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识得这块玉,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莫静和便戴着,是他出生时父亲赠与他的,算是家传之物,也是他对父母的念想,若不是珍之爱之,不会十几年来一直戴着。
“这东西你也配得着?”
木东初只笑着这么嘲讽了一句,管事的竟平白生出几分胆怯。
“这种东西也往外头送?”
莫静和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暖暖的,很熨帖,对着管事的道:“再支五百两,若是输了连同前面的三千五百两,一共四千两,我双倍还你。”
管事的刚开始被木东初镇了一下,此下又听闻莫静和这么说,心道:本就是无本买卖,净赚八千两有何不好?
“莫公子,您是贵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不算话可就难看了。”
莫静和一拍桌子,哼了一声。
“怎么着,还能亏了你的钱?”
一派纨绔兼无赖做派。
“好好好,这就去取。”
木东初觉得好笑,想起他以前揣着个弹弓,蹦哒着小短腿,狐假虎威的模样,那时自己还没有亲政,外戚擅权,心情总不太好,幸亏有这小子陪着,这样想想自己有些忘恩负义啊。
再看莫静和,正勾着嘴角笑得肆意,低垂着眼看骰子的双眸中隐隐透着精光。
想想他也是怪可怜的,还未满二十,许多与他一般的大的都还未行弱冠礼,这年纪不就该这样,肆意汪洋,随心所欲,前个陆疏华还在同自己八卦,丞相长史家的老二为了个伶人争风吃醋打伤了太史令的小儿子;太常掾家那个整日里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有事没事写些文章议论议论朝政往自己那里送;还有柳相家的那个,前个喝大了,把人家酒楼给砸了,酒楼老板气愤不过,掘了柳相家的祖坟,柳相把酒楼老板告到了廷尉,为了这事柳相和席御史吵了小半月,至今见了面也只当没看到……
他却连驯服一匹马都不敢,连一点笔墨都不肯留,纵使一块镇纸,只模样说不上是什么便就舍了不用,他自从跟在自己身边以来,看似恃宠而骄,骄横跋扈,其实又有过什么自由。
正想着,便看到自己面前一摞的票据,该是赢回的筹码。
柜主两只眼盯着莫静和看,持着骰子上下摆动的手正微微打着颤。
“啪”得一声,骰子被猛盖在桌上。
“买定离手。”他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莫静和浅笑,将手里的五百两压在了“大”。
柜主的嘴脸开始轻微抽搐,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越过莫静和看立在他身后的管事的。
“开。”
陆疏华轻咳了一声,提醒他适可而止,别赢过了头,惹些是非。
看来是赢了不少。
“赢了多少?”木东初问身边的陆疏华。
陆疏华半躬下身,挨近他耳边道:“七千两。”
木东初笑:“他小时候还跟我说要卖蛐蛐换钱,以后长大了好去好玩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莫静和一路赢的很顺畅,倒是最后一波运势不佳,输了好几盘,把前面一路赢的钱都给赔了,好在前面赢的多,总账到底还没亏,空手套白狼,赢了一千二百两。
“公子。”莫静和笑得得意,一副做了有脸的事,等着家大人夸的模样。
管事的凑上前来,经前面那几场大起大落的进钱出钱,他有些支不住了,声音也不如方才那般有精神。
对着木东初道:“这位公子,不再赌两把?”
莫静和赌一盘向木东初请示一盘的架势都把管事的看傻了,他一开始只以为他也是哪家的公子,莫静和陪着出来玩的,可哪家的公子值得莫静和这般侍奉?
木东初看莫静和像是玩得尽兴了。
“不了。”
三人出了赌坊。
陆疏华道:“方才那管事的在后院集了十二名打手,若是我们莫公子再多赢几盘,恐我们都难出来了。”
莫静和兜里揣着赢来的钱,挺乐呵。
“有你在,有什么好怕的。”
他向来有恃了就无恐。
“莫公子既是有钱了,请我们去吃一顿吧,左右到了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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