉得这样坐着和女士说话不礼貌,解开安全带要推门下车。尉央立刻后退两步远离车门,方便车里人下车。待他在面前站定,她才说:“我刚才不小心跌倒摔在马路上,连累到你很抱歉。”
本来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受到惊吓的年轻男士因为她的态度缓和了脸色,同样彬彬有礼地说:“这只是意外小姐,你也受惊了。”
一开口,尉央就听出了他的口音,唇角终于挽起笑意,改成中文道:“谢谢你的理解。”
年轻人一愣,不自觉地抓抓头发,笑的有些腼腆:“原来你也是中国人,我一直没听出来你的口音。倒是你,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看来我的发音还是不够标准。”
“只要不去做翻译官,你的口语已经绰绰有余了。”好久没碰到同胞,尉央难得的开心了一下。“而我离开中国太久,中文都怕说错了。”
“没有的事。”
“哦,对了,你怎么停了这么久?是不是你的车……”
“是啊,刚才踩刹车路面太滑有些失控,停下来后就熄火了。”
“真的很抱歉。”
“没事,不是你的错。我已经打电话叫人重新派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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