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春桃、夏雨、春杏和大菊自从小桃红美发厅开业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月没有像今天这么齐地聚在一起了。

今天姐妹四个聚在一起，是为了大菊的婚事。结婚是一个人一生中的大事，现在大菊娘还管大菊叫小名，叫大菊，要是结了婚成了家，就不会有人叫她大菊了，也不会有人把她当小孩子看了。

结婚不是个小事情，对于像大菊、春桃、夏雨、春杏这些在城里做过风尘女的女孩子来说，更是一件大事。

做小姐的时候，钱是挣下了，可那些钱，终归抵不过一辈子的幸福。找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嫁了，生个健康懂事的娃娃，这才是春桃、春杏、夏雨和大菊回乡从良的目的。

结婚是人生中最高兴的事儿，大菊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小小的山沟沟里有一个老一辈人传下来的风俗，新婚之夜要由小姑子铺床。小姑子会把一块白布专门铺在床的中央，为什么？验处女血啊。

人生中初次结婚是一件神圣的事情，男人要娶的媳妇美丑不说，必须是黄花大闺女。

结婚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新娘的尿盆和被褥也必须让小姑子打理。天亮之前，小姑子会把浸满了新娘子处女血的床单挂在院子里显眼的位置，向前来参见的人们炫耀：看，俺们家可是娶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人家可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身子，这个女娃子可是为我们家守身如玉。

大菊的烦恼就在这儿，她的身子在广州的三元里让数不清的男人上过了，做过了，她现在上哪儿去找处女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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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节：处女血以假乱真

那天的天气说来也怪，雪一会儿下，一会儿停。等四个姐妹聚齐了，西天边竟然挤出了一个半圆不全的太阳，蜡黄蜡黄的，泛着金色的光。

春杏的嘴皮子快，说话经常不经过大脑，她在火炉边围了一会儿，身上暖和了，嘴皮子说起话来也更溜了，就指着窗子外面的天空说：“大菊姐，真怪哩，大雪的天，怎么倒出了太阳？”

大菊和春桃顺着春杏手指的方向看，一轮斜阳挂在猫耳朵山的半山腰，摇摇晃晃，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好象随时都要跌落下来的样子。

斜阳下，残留在地里的玉米杆子，高粱秸，棉花棵子，影影绰绰，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异常凄冷。

四个小姐妹触景生情，特别是大菊，原本漂亮的眉毛向中间一挤，形成了一道小山沟沟。

她们都是被风尘浸染过的女人，她们都是做过小姐，做过鸡的女人，她们都是让无数个男人干过上过的女人。她们的身体脏了，如今，她们又想回到那个原始的干干净净的样子，她们能回得去吗？

老天爷是公平的，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在那个大染缸里浸染过，就别想再轻易地做回那个清清白白的自己。这就是付出，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代价。

春桃、夏雨、春杏和大菊，她们四个好姐妹也许曾经收获过金钱，也许曾经收获过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在，她们要付出的，也许是今后一辈子的幸福。

大菊靠着屋子中间的大火炉，秋红把木炭烧得旺旺的，炭火把大菊的脸烤得通红，她却觉得发冷，是心里面冷。

这个时候，夏雨这个大家的主心骨却一脸的平静。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窗子外面被风刮的一片一片的碎雪花，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大菊的这个问题，也是春桃、春杏和夏雨共同面临的问题，是每一个曾经在风月场里混迹过的小姐们，都将要面临的问题。

既然是问题，当然要面对。她们从灯红酒绿中回来，不就是想嫁人过平凡的日子吗？要过平凡的日子，早晚都得过那一关，也许，还不只是一关，是好几关。时间会把所有的考验一个不留地塞给她们。

不过，夏雨并不十分担心这个问题。在从广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

夏雨、大菊她们做这一行的，很多人洗手上岸从良后，为了嫁个好人家，为了将来的幸福，都要做处女膜修复手术。

夏雨虽然也挣了不少钱，但她像同行的小姐妹一样，没有上大医院，而是在一个小诊所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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