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以前,不论是开行政会、班子会还是全体职工大会,我都会跟班子成员通个气,形成决策决定之前,也会逐个征求其他领导的意见。我“从政”一段时间后,终于发现,一味的*其实是行不通的,在中国官场上,集中才是精髓,集中才是硬道理。所以,也不是我喜欢充当硬汉的角色,而是太软弱了,就容易被人瞧不起,在官场上是这样,在中国的官场上,尤其是这样。
我不想弄什么多余的开场白,而是直奔主题:“今天这个会嘛,主要就是关于如何整顿机关纪律的问题。总体来说,我们机关作风还是不错的,大部分职工还是遵守纪律的,但是,”我利用停顿的片刻,再一次扫视台下,“不遵守纪律的现象还是存在的,采编组有一位同志,没有向任何人请假,竟然三天没有来上班,目无组织、目无纪律,在职工中造成极坏的影响,给单位造成一定的损失,导致xx日报三天停刊!”
我说到这里,表情已是十分严肃,口气也很重,台下一片肃静。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所知是谁,有人还回过头朝曾铮那个方向看。
我继续说:“为了严明纪律,为了达到惩前毖后的目的,经请示有关领导,决定对违反纪律给工作带来一定影响和损失的曾铮同志给予全局通报批评的处分。”
我这里不说过经过研究,而是说经请示有关领导,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与其他班子成员通气、沟通,如果要先通过班子会,邝大头那里就会有障碍,就会首先跳出来反对。“经请示有关领导”,也是虚晃一枪,没有谁会去求证。说到底,给曾铮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完全就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处分标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能太重,
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通报批评”不上个人档案,不影响以后的晋升;也不能太轻,如果只给个口头批评什么的,不痛不痒,起不到警示的作用,也显不出我的手段。
“其他同志,没有不同意见吧?”
我用了“没有”这个肯定词,而不是“有没有”这个疑问词,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邝大头提出反对意见,我不指望他能和我保持一致,只要保持沉默就ok,但邝大头还是杀了出来。
邝大头咳嗽一声,瓮声瓮气地:“我不同意对曾铮同志进行这种处分。”
邝大头这样一说,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
我脸色一阴,低头喝了一口茶。
“哪能不分青红皂白,随随便便就给人一个处分?”
我放下茶杯,眉头皱紧:“邝书记,过分的迁就不是爱惜干部。”
“哦,照你这样说,随便处分一个干部难道就是爱惜?”
“惩前毖后,通过适当的处分达到教育本人教育他人的效果,这是必要的,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假如,曾铮他是请过假的呢?这处分也恰当吗?”
邝大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据我所知,曾铮他并没有请过假。”我当然心中有数。“他三天不在单位,不管是采编组组长廖迪生还是分管采编组的副局长都不知道。”
“曾铮家里有急事,向我说过这个情况,匆匆忙忙就回去了,请问这算不算请假?”
我知道邝大头这是想方设法为曾铮开脱。
“好,就算曾铮向你请过假,那他也应该先把手头的事情交代好,然后再离开。xx日报停刊三天,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也怪我,曾铮是让我转告小廖的,是我忘记了这件事。”
邝大头干脆把一切都揽下来。
邝大头这一包揽,曾铮就完全解脱了。当然,从此,曾铮更是死心塌地跟紧邝大头。
第145章黑夜,我们幽会
我和宣传部头头商量后,决定联合举办一期短期培训班,对基层文化站长、广播站长进行一次轮训。全县十七个乡镇我都走了一遍,对基层两站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我发现基层文化站、广播站人员素质参差不齐,文化水平、专业知识都亟待提高。我还让办公室下了一个文,鼓励职工以自学或函授的方式去充电,去拿文凭。
叶诗文也参加了培训班。在十七个乡镇广播站长当中,她的文化水平最低,初中都没有毕业。bsp;但在所有培训人员当中,叶诗文又是最认真的一个。不仅上课认真听讲,用心做好笔记,课余时间,也总是捧着书在看,别人打扑克逛街,她也悄悄躲在教室或宿舍一隅看书做作业。
我上他们的写作课,也算是他们的老师了。
我上课的时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停留在叶诗文身上,这时就会想起那首歌《有一种爱叫放手》,放手也是爱,是一种更加让你刻骨铭心的爱。
那一天下午,我的课上完了,我整理着讲台上的东西,学员们纷纷离开教室,叶诗文依然坐在位置上没动,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我轻轻唤一声:“诗文。”
叶诗文抬起头,片刻的惊讶之后,脸上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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