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5_(神州奇侠同人)客舍青青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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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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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东来嘴唇一扭,噼里啪啦道:“老子在前线挣死挣活,还管他娘的营养?我要是也在后方喝酒吃肉睡小娘,我能往五华山上拖木头,一天几个来回不带喘的,你信不信?大滚木,那种撞城门的大滚木,两个一排,往腰上一栓,全凭腿功腰力往上拉!我早年就干这个的,嘿嘿,得的工钱却不够我喝酒吃肉睡小娘,还被管事的蘑菇嘲笑!我他娘的一气之下,几个嘴巴子把管事的抽地满地找牙,冲到那病鬼老板家里,一脚把他喘咽了气!顺手扛了病鬼新纳的姨太太回家,裤子一脱开始胡嗨嗨!哈哈——那滋味,别提多美!嗨了好几天,我他娘估计一星期没穿裤子!那女人开始杀鸡样地叫,后来母猪下崽般地哼——呔,不是被老子弄舒服了才怪!弄了一星期,换了三个地方,病鬼家里叫人搜来了。我前脚把那女人扔了,后脚就入山为贼……”

逐渐倒出自己的发家史,可怜把那那洋大夫听得大为震惊。并非震惊其所说,而是其中所说他至少有十个字眼没听懂,譬如这个“胡嗨嗨”是怎么个意思,是人名还是东西呢?听不懂,却不大敢要孟营长回头解释;洋大夫信基督教,对着孟营长却有点心惶惶。

孟东来犹自不觉,手捺在皮带上,见到什么嚷什么,“这是什么玩意儿?捂住一只眼干啥?看他眼睛瞎不瞎?”冲着给壮丁检测视力的卫生兵问。

洋大夫正在四五步远的地方用听诊器听人的心率,耳鼓里咚咚隆隆,尽是孟营长豪横的大嗓。

每查验一项,卫生兵在壮丁胸口的号牌上写一个甲或乙字,好一些戴眼镜的学生哥儿在视力这一项都得了乙。查完了的人交头接耳,得了甲字的眉眼忧愁,得了乙字的稍稍松一口气。

“你有好几个乙啊!真幸运,不用立刻上前线了!”一个人指着李伟森的牌子,不无羡慕地道。

李伟森手按在自己的纸牌子上,认真地回道:“我今年准备考大学,本来就不应该参军的。”

就有人嘲讽地走过,“什么应该不应该?我老家四川每年征兵四十万,开战第二个月就三十万川军开赴前线,那些人并不比你高多少,学问也不一定比你低。难道说他们就合该去送死,你就该舒舒服服地躲在后方念书?”

“行了!少说两句!看人死都不好受,别急赤白脸地挤兑人!”

说话的是铁华,他每一项都得了甲,意料之中的事。捏着四方形的纸牌,他倒没太多哀叹,也不屑于效仿一些人,故意把眼睛按得模糊,叫视力暂时下降,或是早早地做些跑跳,让心脏跳得快于正常,好在洋大夫与卫生兵手里讨个乙字,不用那么快地去面对前线的硝烟。

兆秋息也都检查完了,一色的整齐划一的甲。初夏的云从头上飘过,他望着周围肥绿的树林和林后平展的田野,莽莽蓁蓁。他心上层一派平静,下层却溢满了思念。他不挂心自己的命运,而只是思念着在昆明另一头的爱人。

铁华看到他,走来攀谈,“嗯,你也都是甲嘛!”伸头瞧着他的纸牌。他注意到兆秋息郁郁的神色,碰了他胳膊一下,“没事的!这下咱们要并肩作战了!”

兆秋息看看他,努力扯起嘴角。

“多想想好的!战打赢了,咱们就是立功的人,到时候回来继续过日子,政府必有优待!要是打输了,唉,就得管日本人叫老爷,那日子可怎么过,你说是不是?”拍着兆秋息的肩。

兆秋息抿了抿嘴。铁华说的他认同,可是他更不想离开李沉舟,不想。

“团座!团座!”

孟营长的大嗓声震几十丈,他推开当道的人向刚停下的一辆吉普车疾走。车门开了,一身戎装的柳随风踏脚下来,一双眼在帽檐下凝着冷光。慢慢地,他从左至右扫视着这群即将入伍的人。

“团座,这群少爷仔得治治!念书念出这副德行,在体检中偷摸作弊,好把自己划到乙级壮丁里去。被我逮到好几个,向你请示怎么发落!”

