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铭一听,一把抓住她的衣裳,抬手便要打。那女子一双桃花美目,盈盈若水,脸上丝毫没有惧色,迎面看着宜铭。
宜铭终于恨恨放下手来,一把将女子推开,厉声叫来执事太监,吩咐准备封后大典。太监一惊道:“陛下,现在举国治丧,不宜举行大典啊。”
宜铭道:“一切从简,越快越好。”太监不敢再多问,忙应道:“不知是封哪位娘娘呢?”宜铭一字一句恨声道:“孟凝眉。”身后的女子银铃般甜笑道:“纪国予兰郡主。”
宜铭袖袍一拂,正待要走,孟凝眉娇斥道:“站住。”宜铭刚回过头,孟凝眉便抬手一巴掌扇过去,给了宜铭一记清脆的耳光,秀目含怒道:“这本就是你欠我的!”宜铭冷冷一笑,亦不答话。
孟凝眉眼中盛满泪水,犹自强忍着道:“我早知你不敢提气运功,轻则断筋,重则丧命,值得吗?”
宜铭嘴角一挑,淡淡道:“与你有关系吗?”说罢又是要走,忽见孟凝眉紧握的掌心摊开,雪白如玉,芊芊素手中一点朱砂凝露的红色,正是嗜血珠。宜铭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疯了吗?”孟凝眉将嗜血珠交到宜铭手中,缓缓道:“父亲已经治好他,他并不需要,只有你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过往云烟
宜铭走出太和殿时犹自冷笑不已,这个蠢女人简直是蠢到家了!想做皇后就让你做吧,等朕找到卿辰再来收拾你!
孟凝眉端坐在镜前,看宫女们为她轻挽云鬓,红妆钗花。镜中的人儿粉颊带晕,肤若凝脂,朱唇贝齿,红颜未老。终于,盼了这么久,自己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一天,开心吗?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怨恨是否能够一并消散?孟凝眉静静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愁肠百结,思绪纷飞。
孟凝眉还记得六皇子宜铭从小身子就很弱,他父皇特意恩准他拜孟神医为义父,可以随时出宫调养身体。于是从小两人便常在不知雅筑内一同玩耍,一同长大。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孟无常虽为宜铭调理膳食,烹饪汤药,但始终进益颇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哪叫他一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呢。
这一日,不知雅筑里春暖花开,木兰片片,缤纷异常,孟凝眉躲着父亲偷偷将宜铭拉到院落里,手心中紧紧捏着一本薄书,像是要捏出汗来。宜铭摊开一看,残破的封面上只看见一个天、一个咒字,里面简单写着一些武功心法,参悟要诀,便道:“你又去偷偷翻你爹的书了?”
孟凝眉紧张道:“这本书被我爹藏在最为隐秘的暗格里,我也是寻了好久才寻到。”
宜铭道:“一本习武之书,不见得多高深莫测。”
孟凝眉偷偷道:“以前我听爹说起过,这是不知先生费尽一生之力才寻来的书,记载虽不全,不过他俩如此看重,定是宝物。”
宜铭点头道:“不怕你爹发现吗?”
孟凝眉道:“他将书藏起来是不想我们发现,他自己却从未动过那暗格。我只想此书也许于你身体有宜,若没有用处,咱们放回去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宜铭一想也不错,于是闲来无事便偷偷依着书中所述的内力心法苦练。进程虽慢,不过的的确确身子骨慢慢强硬了起来,每日用功,精神饱满,体力充沛。宜铭见书中记载这无名之功创立之人一直练到第七层,但自己苦练近十年始终停留在第三层便再无进益,心想自己也不是学武那块料,身体强健便很好了,因此也颇不以为意。
宜铭是六皇子,在纪国众皇子中并不起眼,倒不是他文治武功弱过任何一人,却是他年纪轻轻便胸有城府,在皇宫之中素来装得痴痴傻傻,嬴弱不堪,从不将自己的真实才学稍作展露。
那是因为,宜铭从来都未曾忘记自己的母妃是如何长夜未眠,如何暗自垂泪,如何痛苦不堪。深宫中的尔虞我诈历来于他深恶痛绝,他冷眼旁观后宫争斗,便觉女人用心之毒,尤胜一切洪水猛兽,即使看到再美的女子,他亦觉心寒。他的母亲出身寒微,他自然也不受重视,这些他都无所谓,他从未想过当皇帝,只盼能够早日成年,走出皇宫深院,远离这群勾心斗角的女人。
然而,命运并没有垂怜他。那日,他刚从不知雅筑回得宫来,便见人人看他的脸色都有些异常,有些闪躲,他尚不知发生何事。待到寝殿之中,才看到他一生中最不愿忆起的事,他的母妃躺在床上,死了,七窍流出黑血,神情极是可怖。宜铭在父皇殿前跪了一天一夜,请求彻查下毒之人,但最终,此事依旧不了了之。那日,依旧下着大雨,宜铭皇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年少的伤痛终究会过去,宜铭渐渐长大了,随着他一同长大的,还有年少时的伙伴孟凝眉。十六岁那年,孟凝眉第一次进宫为太后祝寿,在场所有皇子的眼光便再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那么精雕细琢,碧玉妆成的女子究竟是天女下凡,还是神女转世。
那日之后,孟凝眉便成为数位皇子梦中所想,尤其是两位嫡出的皇子,平日里就骄纵惯了,世上哪还有得不到的女人?宜铭也曾问过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孟凝眉娇靥浅笑道:“我只是跟他们说,我想做皇后。”
于是纪国皇宫里,暗流涌动,各怀心机,两位嫡出的皇子司城宜远、司城宜南为储位一事拼得人仰马翻、你死我活。皇后亦是看不下去,一阵枕边风后,龙颜盛怒,当日便传孟凝眉进宫面圣,便是要兴师问罪了。甚为奇怪的是,不过一炷香功夫,孟凝眉便轻移莲步,款款而出。翌日便被册封为予兰郡主。
不过这些宜铭已无暇去关心了,他近日练功以来,状况频出,急转直下,唯恐宫内众人生疑,他便借去不知雅筑之名另寻他处,勤加苦练。但每次练功后,都有那么一阵子,身体如百蚁噬身般难受,全身如坠寒洞冰冷刺骨,当下颇有些心灰意冷,不愿再练。但就是在一次从松霞山中归来之后,突然武功大进,直上第四层。但亦是从此之后,只要再往上练,便愈加力不从心,比之以前更为痛苦难当。孟凝眉每每见着他那个样子,急得泪流满脸却也无计可施。
那日,孟凝眉在紫苒谷找到宜铭,见他躺在芳草地上,眼望蓝天白云,甚是悠闲,皇宫之中的争斗杀机似乎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俯身坐在他身旁,轻声笑道:“就你是个明白人,待他们河蚌相争,咱们再渔翁得利。”
宜铭亦是轻轻一笑道:“当皇帝真有那么好吗,我便是不愿意。”
孟凝眉将头伏在他胸前,柔荑轻点他的脸颊道:“你此生是王爷也好,是百姓也罢,休想再要摆脱我。”
宜铭闭目笑道:“你想给我还不想要呢,告诉你,我根本就对女人没兴趣。”
孟凝眉咯咯笑道:“此生有了我,你自然不会再对其他女人有兴趣。”停了停,又温柔地说:“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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