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微笑着说：“感谢彩丽放过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有孩子，而且还发着高烧。”她还在为抓了烟灰眉自责。

丁三说：“你妈代你已经赎罪了，你就不要在自责了，我去追彩丽吧。”

彩丽夺门而去，在街上疯狂地跑着，身上还沾着王利鹅喷溅上的血迹，很快就被一名公安注意上，把她逮住，问她为什么要跑？衣服上的血是哪里来的？她神情渐渐地安定下来说：“我杀了人。”这名公安就要把她带到了公安局，审讯后关押了起来，向局长骆驼粪做了报告。

骆驼粪见彩丽居然杀了他下辈子的丈母娘，非常气愤，当即批示：拉到河滩枪决，不用向上级批示了。

这样烟灰眉就被两名公安押到了河滩执行枪决，她没有反抗，傻傻地笑着，被一名公安拿着手枪指在了后脑勺上。另一名男公安惋惜地说：“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枪决了，未免可惜了吧，我们把她放了吧。”

拿枪的公安说：“放了怎么向骆驼局长交代？他不是说还要这娘们的一只耳朵么？”

觊觎烟灰眉美色的公安说：“那慢点开枪。”说着把烟灰眉压倒在了河滩的一块已经消融了积雪的大石头上。这块石头被不太耀眼的太阳照的温热，就跟烟灰眉家的土炕上的温度差不多。烟灰眉躺在炕上，表情迷离，回想着和王天德结婚的日子，回想着和她偷情的小萝卜，顶效和丁三。被这名公安尽情糅地蹂躏着。

11.131丁三被捕

正月末，娇娇埋葬了王利鹅后，开始上班，骆驼粪邀功似地告诉了她枪决了烟灰眉彩丽的事情，娇娇非常吃惊，赶忙问枪决了烟灰眉的那两个公安，那两个公安异口同声地说击毙了烟灰眉后，将烟灰眉草草地埋在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娇娇就叫他们带她去看，可埋葬烟灰眉的地方因冰雪消融，河水暴涨淹没了，她只好对着击毙烟灰眉的地方跪下说：“对不起，彩丽婶子，我没想到会这样。”

烟灰眉死了，娇娇非常的痛心，做事就考虑的比以往周到了些，这天骆驼粪派她到安业公社进行收缴枪支，她遇到了革委会主任丁三，告诉了丁三烟灰眉被击毙了的事情。

丁三听了非常的伤心，自烟灰眉跑了，他稍微迟了点追出来，在街道上来回找了很多遍也没找见她，以为她回家了，也就回了到村里去烟灰眉家看，可没看到她，在村里呆了两天也没见到她，就发动给他送礼的人员，学生们寻找她，也没有她的音信，他掉了几滴泪后，问：“娇娇，骆驼粪是你什么人？”

娇娇说：“是我的局长，私底下很喜欢我，曾经想占我便宜，被我施展《玉女心经》摆平了她，估计他这辈子对女人就是远望喜欢，走进了惧怕，如果见了女人裸身，就浑身冒汗，晕迷。”

丁三说：“我要率领我的红卫兵们整整他，为烟灰眉报仇，你同意么？”

娇娇说：“在咱们县里，也许只有你们这些红卫兵们才能镇压得住他，你整他我没意见。”

丁三就瞒着公社书记包红，鼓动无知的，充满激情的学生，和工人，农民，三百多人，于二月初一傍晚，浩浩荡荡包围了骆驼粪独立的住宅。骆驼粪的家人吓得爬到楼顶哆嗦，骆驼粪就给局里值班的娇娇打电话：“娇娇，不好了，红卫兵要批斗我，赶快组织我们的所有人员，拿上枪械到我家来，见谁往我家里冲，就击毙了谁。”

丁三在包围骆驼粪的住宅时跟娇娇打了照面，所以娇娇说：“行，可是现在下了班了，在局里值班的人只有几个，要全纠集起来需要时间，你想法和对方周旋一下。”

骆驼粪就大摇大摆，挺着他的大肚子走了出去，冲红卫兵们喊：“小娃娃们，把你们的领头人喊出来。”丁三看他的头跟个葫芦似的，左右极不对称，还一脸麻子，嘴巴还鼓着，张开嘴说话，牙齿七齐八豁，根本就没有看头，就示意几个心腹冲上前去将他压住，不由他分说，把他绑了起来，给他头上戴了个锥形的白色长帽子，上面写着：王八蛋骆驼粪，又给他前胸和后背贴上了两张白纸，分别用墨汁写着：官僚资本主义和大右派；把他强拉上，在昏暗的街道游行了一圈，不过是默默地游行，没有喊口号，生怕引起县长的注意。他先还杀猪般地嚎叫，但被红卫兵们打了几个耳刮后，就乖乖地跟着走着，祈盼娇娇派的人赶紧到来救他。

丁三指挥红卫兵带着骆驼粪游行了一圈后，把他押到了河滩，以为是枪毙了烟灰眉的地方，走到他跟前问：“骆驼粪，你是不是在这枪毙了别动队的成员彩丽同志？”

骆驼粪早已忘记了枪决烟灰眉的事，因为这一个月他下令枪决的人多了，不下二十个，其中多半是偷吃粮食的女人，迷惘地问：“什么样的人呢？”

丁三打了他一个耳刮，再次问：“你不知道么？那你知道葛芳带领的别动队么？”

他见丁三目露凶光，就说：“不知道啊，葛芳跟我是好友，她的别动队我听县长说过，可实在是对你说得这个人没有印象。”

“妈的，你给老子跪下，”丁三又打了他一个耳刮，他不跪，丁三就示意手下将他按得跪下说：“给彩丽磕头，向她忏悔。”

骆驼粪叹了口气，心里想娇娇派的人怎么还不来呢？为了不再挨打，他只好假装痛苦流涕地说：“亲爱的彩丽姑娘，我给你磕头了，我向你忏悔，希望你原谅我，下辈子我一定对你好。”丁三听他这么说，又打了他一个耳刮说：“怎么说话了？”他就改了种语调说：“彩丽，你牺牲了，但是你不会白死，我们的社会，还会涌现出千千万万个像你一样的人物，做你未完成的革命事业。”丁三瞅了他一眼，从他身后一脚踢得他一头栽倒了河里。

二月的河水是坚冰消融下的河水，冷得刺骨，骆驼粪栽倒的河水虽然不深，只有半尺，但因他的双手被绑着，挣扎不出来，丁三也不让人往出拉他，看着他两只倒立的脚乱蹬着，河水不断地往起冒泡泡，渐渐地不冒泡了，腿也不蹬了，才叫手下把他拉起来，让他仰面躺着，踩了他鼓鼓的肚子一脚，看着他的嘴里涌出来淤泥混合成的浊水，才觉得解了口气，吩咐手下将他抬到了他家门口扔下。

两日后，在公社书记包红办公室晃悠的丁三接到了娇娇打来的电话，娇娇说：“丁三，骆驼粪死了，经法医检验是溺水死亡的，有人举报是你故意将他推到水里，新任的局长刚才派人已经出发逮你去了，你赶紧逃吧，跑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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