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一系列举动,显然是无意识的,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依恋和信任。
宇文睿胸口急跳,一颗心被她融成了春水。
她抱着景砚,来到榻前,并不急着放下,而是不舍地搂着她,倚在榻侧。垂下眼,凝着她半睡半醒的模样,宇文睿有些心痒,忍不住低头倾唇落在她的额头上。
景砚吃痒,不耐烦地侧了侧头,鼻腔间又是一声呢喃。
“砚儿……”宇文睿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被这一声燎着了,砚儿怎么可以这么让人痴迷呢?
宇文睿又想亲景砚了。
被宇文睿这么一通折腾,景砚的睡意被驱散得差不多了。脑中回复了平素惯有的清明,景砚睁开了双眼。
入目处,是宇文睿胸口的绣金龙纹,那是她亲手所缝制,无比的熟悉。可是……
景砚秀眉微蹙,手掌轻轻推阻着宇文睿的身体。
“醒了?”宇文睿不知她的深意,还以为她被自己拥在怀中,害羞了,遂握着她的手掌,亲昵地捏了捏。
景砚靠近她一些,眉头又是一皱:“刚回来?”
宇文睿见她脸上并没有见到自己预想的惊喜,心里沉了沉,仍道:“嗯,刚回来。”
又不忘加上一句:“就迫不及待来见你了。”
景砚抿唇,抬眸看了看她,目光却被自己额头上方宇文睿衣领侧的龙身上的淡胭脂色吸引了去,表情登时僵住。
宇文睿不明就里,眼睁睁看着景砚挣脱开自己的怀抱,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衫,侧对着自己,远远立着。
这是……起床气?
“怎么了,砚儿?”宇文睿小心地问。
景砚听到那一声“砚儿”,眼前便浮现出那淡胭脂色,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陌生香味,心口发涩。
宇文睿瞧出情形不对,忙站起身靠近她,想拉过她的手,“用了晚膳了吗?”
景砚被她拉着手,又被她腻腻地蹭着掌心,心情没好上半分,反倒更觉得不安了——
无忧长得好看,又是九五之尊,亦是个有趣的人,会有很多人对她动心。
如果不止动心,还……动了心思呢?
景砚顿觉心口似梗了一根刺。她并不回应宇文睿的亲昵,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淡问道:“今日顺利吗?”
宇文睿察觉出她一派处置朝廷公务的态度,心中诧异,暗猜是不是自己冷落了砚儿了?砚儿再刚强,也是女子不是?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时时陪伴呢?
这么一想,宇文睿便释然了,这说明砚儿在意她啊!
她笑眯眯地对上景砚的冷脸,“很顺利!原北郑的皇族、臣工、百姓都服帖得紧。”
皇族……
景砚眸色一黯,凉凉道:“北郑的皇族,已经落魄到连大夫都请不起了?”
“啊?”宇文睿一呆,旋即哈哈笑道:“砚儿是说请阿姐入城吗?”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景砚咬牙。
宇文睿浑然不知佳人的心思,犹自笑道:“他们的长宁大长公主,原来北郑小皇帝的亲姑姑,病了那么久,都没个像样的太医给医好。砚儿你说,这北郑是不是也太落后了些?人才凋敝,难怪被我大周灭国……”
长宁!长宁!果然是长宁!
“我请阿姐去,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杏林高手!也是为我大周……”宇文睿话未说完,就被景砚甩开了手臂。
宇文睿:“……”
“哀家累了!皇帝自便吧!”景砚下了逐客令。
宇文睿被她惊大了双眼。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蹦出来“哀家”“皇帝”的字眼儿?明明是两个人相处,怎么倒像是当着外人的面似的?
“砚儿,你……”
“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换了衣衫?武弁服是燕息时候穿的吗?行有行端,坐有坐止,我是怎么教你的?”景砚突然爆发道。她盯着宇文睿衣领侧的淡胭脂痕迹,怎么看怎么碍眼。偏偏这人,还穿着这衣衫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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