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坐在青竹竹尖的末歌,缓缓喝了一口酒,一动不动地目送着她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再次看到眼前熟悉的大片河山之时,景染恍惚地眯了眯眼,一别一年零三个月——恍如隔世。
更加恍惚的,是那个站在千万人之中青衣身影,清濯立世,夺目无双。
跨过生与死的一步之差,跨过剥骨除肉的午夜轮回,跨过眼前千千万万个模糊的幻影之后——她再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她。
不等青鸾飞近,不等景染跃下,千军万马之前,长孙祈沐忽然飘身而起,直直蹿向半空,将景染紧紧接进了怀里。
众人眼前只是青光来回闪过,便已经不见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花青墨看着从青鸾背上下来,猛翻白眼儿的姜柏奚,笑个不停道:“怎么,羡慕?”
姜柏奚凉凉笑了一声,最后对中军营帐翻了个白眼儿,吩咐道:“传旨下去,大军休整准备,明日正式兵发乌荔京城,最后一战!”
“大军早休整够了,整整三个月,若不是你下了死令,这会儿乌荔京城不知破了几回了。”花青墨也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儿,神清气爽道:“便宜乌荔那个老头子,多活了三个月。”
复位的荔帝不过四十岁左右而已,在他嘴里就成了老头子。姜柏奚懒得理花青墨,错过他就走。
花青墨百无聊赖在地上划拉着剑尖儿,剑眉飞扬地转身乐道:“你看你,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有我!”
“你马上就要失宠被打入冷宫了。”姜柏奚兴致缺缺地掀了掀眼皮儿,挥开营帐。
花青墨愣了一下,笑个不停,点评道:“你竟然有新宠了,负心的泼猴子。”
“我睡醒之前任何人不准进来。”姜柏奚寡淡的声音从营帐内传出。
“臣遵旨,定为皇上亲守。”大抵是在这个地方待了三个月,实在无聊至极,花青墨嘴上都要长毛了。
姜柏奚闭着眼睛翻了翻白眼儿,卷起薄被翻向床榻里侧,沉沉睡了过去。
光线柔和的营帐之内,景染还未曾看清楚眼前的景致,身子便被轻柔地搁置在了云朵一般的床榻之上,紧接着熟悉的雪莲香覆盖而下,层层叠叠地将她包裹起来。
然而许久之后,眼前之人却是覆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有脖颈处又传来了久违的弥漫潮热。
景染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口快要化成轻水一般,怜惜地抬手,轻轻抚摸窝在脖颈处的脑袋,哑声道:“哭吧精。”
哭吧精仍旧不说话也不动作,继续无声无息地哭着,景染双手将她的脑袋捧起来,一言不发地凑上去吻掉她的泪水。
她越温柔地吻,长孙祈沐哭地越凶,好似要将几辈子都没有流过的眼泪一次流完一样,景染也不说话,也不哄她,就眉眼弯弯地一直吻着。
都好似过了大半天,终于将一条河流完之后,长孙祈沐才终于止住了泪,景染挪到她长长湿软的睫毛上,最后轻轻吻了一下,叹气道:“以前可真没发现,你是个如此厉害的哭吧精。”
她一说话,长孙祈沐顿时好像又要哭出另一条河,景染顿时堵住源头,温柔怜爱地轻轻哄道:“可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
长孙祈沐紧紧抱着她,哑声道:“景染。”
“嗯?”景染弯眼。
“景染。”
“诶,是我。”好像是许多年前第一次定情的时候的确认,又好像是今生今世在青怀山密道的那次失而复得。
长孙祈沐再次道:“景染。”
景染唇瓣往下,温柔吻住覆在身上的人,嗯嗯了好几声,沙声道:“是我,我在的,我回来了。”
咸涩的液体再次顺流而下,伴随着极哑的声音,恍若低喃,“我等了你……很久。”
是啊,她等了她很久,从前世等到今生,从一次次的离开,等到一次次的回来。
景染紧紧收拢手臂,郑重而怜惜地允诺道:“我不会再让你等了,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三生三世,九死一生,她终于有资格,来允这句梦里来回了千万遍的承诺。
长孙祈沐再不说话,缓缓拉开景染的衣带,颤抖着覆了下去。景染弯起的眼睛比以往一次都要美丽,她同样一言不发,熟练地剥开身上之人的衣物,任由情动的亲吻与情潮一同将两人淹没。
肌肤相贴,久违的美好。
有姜柏奚的提前吩咐,这沉沉的一觉并无人打扰。而中军大营即便无人吩咐,也没有人敢前去打扰。
于是——说好的第二天大军开拔,进兵乌荔京城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日上三竿,早已准备好的百万兵马,从清晨的精神抖擞到如今的满脸靡颓,大家一同站在日光之下,齐齐凌迟着花青墨。
“……”花青墨无语凝噎。
直到重新支下营帐,大军午膳的时候,姜柏奚才迟迟被饭香熏醒,朦胧地睁眼道:“吃饭怎么没有人喊我?”
桌边的花青墨翻了个大白眼儿,兀自扯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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