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这样开口,他们从未在这里坐着,像一对情侣像一对朋友。
“好。”
她握着手中的伞,下一秒,也许就是终点。
拖延一下下,很好。
他们就一直坐着,谁也没说一句话。长相弯曲的褐色植物叶子上落下水滴在他们身上,谁都没有在意,也没有动一下。远处的天空灰白色一片,没有云,没有阳光,更没有飞鸟。
世界太过安静,将他们彼此的心跳声彰显在彼此的耳边。
一下一下,奏成节奏最深刻的旋律。
不用开口,一直沉默。
害怕,一开口,就是终点。
可天总会黑,时间总会走,终点总会来。
程沂哲站起身,“上去吧,你衣服湿了,去换了。”
她跟在他身后,站起的时候脚太麻踉跄了一下,却还是跟紧他的背影。
他们一直沉默。
她以为,他会对自己说点什么,不用多煽情,也不说这么几年对她有什么感觉,就说几句再见的话也好。
可他沉默了。
这样的他,她宁肯是他躲在屋子里,而不是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她收拾行李。
她没有想过他们的分开是这个样子,即使不存在什么生离死别。
他给了她三天时间,用作最后的告别,摒弃那些华丽的语言。
她一件一件叠着自己的衣服,这一件睡衣是她最爱穿的,很透明,她一直觉得女人的身体在脱衣服的时候最美最有诱惑力;那一件裙子她很喜欢,碎花小短裙,很贴身,凉凉的感触,像夏天柔和的风;这一件格子衬衣是在看到他有一件类似衣服时买的,想要和他那件衣服有着点情侣的味道;手中的这件衣服是因为他老说自己穿着幼稚,所以她就喜欢幼稚给他看……
这么多的衣服,原来每一件都有着属于它们的故事。
程沂哲点燃一支烟,目光迷蒙,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想某些事。
可最深的故事,是那个现在事不关己的人给予她的。
她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走,洗手间里的漱口杯,牙刷,牙膏,这些都要拿走。
她看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他没有任何挽留。
她咬了咬嘴,那她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就当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带着负气一样的情绪,她拿走所有自己大大小小的东西。
可在最后,看着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双拖鞋。
她拿在手中很久很久,还是放进鞋柜最底层,就当这是她曾在这里待过的证据吧。
那个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的平静?
怎么可以呢?
美梦终究是美梦,那句“我爱你”让她感动,只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能拥有,所以连假的都那么感动。
为什么总喜欢去感动别人的故事,因为自己得不到,因为离自己太遥远,因为自己,太想拥有,于是去感动别人的故事。
最后,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那一刻,时光拉得好遥远。
她认识过他吗?
手抖了抖,她真没了解过他。
她看到,他将手中的烟蒂放进了烟灰缸。
然后,他起身,慢慢向她靠拢。
现在已经有点晚了,夜色正浓,外面的路还有着水渍,和她心情一样湿润润。
她想,他会挽留她。
最坏,他也会亲自送她。
一切都没有。
他笑了下,想释然。
她是个大麻烦,如今他在解决掉这个大麻烦,这样的想法让她心底起了冰,而且在一层层加厚。
他将她抱在怀里,也许只有一秒,然后吻了下她的额头。
再放开。
简单的告别仪式。
她看到,他从上衣的袋子里取出一张支票,上面有着巨大的数额。
他将支票放在她面前,目光沉静。
她看了一眼他的脸,这就是她最后的价格。
他不是一直说她服务不周吗,怎么还肯花费这么大笔资金。
不对,一次付清,一劳永逸,他怕的是麻烦。
这样就两清了,她也没有资格再留下来找他麻烦了。
她伸出手,接过那张支票,笑了笑,“原来我的价值比我想象中大。”
她提着行李箱,没有再回头。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着自己的背影。
后面没有脚步声,没有关门声。
她没有停下步伐,一直走,还很小心的为他关上大门。
她的脸一直是笑着的,一直没有改变过弧度。
就像在初中,她在上课的时候乱写乱画,被那班主任逮到了。当时班主任喊她去办公室,她去了。班主任想看她手中的纸写了什么,结果她直接撕掉了。班主任很生气,直接扇了她一个耳光。
那天班主任和她说了些学习还是什么话题,她一直没当回事,她知道班主任一定有着其他生气的事正好发泄在自己身上,而现在那些话不过是安抚她而已。可她出了办公室,推开正在上课的教室门时,她是笑着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她也不会将自己的脆弱留给别人看。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痛苦委屈伤害都无人可以替代,那就不要表现,自己的伤口自己去添。
她拖着行李箱,静静的听着那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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