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回头,表情中略显惊讶。一句话出口,孔媛却又后悔了。但这时已经不好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来。
宋斯嘉不认识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么关系,见沈惜这时似乎有停下来和这女孩交谈的意思,就优雅地对两人挥了挥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问自己什么,但他愿意给这个自己欣赏的女孩一点时间。两人并肩在体育中心里走了一段,找到一张角落里的长椅,坐了下来。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对梦姐解释过很多次,但说实话,我觉得她其实到现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吗?”孔媛沉默了片刻,开口。
沈惜在她沉默时,就设想了几个孔媛可能会问到的点。这个问题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不重要,关键在于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极有可能听懂。
然而,他没法把话说清楚。若要彻底解释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萦作出评价;而对一个人作出评价,只说结论是不负责任的,必须得说明支撑这个结论的论据,也就是施梦萦在日常生活里的言行习惯。
沈惜不想在和一个女人分手之后,还在别人面前给她那么明确的负面评价,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细细描述她的日常言行举止,尤其是特别不好的那些。这不是沈惜的为人。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出沈惜的预料,却还是很难回答。
“说穿了很简单。我们两个人用两年的时间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观各方面的差异,但是不成功。施梦萦觉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我觉得这种差异影响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力。
孔媛听了他的回答,默然无语。
许久,她又开口:“抱歉,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交新女友了吗?”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我没有备胎,和施梦萦分手才三四个月。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孩。”
“也就是说,不管你说的性格或者三观方面的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总之,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是吗?”
孔媛直接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当然,我没有立场代表施梦萦谢你,你是在帮她,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会厚着脸皮说我要代她谢谢你。但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施梦萦说,你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兴我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没有多管闲事,你在帮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设想过各种沈惜被自己追问后的反应,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竟无语以对。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侧袋里果然有个名片夹。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孔媛。
“虽然如果需要,你可以从施梦萦那儿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恐怕不会轻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还请你赏脸收一张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打电话。大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可至少我还认识一些人,这座城市里七拐八弯的,也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
沈惜也说不清给孔媛名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他能体会像孔媛这样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艰难,出于对她的欣赏,愿意结下一份善缘吧。
告别了孔媛,沈惜前往距离袁姝婵家最近的超市。他答应要在袁姝婵生日这天,为她亲手做一顿饭,所以要去买些食材。
最终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选择了洋葱、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这几种不复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贵但十分看得出心思。赚来了袁姝婵一个热吻。
随后,沈惜和袁姝婵一起度过了一个堪称温馨无比同时又淫靡不堪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玩过的所有游戏都重复了一次。袁姝婵被绑起来过,被临时用丝袜代替的狗链拴起来过,被沈惜的内裤塞过嘴,被沈惜的屁股坐过脸……还曾在午夜被拉到阳台上,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二十分钟,其间有两人从楼下经过,袁姝婵生怕他们突然抬头,就能看到一个裸女正在上演春宫。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阴道简直都已经紧张地缩成了一条缝。
只有那些必须借助情趣内衣和情趣工具的游戏除外——无性快一年的袁姝婵家目前缺乏这些玩意。
作为离婚人妻,又是刚刚度过三十岁生日,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在性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只要她自己愿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么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婵两人窝在家里一整天,几乎就没有穿过衣服。除去吃饭的区区个把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周一早晨,沈惜睁开惺忪睡眼时,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肉棒。稍加回忆,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认过去的一天两夜,他到底射了几次,是八次?还是十次?
