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一切皆算在其中,却没料到还会有此变故,东风门的弟子居然会动情?嘿!”查哈尔手中的茶杯一捏而碎,死死盯着正半跪在地上的黯夜。
“木言那日来报,说你对安祯谕已然动情,我本还不信,如今你居然亲口告诉我你无法再欺瞒下去?黯夜,你本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现在居然让我失望致斯?”莫掌门已然站了起来,一掌击下,眼中已经满是杀气。
黯夜身子一晃,已然委顿在地,心头却是一片安然。
这次回来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反正他是不能在骗祯谕了。
从小就被称做大忌的情字,原来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难怪师傅再三叮嘱,如今看来,果然是在高的武功也抵制不了的东西。
如果遇到的人不是祯谕,他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或是退出东风门做回普通的凡人,或是留下来继任这个江湖上最强大的门派。
可是就在那个小小的身子娇笑着扑到他怀中的瞬间,了无牵挂的心已经砰然而动了。
在和他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黯夜就知道自己是什么都可以为他抛下的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已经回到了皇子府。身上穿的是不是第一次见他时那件猩红色的披风?
他有没有喝药?有没有养好身体?有没有再咳嗽?
他,有没有一点在想他?
两人身在悬崖半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时候,祯谕轻笑着说的那句话:“如果我们再摔下去,终于是我可以垫在你的身下了!”他一辈子都牢牢记得。那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那几个朝夕相对的日日夜夜。
那些抵死缠绵的分分秒秒。
他不求更多,有这些回忆,已经足够了。
黯夜的眼睛闭上,等待着师傅最后致命的一击。
“莫掌门住手!”居然是查哈尔的声音,睁眼看去,那张脸上是一抹诡昧的笑容。
“黯夜,你说你对祯谕已动情?”查哈尔紧盯着黯夜慢慢问道,黯夜点头,默不作声。
“而安祯谕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后居然也没有杀你?”查哈尔声音已经抬高了,黯夜低低应了一声。
“那你们在悬崖之下几日几夜,可曾做出苟且之事?”查哈尔一个箭步迈到了黯夜身前,紧盯着他的眼睛。
已经毫无血色的脸色居然在这一问之下泛起了红晕,那样的场景即使现在想起来依旧会止不住轻颤。
他记得祯谕一边因害羞而推搪一边却呻吟着叫他别停;记得那双精巧的足在自己的身体下弓了起来,微微的痉挛着;记得那个火热的甬道紧紧地包裹着他,润滑的液体做着无声的邀请;记得高潮的瞬间祯谕极力抬起的腰和抑制不住的尖叫。
一直无所畏惧的目光第一次开始躲避,他逃开了查哈尔的逼视。
“原来是这样。”查哈尔自言自语,无声地笑了出来。原来这两个少年已经在悬崖底下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看来,他高估了安祯谕,这个他一向忌惮的少年也并非无懈可击。
“莫掌门,既然是这样,你就先暂且饶过黯夜,施予小惩,把他送回祯谕身边吧!”查哈尔走回原座,惬意地将手中茶水吹了吹。
“恩?”莫掌门疑惑地看了看查哈尔,却见他丝毫不动声色。
“黯夜。”他转过身来,口气中都是痛惜:“你竟已叛门,本该处死,现在王爷饶你一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青光一闪,黯夜喉间闷哼,双眼中血迹流下,脸庞已经深深地埋在了双掌之中。
“木言,帮黯夜伤口上药,然后送回六皇子府!”莫掌门将手中的剑抛在地上,扭过头去。
玄衣的少年走了过来,从地上扶起黯夜,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王爷,属下管教弟子不严,黯夜这次坏了大事,多谢王爷饶他不死。”莫掌门躬身上前,沉声说着。
“饶他不死?”查哈尔嘴角一挑,大笑了出来:“他是我用来牵制安祯谕的棋子,我怎么舍得杀他呢?我只会让他比死更难受!”
清凉的毛巾敷到了眼睛上,疼痛立刻缓了不少,黯夜朝木言走动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多谢!”
清冷的哼声响了起来:“不用。这是师傅的吩咐。我本是不愿照顾你这样一个人。”
黯夜闻言也不计较,扶着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这就要走吗?”木言皱眉看着他:“你现在双眼已瞎,你以为安祯谕还会再稀罕你这么一个废人?”
黯夜的身子微微一窒,片刻之后又缓缓向前摸去:“无论如何,我总要知道他从悬崖上来之后身子是否安好!”
“混蛋!”黯夜听到了木言低声咒骂的声音,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依然能感到这个少年狂怒的剑气就在面庞前三寸的地方舞动着。
“他有什么好?如果不是皇子,他不过是个废物罢了!”黯夜听到了木言尖利的声音,这是这个孩子入东风门来第一次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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