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第十回菩提纱3
不到半刻,秦绍阳起了微酣,歇息之下,面色居然好了许多。司徒章见秦绍阳睡熟,眉头也舒展开来,心里也好受些,他也觉得身子困乏,想是刚才树下小憩被人打搅,弄了个半吊子,倒越发困了。他见秦绍阳还留了半个床在外头,正好可以睡个人,於是动手脱了外袍,贴了身子睡下,不一会儿也著了。
这一觉睡得舒畅,待到司徒章睡醒,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外头起了火烧云,映得天空火红一片,煞是壮观。司徒章想推醒秦绍阳去看,不觉触手一片冰凉,连点热气都没有,登时吓出他身冷汗来。司徒章噌得坐起来,双手攥了秦绍阳的肩膀,边大声唤他名字边用力摇他,直弄的秦绍阳睁开眼来,才松了口气。“绍阳,你还好麽?”
秦绍阳不明就里,看司徒章满头大汗方才明白些过来:“我没事的。”他对司徒章道:“只是觉得身上寒冷,晚上能否弄些滚热的东西来吃?”司徒章点点头,往外去了,他知道此情危急,哪有夏日里要吃滚热之物的道理,看来光靠师父是不能了。
却说苏迦从别院退出,正愁无处可去,忽见一小道士从树後闪出,直往她这边走来,近前行了个礼。“师父遣小道在此恭候多时,请夫人去白松院说话。”苏迦见他穿戴齐整,自有化外情态,想那师父也不是凡人,便应了话与他同去。
两人出了游龙观的山墙,走了约莫半里地,来到一处松树林,只见一条山溪从林中穿过,在林中空地上积成一潭池水,养了几丛菖蒲荷花,颇为雅致。小道士带苏迦来到池边一处馆榭,雕梁画柱,粉墙乌瓦,仿的是江南风韵。小道士请苏迦稍等,自己先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出来,跟著个四十多岁的头陀。苏迦上山後直接去了司徒章的处所,还未拜见过二位师父,如今听小道士引见,便行了万福,“小女子苏迦,来贵处叨扰,还请大师见谅。”
头陀笑道:“夫人到此,蓬荜生辉,还要如此客气,贫僧倒要惭愧了。”他虽口称惭愧,却早已把苏迦上下打量清楚。他命小道士先进去备茶,自个儿与苏迦说起话来:“令兄之事贫僧也听说了,还请夫人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子。”
苏迦未曾料到他会提到苏梦醒,她心中一动,却仍微笑道:“兄长之恩,苏迦记在心中,凡是兄长不愿之事,苏迦自然不会去做,还请大师放心。”
头陀哈哈大笑:“这样贫僧便放心了。此处比那个别院安静,更适合女子安歇,夫人若不嫌弃,就安置在此地可好?”他不等苏迦反对,接著道:“你那丈夫天生是个混蛋,不过公事私事还分得清楚,若是不想妨碍与他,还是住在这边好些。”
苏迦本就不想反对,听头陀说的透彻,更是只能点头。头陀见她应允,也没费什麽功夫,稍坐片刻便走了。到了半夜,司徒章独自骑马来访,上了床後自与苏迦燕好一番,到了天明就要穿衣离去。苏迦也不多问,帮他束好腰带,披上斗篷,直送到松林边上,才问了一句:“秦大人好些了麽?我昨日见他面色苍白,理应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才是。”司徒章看了看她,竟笑起来:“莫非夫人也看上了那个檀奴不成?等他好些,为夫就安排他来此处作客,那时还请夫人多多费心招待才是。”苏迦听他不肯说,只把混账话来搪塞,就不问了。