至于袁姝婵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婵自己也不可能数清。
姐姐沈惋对自己说过“别乱来”,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出格危险的事,但算上周五晚上周六凌晨的那三次,两天三夜的时间里,在一个女人身上连续射上十次以上,毕竟还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出色的,却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
他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这两天三夜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因为施梦萦对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过去两年里克制住了欲望,没有以身体造反为由给自己提供与施梦萦争吵或者在外面胡来的借口。但现在既然已和施梦萦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婵这样的好对手,那身体就给出了一个最为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沈惜突然发笑。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自己的书店,筹备下午开始的读书会。
这个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实,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周四,沈老爷子沈执中的八十一岁寿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赶到沈惋家楼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赶到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盛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某副省级城市任市委书记,因为年龄的关系,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有就地转人大或政协退居二线的危险,所以这一两年他在任上待着的时间居多,即使逢年过节,也总是要去任下各届各线走访慰问,回家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在省级领导间走动的时间也远多于在家。
沈永盛目前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当然照惯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是省教育系统的主要领导干部。他们常年待在省城,老爷子的衣食住行,大部分事务主要由他们来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不会对沈永华有什么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长兄,尤其是一个还有更进一步可能的市委书记长兄,对他们来讲也有很多好处。尤其是像沈永盛这样号称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商人。
今年不是整寿,而且现在的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拥有现任市委书记和教育厅领导的家庭,当然不会这么缺乏政治头脑,顶风作案。于是除了老爷子的三个子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基本请的都是亲近的族亲姻戚,一共五十多人。在一个四星酒店包了个小型的宴会厅,坐了五桌。
这个架势算是很收敛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也有比这更铺张些的,但在现在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自己的弟弟妹妹作出这样的安排。
沈永盛的安排也确实周到。他并没把自家一家子人安排在同一桌,再把别的亲友放在其他桌上。和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长兄沈永华夫妇和其他身份职务相近的人物。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三口、沈永盛夫妇及儿子沈伟扬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三口、沈永芳一家作陪。每张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人作陪,使每桌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简单的寿宴也就这么散了。沈惜本想和姐姐同行,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
拦在面前一脸灿烂笑容的小子,是沈惜的表弟,小姑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这小子研究生毕业后,参加工作还不到两年,是一所重点高中的英语老师。在一干兄弟中,他和沈惜的交情算是比较要好的,但也不至于要摆出如此一副谄媚的模样。
“有事直说!”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
王逸博性情开朗,是典型的阳光直男,真说起来还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他也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沈惜,非要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要求表哥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能让沈惋一家三口先走。
找个僻静角落坐定,王逸博很有些狗腿状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邪了门了,你还要人救?”沈惜倒是来了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我告诉你啊,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你妈打死你吧!我管的话,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一脸贱笑:“不不不,不会不会,我就一个女朋友,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阵,才对这个名字有了点印象,“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上周末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唱k,结果在k厅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人,其中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自己同事班里的学生,还在读高二。那位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虽然刘凯耀看在王逸博的身份上,表现得算是难得的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一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明显红肿起来。刘凯耀本人则在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双方都没有严重伤号,但毕竟是和名声不大好的刘家老三动了手。王逸博这一周都悬着心。
沈惜皱着眉头,想不太明白:“你担心什么?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真怕刘老三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了吵了几句来弄你?就算他要犯二,刘铭远也饶不了他。”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啦,可是……”
沈惜原本疑惑严肃的面孔突然充满笑意:“说实话吧,你到底怕什么?你那惹事的同事是男还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笑道:“女的,叫张沐霖,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不怕刘凯耀。刘家老爷子当年是沈老爷子的下属,两家数代往来,关系密切。尤其是沈永盛和刘老爷子的次子刘彬交情极好,沈永盛的集团里也有刘彬的股份。
刘家现在论财富,并不亚于沈家,唯一的不足是自刘家第二代开始,就脱离了官场,基本都在商场打拼。因此,要说沈、刘两家的年轻人斗了起来,刘家主动来对付沈家的可能性很低。何况这件事上王逸博还算是占着理。
王逸博担心的是刘凯耀会去对付自己的女朋友张沐霖。毕竟他和张沐霖的关系只在很小的范围内公开了,刘凯耀完全可能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而已。如果他恼羞成怒,不知什么时候对张沐霖下手报复,一旦伤害造成,那就悔之晚矣。
另外,王逸博隐隐还有点怕刘凯耀的堂哥,刘家老大刘铭远。刘凯耀是轻易不敢对王逸博下手的,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给他一点面子。
王逸博怕刘铭远,又替女友张沐霖怕刘凯耀,因此,这一周来他提心吊胆。犹豫再三,终于求到了沈惜头上。
听了王逸博的担心,沈惜往沙发上一靠,摊摊手:“那你应该去找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铭远,也得给沈伟扬一点面子吧?我跟他们好多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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