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汪建文小杏核眼睁得溜圆。“都谁呀?”
“有修造厂的吗?”董英华急问。
安巧玲点点头。“二三十呢。修造厂印刷厂都有,还有在家呆着的,崔水哲也在里面,看见我就呼啦啦地往南去啦。”
“完啦完啦!”姚雪峰毛嘟嘟的大眼睛乜斜着汪建文,颤抖着一条腿,咬着香烟的过滤嘴说:“有崔颠憨掺和准没好事。”
汪建文站起来,边走边说:“我去呼他。”
“你快省省劲吧你,他才不会理你呢。”姚雪峰拉着长声制止。可汪建文没听,执意走了出去。
周造良站了起来。“都想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来总厂对咱们就黑着脸,再整出点事来,想办事可就寸步难行啦。”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小舅子咋办哪?想法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哇?”姚雪峰抖着腿开始戏耍张力军。
张力军哼唧一声。“小舅子都没法子,姐夫就更没法子啦。”
大家轰地一声笑开了。
姚雪峰也嘿嘿笑了。“这小子,一点亏都不吃。”
周芳芳看看手表。“八点半了,看起来真不来啦。”
安巧玲嘲笑,“真是一根筋。都罢工了还能来吗?”
“只是罢工还没大事,就怕整别的事呀。”佟亚楠说。
“小佟说对喽。”姚雪峰扔下烟蒂,靠在椅背上,两手十指交叉捧住后脑勺,斜视着佟亚楠说。“罢工就是为了整事,整事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目的达不到是不会来上工的。”
汪建文冷着小脸回来了。“呼了二十多遍就是不回话。气死我啦!”
“怎么样?不听老人言,气得肝疼了吧?”姚雪峰斜视汪建文,拉着长声说。“你呼一百遍他也不会回的,崔颠憨等这个机会可都等红了眼睛喽!”
“啥玩意儿呢?惟恐天下不乱。”汪建文继续骂。
“这才该呢!”安巧玲忽然用解恨的腔调说。“谁让你们老压制人家,既然人家有一肚子才能就得让人家发挥。看看,逼得人家造反了吧?”
“谁压制他啦?”汪建文立即严厉地质问过去。“谁没给他机会?印刷厂不是给他了吗?你看看让他管的,活儿没揽到多少费用却直线上升,而且一分回款也不见。光宝华雪糕厂他就给人干了三四万,而且人家还一分订金也没交?活儿干完都七八个月了,货款却一分也不回!工人争活儿闹起矛盾他不正面解决,今儿找这个许愿,明天跟那个承诺,整得工人动不动就往一起掐。他却整天不着家,把一堆事情甩给小赵,这也叫才能?你可别糟蹋才能这两个字啦,是金子在那儿都会发光的!”
“对呀。你看人家这回不发光了吗?”关思琦笑嘻嘻说。
“他就会发这样了光,不是串联就是游说,把傻瓜们鼓动起来闹事,他好从中得利。你们瞅着吧,公司早早晚晚得黄在他手里。”气急的汪副总逮谁跟谁来啦。
“闹吧闹吧,谁爱闹谁闹吧!”姚雪峰赖唧唧的嚷嚷,一副个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模样。
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
有人快步走过来,可到了门口却没了音。等了一会儿门才开,赵野玫探进一颗脑袋,“都在这儿哪?”
关思琦乐呵呵地叫她,“快进来。你没去参加集会吗?”
赵野玫愣头愣脑地问:“啥集会?”
周芳芳解释,“工人都没来,全体罢工了,以为你也参加了呢。”
“净瞎说。我去亨利德要钱去了。”
“要来了吗?要了多少?”关思琦抢着问。
“小九儿就对钱感兴趣。”姚雪峰咧着嘴揶揄。
“我感兴趣我也花不着。”关思琦立刻冲着姚雪峰喊道。“以后你少说这样的话,再说我可跟你急了。”
姚雪峰作出很害怕的样子,瘪着嘴嘟哝:“他妈的!踩着马蜂窝了。”
众人哄然大笑。
汪建文问赵野玫,“要来多少?”
“磨了半天才给五百,待理不理的,还得明天去拿。”
“真没处说理去。干了活儿不给钱,一要钱还给脸子看。欠钱的成了大爷了。”
“汪经理你这话不全对。人家欠咱们的人家是大爷,咱们欠人家的人家一来要咱们就得给,没钱还得大伙凑钱给呢。”
“说谁呢小九儿啊?”姚雪峰一只脚像踩在了电门上似的,乜斜着关思琦,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不就那么两回么?你咋还咬住不放了呢?”半嗔半怪,赖赖唧唧。
关思琦两步蹿到姚雪峰跟前,扯直了嗓子喊:“我说你了吗?你多啥心呢?”
姚雪峰可怜巴巴地争辩,“还老栾和老左那两笔钱不是我硬逼着大家集资还的么?惹得大家心里像吞了黏糕似的。人家周总可不干这傻事,你没说我说谁呢?”
“我就说你啦,咋的吧?”跺着脚喊,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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