《美人恩》第十回菩提纱4
接下来几日,司徒章都未露面,苏迦独自在白松院将息,因有小道士做伴,倒不寂寞。到了第九日,忽然换了个小道士,苏迦偶然去问,却把新来的小道士问哭了。他说原先那小道士见苏迦寂寞,便跑去别院找司徒章,不想被司徒章认出是前日里冒犯秦绍阳的那个。司徒章把秦绍阳病得呕血全怪在小道士身上,仅一掌就把他劈死,若不是被砍柴的樵夫发现,怕是连尸首也要被野兽吃个精光。
苏迦出身内卫,父兄曾皆是内卫高官,杀人放火,盗窃夺抢也多有听闻,只是此时此地劈杀观里的道士,时间地点皆不合适,不太象司徒章此等人物所为。她虽百思不得其解,却暗暗藏在心头,连饮食作息也更小心了些。
司徒章虽在秦绍阳身边照拂,也不能冷落了夫人这边,他又在深夜来到白松院,却发现居室内烛光明亮。进去一看,苏迦正和衣而眠,连鞋都未脱。司徒章轻手轻脚过去,为她脱了鞋袜,把她弄醒了。苏迦见了司徒章,便伸臂抱了腰身。司徒章以为她寂寞,攒了笑意为她宽衣,不想苏迦只是摇头,脸上颇为不愿。司徒章本就累了,此时更懒得追究,便直接问道:“夫人不舒服麽?还是埋怨我多日不来,冷落你麽?”苏迦摇摇头,只把小道士和她讲的全盘托出,司徒章听罢沈吟片刻,就道:“夫人还是住到别院里来罢,这样也好方便照顾,免得他人挑拨。”苏迦心中欢喜,嘴上却道:“夫君公事繁忙,还要照顾秦大人,我这一去,不会乱事麽?”司徒章笑道:“我若看不见你,难免担忧,同住一院便可以省心些,你说对麽?”
苏迦点头说好,司徒章见她没有异议,也松了口气。他本就是来苏迦这边散散心,排排怨气,至於床上之事是有是无都没关系,於是二人褪了衣衫,吹灭蜡烛,只抱著休息,不一会儿就落入梦乡。司徒章最近精神耗得多些,难免夜间梦多,他恍惚间间来到处楼馆,虽架子巍峨壮丽,细看却晦暗至极,让人无端生出惧意,连往前多走一步也不能。司徒章左右看看,忽见秦绍阳从里面出来,高冠锦袍,神仙一般。只见他来到司徒章面前,捉了手笑道:“你怎麽来了?莫非想我麽?”说罢他牵了司徒章的手,往边上的房子走去,那房子刷了!亮的桐油,装饰各色壁画,富丽堂皇,豔丽无比。
秦绍阳把司徒章带到床边,自顾自宽衣解带,直到剩了底衣,才又道:“你我日後再见便难了,不如欢好一回,了了今生业障,免得我走得不安生,日後还要来烦你。”
司徒章目瞪口呆,心想不过离了几个时辰,何来许久不见之说,他心知自己是在做梦,却不肯醒来,便在梦中胡言起来:“秦大人既然宽衣以待,在下也不能不懂风情罢。”秦绍阳笑吟吟听司徒章胡说,手上却没有停,他蹲下身子替司徒章去了裤儿,用嘴叼了鸟儿,吮得极为专心,闹得风月老手如司徒章,也终究把持不住。他不再说话,弯腰把秦绍阳扶起,捉了嘴就亲,亲到情动之处,两人就著姿势倒在床上,把浑身的衣服褪得干净,赤身裸体缠在一处,真是快活莫名。
