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酒店,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载他回家,他会不会嫌弃?这个炮,到底打不打得成?
踟蹰片刻,他开口问:“你是想住市区还是想住的偏僻点儿?”
副驾驶的人转过脸,声音经过烟酒的淘洗增添凛冽,“那你是想玩儿监狱py还是想玩儿制服py?”
秦木森一时恍惚,临到斑马线才看清红灯亮起,一脚急刹车嘎吱停在人行道中间,突然想起那年自己要求他穿囚服戴手铐的画面,裤腰半褪露出半个屁股,站在窗口,头顶一片炙热的霞光,邪笑着说:
“秦先僧,干屁吗?”
他西装裤裆里的凶器无可避免的勃|起了,连带一颗心都纠结的发疼。左车道的出租车司机正朝一个骑电瓶车的外卖员狂骂不止,
“去你麻痹你他吗急着投胎呀!不服你他妈下来老子跟你谈谈交通法!”
外卖员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了,一个向右,一个向左,在拥挤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偌大的城市,漫长的人生,不知道是否再有机会斗狗似的骂上一场。
就像他不知道是否再有机会,在余下的六天七夜里,他这片森林,能否再滋养身边这株柏树苗儿。
秦木森的父母深受迷信的荼毒,打一出生算命的就说他五行缺木,他妈说干脆起名叫秦森林,他受过高等教育当老师的奶奶当即反驳,说秦森林这名字毫无诗意俗不可耐,木森好一些,略有韵味朗朗上口。
隔壁家的小孩儿跟他同天破壳,隔壁人家也没这么多讲究,姓柏,柏树的柏,柏树的树。
多巧啊,一家人撮合他俩在一处玩儿泥巴,岂不知柏树苗儿越长越歪,秦木森越长越木讷,小时相生相克,大了恨对方不得好死。
六年未见,今早秦木森刚从国际航班下来,他是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美帝国开了三天大会,到加州当晚连夜开会,第二天开会,第二天晚上开会,第三天坐飞机回国,倒时差倒得艰难险阻,下了飞机好几通追魂夺命all,最后一通秘书跟他说:
“秦总,您的发小西西让我转告您‘告诉秦木森柏树苗回来了中午记得到国道收费站接他’。”
推着一箱子从免税店淘来的外国货的秦木森脚下一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谁?”
秘书一字不差的重复:“您的发小西西让我转告您‘告诉秦木森柏树苗回来了中午记得到国道收费站接他’,您的发小、西西、柏树苗,您听明白了吗?”
秦木森挂断电话,寒冬的魔都机场里,他整个人突然蒙逼了,飞机起飞时带出的呼啸声在他耳边盘旋不去,他觉得应该趁现在再飞回美国,问问大老板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一定有什么出了差错,不然他的心怎么这么不安呢?
三天三夜没太阖眼的秦木森,在机场的洗手间里洗去风尘仆仆,开车在国道收费站口等了一小时,有辆从北方开来的大巴停在十米开外,期间就下来了一个人——
灰暗的天空下那株柏树苗青翠茁壮,简单的寸头,高高的个子,衣衫单薄,比之记忆里更加健壮了,一次比一次健壮,一步比一步情根深种。走到车前,顿脚看了他一会儿,继而欠揍的向一侧翘起嘴角。跟他说了很多次别那么笑他永远改不了。秦木森幽幽盯着他,心情一点儿不美好。可人还是拉开车门坐到身侧,
“秦先僧,混的不错啊你,越长越像个禽兽了,”说完摘掉他的眼镜架到自己鼻梁上,“诶哟,晕,你这度数又加深了吧?还没瞎呢?”
秦木森眼前的画面是一片模糊,只能看出他在盯着自己仔细打量,表情和自己同样沉郁。
“你待几天?”
柏树摘掉眼镜,好奇的研究着镜片,“七天,完了还要回部队报道。”
七天?好长啊!
好长的走廊,好暗的灯光,他面前的人影肩宽膀阔,推开酒店的木门走进房间,先坐在床上试试弹性,然后站起来脱掉上衣,
“不干吗?”
秦木森靠到电视柜的柜沿边,“我以为你戒了。”
“怎么戒?靠姑娘?你戒了?”
“你跟别人也这么直接?”
“别他妈说的好像你是我什么人一样,我大老远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谈人生的,你就直说你干不干吧?”
“你这幅尊容,恕我干不了。”
“那我怎么你才干得了?像几年前你逼我给你口,给你表演个处男|操,你就干得了了?”柏树走到他面前,目光带着锋利的刀刃唰唰唰刺了他好几眼,“我听说你要结婚?”
秦木森双臂环胸冷冰冰地回瞪他,“我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柏树讥讽地笑了下,随即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拳头,打得秦木森在他面前弯下腰倒吸一口冷气,“秦木森,我他妈就看不得你过得好,你现在是人模狗样了,当初你那副恶心的嘴脸也都抹干净不见人了是吧?你威胁我的时候不是挺自得其乐么?我现在送上门,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你搞清楚,”秦木森抬起头,瞳孔从镜片后笔直地刺向他,“我当初可没有威胁你,是你自己说的,只要别告诉你家里人你什么都能做。我人模狗样?我嘴脸恶心?你那点儿癖好不也见不得人吗?你来找我,不就是除了在我面前你在别人那儿也放不开嘛。现在咱们都成年了,我也没想再招惹你,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
柏树拎起了他的衣领,“那你说,我来找你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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