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话？”

“是和画画无关的话。”叶晨说着站起身，他走到画室门前，把画室虚掩着的门关上，转过身看王丽娜的时候，叶晨的表情让王丽娜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表情太严肃和冰冷了，让王丽娜不自觉的心生恐惧。

“有什么事情？”王丽娜问道。

“老师”叶晨往王丽娜的跟前走，越走越近，最后他昂着头看着王丽娜的眼睛，“我拥有和老师一样的眼睛。”

王丽娜愣住了，她在想叶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样的眼睛是指他也能看见？王丽娜不置信的看向叶晨，叶晨手指向卫炽，“他叫卫炽，这个房子里的幽魂。”

叶晨的话就像是给王丽娜宣布了死刑，王丽娜不想承认的事实被揭开摆在面前，借助道士将它隐藏，现在却不得不再次面对，王丽娜不自觉的将幽魂眼的怨念转移到叶晨身上，她怨叶晨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她必须面对这双奇怪的眼睛，王丽娜皱着眉头，口是心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叶晨将手抬起来，给王丽娜看手心里的瓶子，“这液体是让你眼睛瞎掉的药水，我是死神的门徒，死神让我来执行这件事。”叶晨冷冷的说着，他看到王丽娜吃惊的表情又解释道，“幽魂之眼不是人类能拥有的，老师，对不起，这件事要由我来执行，我要告诉你，幽魂眼你必须放弃。”

叶晨虽然年纪小，但是他每一句都是那么强烈的震撼着王丽娜，王丽娜的直觉告诉她叶晨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让她放弃自己的眼睛也就是让她放弃了自己的绘画事业，画画是她的梦想，是她全部的爱，她怎能轻易失去？

王丽娜无措的摇摇脑袋，“别逼我，没有眼睛我就不能画画了。”

“但是这是死神的命令。”

王丽娜静静的看着叶晨，她从没想过自己教的学生竟然这么深藏不露，而且她也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死神。

叶晨收回手，手里的液体好像是因为没有弄瞎王丽娜的眼睛所以有些不快，轻微的动作就好像瓶子里经历了波涛汹涌，叶晨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王老师，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吧！”

王丽娜已经无心教课，她看看叶晨又看看卫炽，她觉得这里就是地狱，也许死神一会儿就会出没，王丽娜抓过书包，叶晨冷静的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烙上了死囚的印记，“我先走了！”王丽娜撂下这句话就跑了，留下叶晨从窗口看过去，看到王丽娜离开时甚为狼狈。

“你这算是先礼后兵吗？”卫炽走到窗前，铁艺大门早就关上了，叶晨的耳中却好像还响着铁门栓的声音。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没胆量把药水泼在她脸上，我想她也许可以自己解决，这样我也可以圆满了。”

“该说你天真还是聪明？”卫炽站在叶晨的画前面，背对着叶晨，“不如给我画一张肖像吧！”

“如果别人看到问起，我要怎么回答？”叶晨也没有转身，他也背对着卫炽，“说你是缠着我的一个幽魂？”

“我有时会想，你会不会是已经被别的幽魂勾走了魂魄，已经是别人的替身了，以你这个年龄，我会觉得有些想法太成熟了。”

“是么？都是拜这双眼睛所赐吧！”叶晨说着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眼睛，他想他有没有胆量用药水去除了自己的这双眼睛呢？

44.

王丽娜失魂落魄的上了出租车，出门时连和姚栋梁打招呼离开都没有，她瘫软在出租车上，在街道路灯的忽明忽暗中她瑟瑟的发抖。

夏季还在，但是温暖不再，想到叶晨说的话，王丽娜就从心里冻结出寒冷，该怎么办？自己已经被死神盯住了，已经无路可逃了吗？

车窗开着，吹进来了的风也并不能吹走阴郁，王丽娜看向外面的黑夜，本来害怕的夜现在也在眼中成了另一番摸样，阴暗处的幽魂偷窥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芒，就像是一匹匹恶狼在伺机而动。

王丽娜心里的天平在摇摆不定，人都是自私的，她如此有才华，如果没了眼睛她就什么都不剩了，出租车停在学校大门口时，王丽娜心还在挣扎，要不是出租车司机叫她，也许她还处于呆愣中。

下车付钱，走向宿舍楼，现在还不是很晚，校园里同学还是很多的，王丽娜孤单单一个人，偶尔能听到同学之间的低语和玩笑声。她选择低头走路，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来不用看到潜伏在周围的幽魂，二来不用让熟人看到自己。

忽然，身子被人撞了一下，这使王丽娜不自觉的抬头看，撞她的是一个很魁梧的男生，这个男生王丽娜不认识，但是她认识男生旁边的女生，那女生是赵莹，当然，王丽娜不能忽略掉紧紧跟随着赵莹的男孩幽魂。

赵莹看了眼王丽娜，拉着身边男生的手，“张伟，别管她，咱们还有事儿呢！”

张伟笑眯眯的，那笑容在王丽娜看来特别的不舒服，张伟手臂揽着赵莹的腰身，“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啦！”

王丽娜皱着眉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男孩的幽魂紧紧跟着，她望着他们的背影，男孩的幽魂回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王丽娜脑子里立即闪现了那晚满是鲜血的储藏室，她好似看到了幽魂在对她笑，她觉得好像她和幽魂心意相通了。

是什么牵引着王丽娜亦步亦趋的小心跟随的？如果问她自己，她也不清楚，她只是想跟去看看，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担心幽魂会对赵莹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如果幽魂真的要害赵莹呢？王丽娜又会徘徊在阻止或者袖手旁观的选择题中无法自拔。

跟着赵莹和张伟越走越偏僻，王丽娜发现就算是她不小心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们也发现不了她，这点让她很奇怪，难道真的陷入爱情中的男女神经都比较粗？

赵莹和张伟来到了学校操场后的一片树林，这里是学校情侣谈情说爱的秘密场所，但是王丽娜一次也没有来过，她看到刚到了树林，赵莹就和张伟滚在了一起，那样的急不可耐，她愣在当场，跟踪过来就是为了看一场活色生香的鱼水之欢吗？

男孩的幽魂就在王丽娜几步之前看着这场欢愉，他回头看向王丽娜，然后向她轻轻的走过来，王丽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甚至忘记了逃跑。

男孩张张嘴，说了什么王丽娜不知道，男孩轻轻的抬起手，那只手苍白纤细近乎透明，王丽娜眼睛随着这双手在半空中划出的弧度，她看到了一副展现在她面前的血腥残虐。

王丽娜发现自己身处在那间已经被封住的储藏室的角落，她看到小茜被人搀扶了进来，在满是尘土的房间里激起尘埃，她看到赵莹急忙忙的跑进来，怀里抱着床单，她将床单铺在地上，小茜被扶着躺倒在地上，她痛苦的呻吟着，额前都是汗水。

赵莹掳起袖子，其他的几个女生也有样学样，她们两个按住小茜的肩膀，赵莹扳开了小茜的腿。王丽娜发现自己好似能感受到小茜的痛苦，她身体在战栗，双手交握攥紧来抵抗越来越大的恐惧。

小茜因为痛苦在挣扎，她在向赵莹求饶，“赵莹，我不行了！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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