两人先是耳鬓厮磨,直到身体燥热难忍,光轻吻已不能解愁,秦绍阳伸用手搂了司徒章腰身,把脸埋在颈间,下身门户大开,只等恩物入港。司徒章想起他曾说内里生涩,便柔声道:“你且放手,我先为你松松身子可好。”秦绍阳恩了声,松了手随便他弄,真如绵羊一般,司徒章心知梦里方可如此交欢,即便终究是空,也比没有的好,他把秦绍阳翻过身去,用舌头点开菊门,慢慢把涎水送进些去,然後用手指缓缓挤入,渐渐增加,到了四指的时候,秦绍阳已然浑身通红。司徒章也不能再忍,挺了东西就戳进去,弄得秦绍阳浑身发颤,竟哭出声来。司徒章想要安慰几句,但下身实在舒服,被箍得充实紧致,滋味畅美,就连最好的小官也无法与之相比,他插得情动,深深浅浅来回十几趟,最後由那精水全部灌入秦绍阳身体紧里处,才放开卡住腰身的手。
司徒章滚到一边,只觉得耳边有暖融融热气喷来,想是秦绍阳也尽了兴。他睁开眼睛,想和秦绍阳说句话,不想对了双漆黑的瞳仁,居然是夫人苏迦。“夫君做恶梦了麽?”苏迦用手抚他面颊,冰凉冰凉的,“若是担心秦大人,只管回别馆去吧。我这边没事,就不与你同去了。”
《美人恩》第十回菩提纱5
苏迦这麽说,司徒章却不能如此一走了之,他捉了苏迦的手,贴在心口暖著,等那素手不再冰凉,才道:“这大半夜的,你叫我去哪儿挨冻,”他虽心里挂记秦绍阳,但於情於理也不能即刻离去,“秦大人那边有卿明呢,想是早睡了,不打紧的。”苏迦点点头,把身子窝在司徒章怀里,她听到外头树林沙沙作响,夜枭叫得凄惶,闹得她再也无法入眠,所幸司徒章也未睡熟,搂著她小声说话,到了天色微明才落入梦乡。
因为夜里性事爽利,司徒章一睡就过了午时,他心里终究放不下心来,随便吃些东西就骑马去了别院。进了屋里,秦绍阳正在和卿明说话,司徒章看桌上的菜肴点心动都未动,不禁有些生气。“怎麽一点东西都没吃?莫非我不盯著,秦大人就不吃饭麽?”秦绍阳只是淡笑,并不答话,倒是卿明解释起来:“方才送了些绿豆汤来解暑,秦大人吃完了,我们才说些话。”司徒章恩了一声,挥手示意卿明离开,他在床头坐下,柔声道:“昨夜你歇的好麽?有没有弄湿,我来帮你看看。”他说著就要掀被子,不想秦绍阳突然挺起身来,把他往外一推,脸色很不好看。
司徒章被他一推,往後让了让,他看秦绍阳早就收了笑脸,眉目间皆是冰雪,不禁问道:“你怎麽了?为何要推我!”秦绍阳冷笑道:“司徒大人好本事,居然瞒了秦某许多事情,莫非是欺我双腿已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成?”司徒章心中大惊,他攒了笑容,尽作那无赖之态,只求能蒙混过关:“我哪里敢瞒你秦大人,大至泰丰大营之事,小到贱内来这边修养,哪件不是先跟你说了?”秦绍阳见他不肯说,便长叹了一声,道:“你不要瞒我了,昨夜赵公公带著圣旨上山来了,”他从床头格子里取了个精致的小瓶儿,拿给司徒章看,“这里头是赐死的销金酒,只等你来了,见证一番就是。”
这销金酒原身是下了鹤顶红的御酒,只因用来赐死皇亲国戚,所以撒了金屑以示不凡。司徒章料到有人会随著苏迦的足迹上山,却没想到来的竟是这弄死人的玩意,他皱了眉头问道:“莫非你真要喝麽?”秦绍阳把小瓶儿放在一边,淡声道:“等下我喝了它,还烦请司徒大人切下头颅,好让赵公公回去交差。”司徒章道:“这脏事儿我可不干,你方才蛮好托了卿明,他也不是没杀过人,切个头颅下来也不是很难。”秦绍阳说也好,就请司徒章出去替他喊卿明进来,司徒章听他真是如此,倒觉得好笑起来:“你当我是龟蛋,照顾了你这些日子,现在会让人来砍你的头麽?”
