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
少女回得又快又脆,揽过了白衣女子的手臂,撒娇一般的摇晃,说道:“云音,我饿啦。”
白衣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来,她轻轻的捏捏少女粉嫩的脸颊:“早给你准备好了。”
两人旁若无人,言笑晏晏,坐了下来。少女斟得一杯桂花酿,一口饮下,脸上立时起了一团粉色,媚眼横生,看上去更是诱人。那神情把周遭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愣愣的看着。
那青年见此媚态,脸上一红,暗道一声真是妖孽,念动静心咒,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但是瞧见周围人看着那少女时,那痴傻的神色,却又眉头一皱,平白的生起了股无名火来。
他心中暗自奇怪,凝起神识朝那红衣少女望去,想看她到底是人是妖。但刚望过去,却见那白衣女子朝自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手指沾了点酒,划了道半圆,将自己与红衣女子都包裹住,轻声道:“世间万物,皆为幻象。”
青年只觉得自己神识天目望去,就如望入镜花水月一般,迷迷茫茫不可窥得真容,顿时大汗淋漓,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他幼年修道,又是根骨悟性俱佳,从未遇到这种事情,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反手握住了背上的三尺青锋。
就在这时,那白衣女子抬眉微笑道:“相逢即是有缘,这位道友,不如一起饮一杯如何?”
☆、03
青年思索半晌,暗道这青天白日,人群聚集,也不可能出什么妖孽,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二女面前,做了个揖,道:“在下半夏,师承翠微山剑仙一门,不知两位……”
白衣女子笑着一欠身,黑丝的细软发丝垂落胸前,显得风姿卓越,道:“我名叫云音,无门无派。”
但一旁的红衣少女却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并不理会半夏。半夏顿感尴尬,一时楞在一旁。剑仙一派,无论是凡尘俗世,还是在修真门人中,都是为人交口称赞的大派,何曾有人这样不给面子过。他本是年少俊杰,心中自有傲气,却不知为何,对着那红衣少女,却连半份的脾气也没有。那云音见半夏这般的摸样,倒喜他的不怒不傲的脾气,伸过手去,拉了拉噘着嘴巴一脸不满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望了云音一眼,脸上似是嗔怪,那张英气的脸却是极柔和的,配上那似喜似怒的神情,反而有丝丝的媚态。半夏脸上一红,偷眼看了眼云音,却见她不曾有丝毫变色,想来若不是她平日里见习惯了,就是她静心寡欲至极,天下颜色都不入她的眼中,只是,不知她属于哪一种。
“我叫伽罗,也是无门无派。”
半夏正自出神,却听见一声轻语,直觉的望了过去,只见那红衣少女正看着自己,一脸的寒霜与不屑,与对云音的态度成了鲜明对比。半夏摸摸鼻子,依他平日的脾性,虽不至于争锋相对,却只怕直接甩袖而去了。但是现在却莫名的有些舍不得,于是压下了心中不快,没有开口。
“莫要这样。”云音轻轻的开口,又看了眼半夏,笑问“不知道友有何事?”
半夏沉思片刻,看了眼云音,又看了眼那一脸不屑的伽罗,最后摇了摇头。他原本心存着一丝不满,只为伽罗轻易的让一个灵魂魂飞魄散,破了人家的命运□□,这样有违天道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能有什么事来?”伽罗在一旁冷冷一笑,这样的目光她看得多了,让人觉得既恶心又厌恶,自从和云音游走俗世以来,她就对这样的目光越发的厌恶起来。而今见了这个什么半夏,他既是自己最讨厌的修真人,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更是恼怒,恨声道“看什么!姑奶奶可是你能肖想的?”
半夏一下子面目通红,修养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言辞,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来。当下,半夏一个皱眉,一甩袍袖,就道:“谁看得上你,魂飞魄散,这是怎样的狠心肠!”
伽罗闻言更是恼怒,偷眼看了下云音,却不见她有何举动,心中惶惶,立刻对着半夏横眉怒眼起来:“怎么着,不过一个饿鬼而已,你们这些修道中人,不就巴不得让妖物通通都魂飞魄散,让世界清净么?”
半夏也知现在许多修真门派会如此做,但他是玄门正宗,抓鬼捉妖也至多放在镇妖塔中关闭起来以消磨戾气,从来不会做让妖物魂飞魄散这样有损天道的事。此刻见伽罗如此看他,心中自然恼怒,怒声道:“我剑仙一派,岂会做出那样损天道,破轮回的事情来!?”
伽罗被半夏一叠声的训斥,气得更是咬牙,云音却拍了拍伽罗的手,皱着眉头低声道:“天分六道,万物轮回。即便是小如蝼蚁,丑如饿鬼,也难保有朝一日立地成佛。伽罗,我不是早与你说过了吗?”
伽罗一时无语,半夏望过去,见那云音眼中流露出悲悯来,倒不似作假。云音双手合十,轻声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伽罗随云音已久,知道她念的是往生咒,但那饿鬼早被自己的红莲火焰烧成了灰烬,又从何往生来。她虽在心中如此想,但也只唇动了一动,没有开口。
云音念完往生咒,看看伽罗,叹了一声,又朝半夏道:“道友不坐?”
半夏摇了摇头,朝云音拱拱手,道:“不坐了,就此告辞。”言罢又看了眼伽罗,就此甩袖而去。
伽罗哼哼两声,侧过脸去看着云音。云音笑着抿一口桂花酿,半睁的眼。酒是凉酒,不曾热过,反而极易上脸,很快,云音的脸上便浮出两团粉色,宛若丹霞。伽罗瞳色一暗,低声道:“云音,咱们回去吧。”
云音摇了摇头,撑着下巴,光洁的脖子因此而立得笔直,显得格外的柔嫩。她摇晃着装在青瓷中米黄的酒,唇角带笑,脸颊含俏,斜着眼睛瞧了眼伽罗,笑道:“急什么?”
怎么不急!我可不想教旁人见你这模样来!
伽罗在心中嘀咕两声,却不敢说出来。其实她倒是过虑了,有她这样的绝色在一旁,中人之姿的云音哪怕酒醉的样子再媚个十分八分,也不会有人注意她来。
酒饮半酣,云音信手一挥,拉起伽罗,伽罗的手被那滑腻温香的手一抓,心中顿时一跳,看着云音来。云音抿嘴笑笑,凑近伽罗。伽罗当下吓得是脸色一白,挣脱开云音的手,眨眼功夫就坐到了酒桌的另一头,平息了呼吸,看着云音,半嗔半怨的道:“你又吓我!”
云音哈哈大乐,半眯双眸,看着伽罗一个人坐在一旁,一张小脸羞红的模样,说道:“伽罗真经不起逗,还是个孩子呢。”
“谁是孩子呀……”伽罗不满起来,嘟着嘴嘀咕,心下暗恼。她们俩初识时,她不过八岁,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幼儿。可是妖类寿命悠长,更何况她身为鳞虫之精的龙族,长到如今十八岁的模样,却是和云音度过了整整三百载的时光。
三百年,人间换了一朝,一家可更六代,她也不再是像外表那般纯真的少女,虽说不曾尝过世间百味,但人世间的纲常伦理,男女大欲也都大约知晓几分。她自认自己已成人,可不再是那个当初只能跟在云音屁股后的小尾巴,而是足以保护她的人。只是……她又看了眼云音,见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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