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询瞥一眼黑脸的龙洇,故作镇定地接过了那把剑。
这剑名曰“碎凌”,是时询以前闲来无事做着玩的,虽是玩闹,却也担得上上品仙器的名头。碎凌剑刃由沧逐界生的万年寒水玉做成,光泽极好,如今掺了丹穴山的冰魄,威力自然又涨了几层,剑柄坠了同色的丝绦,平日里用不上的时候能幻化成玉坠挂在腰间。
碎凌虽是剑形,却也能幻化成其他形态,时询除了剑以外,用的趁手的还有链,他的链尖不配锤钺,仅用上薄短的棱角刃,这些棱角刃有时也能派上暗器的用途。
本身这气氛虽说有点怪异,但还算平和,只是龙洇许是真的恼了他这些年的阴郁,说出的那话真是刺得他哪处都疼。
“吾王想了这么些年,可总算是想清楚了?”
时询既讨好着又不愿自个一人顶了那怨念,非常不厚道地朝旁挪了一步,露出后头的霓凰的身形:“嗯,多亏了霓凰呢。”说着便蛮横地将话头扭离了这事,“我说,这么久你还不让霓凰见清漓?你瞧她,怕你怕得要死,清漓你都不帮她说好话的吗?”
“我给她说好话,只怕会让她的日子更难过些。”凤清漓惯不会捉弄人,也不知一贯冷酷的龙洇怎的把他教的这般正经。
龙凤凰三人的小小纠葛到底也只是为了留下福泽世人的后代罢了,霓凰生于天道,哪里抵得过天道之命,奉命而为产下一窝鸟蛋,龙洇如何能怪到她头上?
大抵龙洇两百多年算得上修身养性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时询在这当口不愿提及他之前那点性子,他自然也就随他去吧,好在他们界王这下也算是了结了那点心病,若是再耗上许多年,他龙洇未必真就不会揪着时询打一顿。
想了那么多,瞧着霓凰唯唯诺诺的样子,再瞧瞧身边的凤清漓,龙洇瞬时觉得那两百多年也算不上什么了。
“她一只凰鸟,论样貌,敌不过我,修为也远在我之下,她不过产了一窝鸟崽罢了,总归是不及我在凤心中的地位,何必与她不快。”
“霓凰这些年算是乖觉,自知不该在本座面前多露面罢了,现下你们当着我面这般拐外抹角替她说话,我自不会再给她脸色看,这总行了吧。”
龙洇说着虽是面无表情,语气里那点小得意倒是清清楚楚,右手偷偷揽过凤清漓的腰,嘴角抿着却又偷偷弯起。
霓凰在龙洇面前本就十分拘谨,可瞅着他这副幼稚的模样倒也轻松了起来,忍不住又与他斗起嘴来。仗着时询在旁,底气都足了:“臭龙,你这话可是真的?以后我去找清漓玩,你也不能拦我,也不能给我摆脸色看,还不许…”
无论事态如何变化,霓凰还是那副心性,知了龙洇原谅她,连得寸进尺都敢了。
龙洇自然也有法治她:“只要你进得了我丹穴山。”丹穴山是龙洇的地界,随便一个小障就能困得霓凰不自知,这人,真是心黑。
时询这时招了灵一在身侧,随身物品不过霓凰塞给他的那几样,一通囫囵塞进了灵一的包裹里,也没占上多大地方。
两人站在阵法中笑着打了招呼:“既如此,我就走了,沧逐界劳烦你们看护,左右几年,我就能回来不必过多忧思。”
龙洇回道:“自然,肉体孱弱,多加小心。”
真的,就要这么“又”离开他的沧逐界了呢…
一阵白光闪过,朱砂法阵中,落下一片半手大小的红枫。
界王星历六万五千年,岁在析木,嘉平月,界王时询携散灵灵一下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龙洇:(看着一堆小绒鸟并且指着自己)叫父君。
凤九子:吱吱…啾啾…唧唧…
龙洇:(看着一堆小绒鸟并且指着凤清漓)叫阿爹。
凤九子:吱吱…啾啾…唧唧…
龙洇:嗯,乖。去玩吧。
霓凰:(呆怔着瞧着九只鸟仔撒丫子跑开)那我呢?好容易生了一窝蛋,什么都捞不着???
第7章玉兔(一)
时询和灵一踩着嘉平月月初的步子来到人界,比起沧逐界的舒适来,人界早已步入了寒风凛凛的深冬。
站在镇外的时询,一身象牙色加绒的中衣,外头叠了两重红烨色的袍服和一层涅色外裤,袖口扎了黑色的绳结,衣摆滚卷云边,领口有一朵涅色的红莲纹样,脚上是银煤竹的高筒毡靴,腰封上坠了碎凌玉,红烨色的发带将上层的发轻轻束起。
灵一,依旧是那孩童模样,背着竹编的篓筐。
两人眼前正是他们下界后将要踏入的第一个村镇——九遗。
九遗镇是山阴地界的一个普通村镇,民风淳朴,建镇多年来相安无事。前世时询也来过,却也只是略作歇脚,没想到许多年后还是没怎么变化。
时询拉着灵一的袖子,细细嘱托着还不足他一半高的孩子:“踏入人界,你我主仆相称,即便我们此刻用的是修仙者身份,也要小心为上,总是入乡随俗的好,不可随意施法,不可惹事,能躲着咱们就不往上冲,你好好记着这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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