秦绍阳道:“若是你不砍我的头,我秦家百十口的头颅便要落地,以我一人换全家性命,也算值了。”他见司徒章只是讪笑,又道:“反正我也废了,不知何日会死,你若念同僚情义,让我求仁得仁,莫要连累他人才好。”
司徒章听他说完,才开口道:“莫非你死了,就能救得了全家麽?我原以为你聪明得很,不想却这麽傻,”他走到秦绍阳身前,为他拢拢衣裳,“你若信我,便不要轻易说死,只要有内卫在,就保你家宅安泰。”
秦绍阳摇摇头,把眼睛投向别处:“我变成这样,早就不想苟且偷生,只为信你才挨著日子。若是你肯亲手送我上路,免得我日後凄惨,被人说成不义之人,也算是善事一件。”
司徒章听得莫名其妙,他瞅见秦绍阳枕边有张纸片,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他拿起来读了读,登时火冒三丈,“这蠢女人还真写的出来,她倒要保住性命,偏偏求你去死,什麽混账话,好不要脸。”
秦绍阳道:“她是弱女子,你何必怪她,况且先帝对我有恩,区区一条性命换了天下太平,原也应当。”他越说声音越轻,到了後头,已是不可听闻。司徒章看他又要软倒,伸手便将他抱住,只觉得那身子火烧一般,怪不得讲了这许多昏话。
司徒章叹气道:“你连死的气力都没有,费那麽多唾沫做什麽?”他俯身把秦绍阳放倒床上,刚要起身,却被双手牢牢抓住衣袖,仿佛溺水之人一般。司徒章正要轻轻挣开,却听秦绍阳轻声道:“等下赵公公就来了,你莫要走,稍微陪我片刻。”
司徒章知他用意,便道:“我不过是去问问情况,又不会杀他,你好好躺著,呆会儿我弄凉茶给你吃。”说罢他脱了秦绍阳的手,扬声叫卿明进来伺候。秦绍阳见他把酒瓶儿顺进怀里,想是怕自个儿偷偷吃了,便淡淡一笑,顺著迷糊闭眼歇息去了。
那边卿明原就没有走远,他知道司徒章行事的套路,就乖乖在门外候著。秦绍阳说过些什麽,司徒章又如何应对,他是听得清清楚楚,至於赵公公跑到山上来宣旨的事情,他也不是一无所知。他虽不过是个唱戏的,书也读得不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却还知道,如今离司徒章比以往更近了些,这大爷的身上的人味儿嗅得也多些,但为何比往日更为惶恐,莫非真是伴君如伴虎麽?他这边胡思乱想,半天才听见司徒章唤他,还不等他走近门口,叫他的人已然出来了。
“卿明公子好雅兴,莫非在外头吟诗作赋不成?”司徒章满面冰霜,在这三伏天也能让人遍体生寒,“你与我来,正有话问你。”卿明骨头虽硬,此时却无胆与司徒章争嘴,他恩了声,跟著来到处所,刚一进门就把知道的全撂了。司徒章原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只据在胡床上听他零零碎碎说了半天,才问道:“你可知道赵公公怎麽上山的麽?这鸡鸣山山路崎岖,山口有人把守,岂是那些个太监能上来的?你若知道,便老老实实说与我听,如有隐瞒,决不轻饶。”
卿明早知道他会问这个,心里也有了应对之法,就坦然道:“听小道士说是观主亲自接上山的,别的小人便不知道了。”司徒章看了看他,冷笑道:“卿明公子知道的真是不少,看来是没问错人。”卿明低著头不敢吭气,他隐约觉得司徒章走了,才长出了口气。
司徒章出了别院,径直往苦道人的居所而去,到了那边,有小道士说师父到後山的祠堂祈福去了。司徒章虽对山上了若指掌,只有这祠堂未听说过,於是小道士取纸画了图,说往後山僻静处去便可到了。
图上所示之处名叫登云岭,虽不是最高峰,却因无路可上而显得险峻异常。司徒章顺著山路走到尽头,突然被道山崖所阻,抬头看去,只见石壁上隐约几个落脚点也被荒草所掩,非轻功脱俗之人不可上。司徒章轻撩衣袍,拔起身形,几个起落就掠上山崖,仿佛清风一般,他刚一落地,就听有人道:“你的本事比离开此地时强了许多,即便是你父亲也没有如此能耐。”司徒章一看,只见头陀正盘膝坐在在棵树下,边上放个篮子,还剩些个金锭竹纸。
这头陀虽名为司徒章的二师父,却并非他受业恩师,只是因为与苦道人关系不凡才被唤作二师父的。司徒章幼时在游龙观修业,起居饮食都由头陀做主,若论亲热,倒比苦道人还强些。司徒章看这情形,知道他是故意等在此地,自然不能装作没有瞧见,於是走上前去,随便说上两句:“这祠堂是什麽时候弄的,非要搞在这尿不拉屎的地方,莫非是师父什麽姘头,倒要藏起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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