孟东来只等着柳随风说一句,“你看着办吧!”就要倒持枪杆子去抽人。

跟来协助体检的闽南出身的郑营长态度较为平和,“乙级壮丁也不顶什么事,依眼下的战况,不出半年,最多一年还是得往华中开拔,这些小孩子想当然耳。既然是小孩子,孟营长也无需太过计较,如今不是能舒舒服服当小孩子的年头,早晚碰上硬仗,不打不行。甲级壮丁直接补充到前线培训,乙级壮丁暂时在昆明培训,一百步和八十步的差别而已,没经历的过的小孩子觉得八十步好于一百步,差不多理解理解吧!”字咬的不是特别清楚,但一字一顿,中有力度。

孟东来脖子一扛就要反驳,虽说这姓郑的年纪比他长了十来岁,可也就跟他平级而已。对柳五他可以卖个面子,对这个僵歪歪的平舌头他有什么好顾忌的!大圆眼一鼓,胳膊已经拎起来了——

柳随风一手上举,做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孟东来的胳膊就落了下去,大圆眼也小了稍许。

“体检中作弊的,一律留下重新检查,我亲自监督。”

孟东来手背擦擦鼻子下面,不好再说什么。

“我要见团长!我要见团长!凭什么抓我们!过阵子正是报考大学的时候,我们都在准备考试,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抓我们去当兵!这不公平!不公平!”

孟东来的手下转身点了几个搞小动作的,又要开始揪鸡崽儿似地搡来搡去。奈何柳五来了,被学生哥儿瞅着时机,觉得正当控诉的时候,便割破了喉咙也似嚎叫起来,边嚎边往柳五这边闪。这些年轻人多是惧怕柳五,这会儿大约前线在即,而前线跟柳五比起来,又似乎是柳五不那么让人惧怕些;又或者说起“报考大学”四个字,真个激起某种不一般的情怀,日日瞧着联大师生竹林七贤般的不羁,也欲模仿些名士风采。两厢一交加,便挤着肩膀前来质问柳五,三五六个人横着排开,声气似乎不弱。

孟东来“哈”地一声,几乎要喷出笑来。他就说嘛,这些东西得治治,拿枪托对着脑袋梆梆地敲,敲上十来下就好了。

许多人围了过来,都是胸前贴着甲甲乙乙纸牌的壮丁。没人向往当兵,心里都忧怨着,既有学生哥儿开了头,他们便很想听听柳五怎么个说法。

李伟森也挤在人群中。铁华腿脚叉开,隔着众人的头朝这边望。他回头招呼兆秋息,“不来看看?”

兆秋息犹犹豫豫地,跟在最后面。他被人重重遮挡着,只闻见柳五的声,看不到柳五的人。

面对一张张忧悒而待解释的壮丁的脸孔,柳随风觉得有一丝丝新鲜。他不记得自己曾处于这样的情况下,被人围绕着,不是用暴力、而是用言语来进攻、来防御。这不大符合他的习惯。一般而言,能用行动(主要是暴力)解决的事情,柳五不喜费口舌;他欣赏暴力胜于欣赏很多其他东西,譬如絮絮叨叨的言语、字斟句酌的字眼,言语和字眼里需要收放自如、恰当得体的感情。这些言语、字眼和感情,在他心里的位置很低,正如擅长这些的讼棍和文字匠在他心里的位置一般的低。他从小便站得离人群很远,远到不觉得人的生与死是多么了不得的事。看到警察在街上打一个车夫,车夫倒在地上,抱头乱滚,嘴里告着饶,他只感到警察棍棒的有力,而不觉得车夫告饶的悲惨。且这个车夫又绝不是他所遇到过的最悲惨的人——老实说吧,悲惨见多了,对悲惨的敏感力便变得极微弱,视之为常物,各寻出路而已。何况跟他柳五讨论悲惨,好比跟朱元璋讨论起家之艰难,他自己就是从悲惨里走出来的,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个学生哥儿来向他控诉,讨问为何不应当,为何不公平?

“从北到南,如今各个战场都在拉锯胶着,”柳五忽然极平稳地开口了,“你们大约也听说了,自二十六年开战以来,我们没赢下多少场。三年多的时间,也就今年,日军才缓下西进的趋势,跟我们在华中标着。打仗是需要人的,在华中跟日军标着的那批人,也就跟你们差不多大吧,有父母,有亲人,说不定还有个媳妇或姑娘。在长沙在归义,跟我一起作战的那些人,跟你们有什么区别呢?他们家里就无父母,家乡就无姑娘?他们伤了、死了,为的是你们这些人在后方可以不伤、不死,为的是将来的人们可以不用伤也不用死。”

所有人都听着柳五的讲话。

“然而打仗是需要人的,除非你们认为战败是无所谓的事。现在各个地方都缺兵,缺少愿意将停滞在华中的日军一点点清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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