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的眉梢挑了一下,笑得倾国倾城。“景含幽,你们跟在为师身边学艺十年,为师对你们下了多少苦心你知道吗?结果短短两年你就废了辰絮的武功!为师十年心血尽废,你说要怎么罚你才好啊?”
景含幽浑身一个激灵。掌院最后那微挑的尾音里,真的透着一股子杀气。“师父,弟子……废了师姐的武功,弟子实属无奈!”
掌院半晌没说话,似乎在平息自己的怒气。再开口时,声音明显平缓了很多。“你们两国的事情我不打算知道。你们两个人我却不能不管。说吧,能让你大老远跑来书院的应该就只有辰絮了。她怎么了?”
其实自打看见景含幽,掌院的心里就是一翻。这个弟子她很清楚,明知道犯了大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来书院的。
“师父,弟子是来求您解惑的。弟子与师姐……到底如何才能……”饶是景含幽丝毫不避讳和辰絮的感情,当着师父的面,也不好启齿。但是事情总要解决的,咬了咬牙,景含幽继续道:“弟子与师姐如何才能长相厮守下去?”
掌院听了忍不住转头去看江封悯。“你看看,看看你这半个徒弟,是不是越长越出息了?巴巴地跑回师门居然是来问我这种儿女私情?”她转回头看着景含幽,摇头道:“景含幽啊景含幽,为师当年若知道你这般不堪大用,根本就不会收你。”
这话已经相当严厉,不过却未见得是实情。只能说掌院对于这个弟子还是有气的,所以说起话来才这般地不留情面。
江封悯少不得又来打圆场,谁让景含幽也继承了她的武功绝学呢?“你这脾气……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你看含幽这样子,要不是遇到什么实在解不开的心结,她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这里挨骂了。再说辰絮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在含幽那里岂会老实?你先听听她的话再训人好不好?”
江封悯这里又说小话又赔笑脸的,亲身演绎了面对一个强势心上人该如何相处的戏码。下面还跪着的景含幽虽然没抬头,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掌院面对江封悯的话,有脾气也不好发出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听听倒也无妨。不过封悯,看时辰弦歌要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去给弟子们上课了?”
这就是明显在赶人啊。江封悯这会儿是没有勇气说出拒绝的话的,闻言急忙起身,“我跟你说,辰絮的武功废了,你可就含幽这么一个弟子可以继承你的武功了。”说完也不待掌院说话,直接就离开了。
掌院听了江封悯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由得一叹。“你听听封悯的话。”
景含幽心说:“江师傅您是帮我还是害我啊?”
“起来吧。跪着又有这么用呢?”掌院此时的神情却已经不是生气,而是隐隐透着一丝伤心了。
“师父,是弟子的错。”景含幽在书院学艺十年都没有见过师父这样,这下是真的心里有愧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姑姑去给爷爷和妈妈扫墓,真心累啊!
第77章赌局
“自然是你的错。含幽啊,为师教过你,万事万物都要遵循平衡之道。你们两国之间的成与败都是天意,但是你并非废了辰絮的武功啊。”掌院忍不住叹气。这个弟子的天赋秉性,终究差了辰絮一层。
“师父,弟子自知谋算不如师姐,所以只好剑走偏锋。”景含幽学艺十年,何尝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是她不敢冒险。她怕给了辰絮机会,辰絮就会从自己的眼前彻底消失。
掌院闻言无奈摇头。“你们师姐妹之间倒是真的彼此了解。你说得对,如果辰絮还有武功,易国复国至少还能提前两个月。可是如今……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师父……”景含幽就是来解惑的。
“因果循环,你当初种下的因,今日自然要尝到苦果。唉,你们倆啊,真是不省心。说吧。”
景含幽当下将辰絮试图自杀以保全族人性命的做法说了。掌院听了心里也是一阵阵心疼。自己这两个弟子性子其实是很像的。她刚才说景含幽剑走偏锋,辰絮又何尝不是呢?
“早在你们未下山之时,为师就默认了你们二人的感情。当时为师提点过你,辰絮生性内敛,你若不下一番苦心,你们必然错过。如今这局面……只能说她的心里是有你的,所以才会选择这么激烈的法子。”掌院固然偏疼辰絮多一些,但是景含幽也是自己的弟子,所以当初辰絮下山之后,景含幽临下山前思索再三还是向她坦白对于辰絮的情感,并且问计。掌院不忍这二人彼此错过,多了一句嘴,不想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师父,弟子对师姐一片真心,为她肝脑涂地至死不渝。但是蒙您教诲,弟子不敢以江山做赌。”这正是景含幽无奈的地方。她明白掌院的话,辰絮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救人。用这么激烈的办法,无非就是不想她们两人之间彼此误会,终成憾事。对于辰絮这种性子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表达了。
掌院的眸光定格在景含幽身上,“含幽,就如你说的,你不敢用江山做赌。可是这一局,辰絮就是要和你赌易国江山。你这个师姐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你若是赢不了她,又凭什么拥有她?”
景含幽抬头,看见师父那高傲的神情。掌院如此偏疼辰絮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辰絮各方面确实优秀外,辰絮的性子和掌院非常相像。
“师父的意思,是要弟子和师姐赌这一局?”
“你不敢吗?”掌院的语气咄咄逼人。
景含幽沉吟了一下,“敢!”
傍晚,山上起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让本来就秀美的山平添了一丝神秘。前院的一群女弟子叽叽喳喳的像一群欢乐的小鸟,后院里却十分安静。
江封悯吃着一碟子花生米,赖在掌院的书房里不出去。“你到底和含幽说什么了?她这就肯走了?辰絮可不是好对付的,再说我不信你会帮着含幽对付辰絮。”
掌院正在写字,此时最后一笔写完,上好的宣纸上是一个大大的“谋”字。“我当然是心疼辰絮的,却也不会偏帮。我让她们两个以江山做赌,谁输谁赢,可就是各凭本事了。”
“咳咳……咳……”江封悯听了这话一颗花生米直接吸进了嗓子里,咳了好半天才咳出来。“你这还不叫偏帮?含幽怎么赌得过辰絮?这两人要是真的各逞心机的话,含幽还不被吃得死死的?你那个大弟子,跟你一个样子,做事都……”江封悯嘴里连珠炮一般说个不停,说到这里的时候却似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突然不说话了。
“我做事怎么了?”掌院笑得迷人,手中毛笔突然就激射出去,直奔江封悯的咽喉。
江封悯眼睛都没眨一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中拈起一颗花生米弹指射出,竟然直接将那毛笔拦腰折断,两截毛笔落到了地上,溅了一地的墨汁。
掌院的眼睛眯了眯,“弄坏了我的毛笔,记得赔啊。”
“咳……”江封悯委屈地扁扁嘴,“好,我赔。”
羽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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