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跟着陈立冬坐上去双峰县城的车时,其实,心里还是不自觉得抖了一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春桃从小在杨家崮村长大,她熟悉杨家崮村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眼神。她知道杨家崮村什么时候冷,什么时候热,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她熟悉杨家崮村的每一寸土地,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
现在,她就要跟着这个风流成性的猪贩子上一个不可知的地方去。春桃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等着自己。眼前这个矮壮的猪贩子,不会在路上把自己卖了吧?
春桃在临上车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子。不过,她的犹豫抵不过陈立冬的拉扯,陈立冬刚刚把春桃拉上车,一阵响雷就在凤凰镇的上空响了起来。
夏天的雷声大,没完没了地在头顶浪叫,像轧路机压路一样,耳朵里轰隆隆的,春桃几乎都听不清陈立冬讲话。
汽车一到站,陈立冬和春桃随着人群下了车。
天地之间水蒙蒙的一片,陈立冬拉着春桃的手,到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下。原来,这是陈立冬在双峰县长久租住的一个房间。
两个人都淋得湿露露的,陈立冬扶着春桃的肩膀,忽然瞪直了眼睛,一动也不动。
春桃奇怪地望着陈立冬,陈立冬轻声地:“桃儿,你的眼睛怎么这么漂亮。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的眼睛只不过是双眼皮,你看看你的眼睛,却是长了三层,像是玫瑰的花瓣儿。你的眼睛一眨一眨,我都不敢看了,一看,就晕晕乎乎。”
春桃领教过陈立冬夸奖人的厉害,她听了陈立冬的话,不自觉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陈立冬激动地:“你这一眨眼睛,我发现,你的眼睛就像一口深水井,井里汪着甜甜的水,我真想跳进去。”
春桃的外衣已经湿透,陈立冬在春桃的胸前比划了两下,突然从她的腰部把那层碍事的外衣掀起来,春桃胸前的一对大白兔一下子跳了出来。
陈立冬兴奋了,他用一只手拨动着春桃左边溽房的乳头,用嘴含住了右边的溽房。
本来就是夏天,春桃穿的衣服也不多。陈立冬一边亲着春桃青春四溢的奶子,一边脱去了春桃的衣服。
春桃也被陈立冬激动的表情调动起了情绪,那个时候,春桃记忆中自己的鹰毛好像不是很旺盛。但她的桃花洞内流出来的水特别多,陈立冬的手很快就来到了春桃的洞口附近,他轻轻地抚摸着,嘴里着:“真好,真好。
[第7章第七卷:春桃的沉沦]
第二天,雨停了,陈立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租住的房子里的行李,就和春桃踏上了去广州的公共汽车。
这是春桃第一次出远门,也是春桃第一次坐公共汽车。陈立冬上了车后就打盹,春桃却有一种无名的兴奋,这种兴奋把她当初孤孤单单出门时的恐惧全都挤出了身体。
春桃不知道坐车坐了多长时间,反正她跟着陈立冬转了好几次车。每一个转车的车站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有的叫湘潭,有的叫无锡,反正听上去都比自己的家乡猫耳朵山好听。
春桃坐在车上,她透过蒙上了灰尘的玻璃车窗,看着坐在汽车上乱七八糟的人群,心里想,这车站和汽车就是改变一个人人生命运的地方。坐上汽车,它就能拉着你到一个遥远的不可知的地方去。坐上车,你就把生命交给了汽车。
汽车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跑着,有些路段也越来越颠簸。车厢里有人大声地咳嗽,有人抽烟,还有人扯起衣襟堵在鼻子上。浓重的尘土味和烟味让人吸进肺里以后,感觉很难受。
陈立冬却不管不顾,他几乎是在车上睡了一路。春桃虽然也是迷迷糊糊,却一直似睡非睡。白天的时候,她发现汽车走过的地方,楼一座比一座高,夜晚的时候,她变得有些恍惚,就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她正在梦中逃离家乡青龙河,逃离家乡猫耳朵山。
车快到广州地界的时候,陈立冬就像一只定好了闹铃的闹钟,一下子醒了。他从包里找出一只茶缸,问司机要了一杯水,然后从帆布书包里拿出一块干馍,递给春桃一半。
春桃这才发现,这一整车的人,只有陈立冬像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他的上衣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上了一只钢笔。
汽车到了广州,春桃一下子呆住了,一下汽车,一座大高楼的黑影就把春桃完全地罩在了黑暗中。春桃抬起头一看,那座楼直冲云宵,其实离自己还远着呢,中间隔着一个大广场。
那个广场也很大,至少有五六个杨家崮村那么大,大楼的鹰影一点一点从广场的另一端延伸过来,让春桃很害怕。春桃很想数一数,那座楼到底有多高,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就让陈立冬牵着手走了。
“跟上,别丢了,要不让人贩子把你卖了,卖给傻瓜当媳妇。”陈立冬笑笑。
春桃并没有觉得陈立冬的话有多可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车站的广场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她跟在陈立冬的后面,被人撞来撞去。
“广州到处是钱,你只要肯弯上腰,就能捡到钱,这些人,都和我们一样,是来广州捡钱的。”陈立冬。
让春桃倍感失望的是,陈立冬没有领着春桃到那座车站前面的广场上去,陈立冬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那个背有点驮的三轮车夫,专走那些七拐八弯的小巷子,最后,在一个小胡同里面停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小胡同,这其实是一条掩藏在高楼大厦中的小街,这条街东边是广州著名的金融大厦,街的西边是广州著名的白云大厦,小街的南边则成了三元里的贫民窟,里面住着成千上万的打工者。
三条井字形的街把三元里分成了三块不规则的地方,这三条小街分别叫作广成街,大佛街和周济街。
春桃故意把那个地方成是小胡同,其实,小胡同一点都不小,这个小胡同后来发展成了广州三元里的红灯一条街。最红火的时候,来自深圳、海南甚至全国各地的男人来这儿寻欢作乐。有些想开洗浴中心、想开歌厅、想开娱乐城的老板来这儿取经,这儿在那段时间被誉为中国的“人间天堂”。
陈立冬领着春桃住进的小街就位于三条街的交汇处,陈立冬把春桃领进一间黑黑的屋子里,问春桃:“桃儿,你仔细看看,我们住的这条街,像什么?”
春桃看不清楚,她看到的只是街道两旁破败的房子,黑色的门框,黑色的屋檐,满街上漂荡着炒菜的味道,油烟的味道,劣质浇酒的味道。街道上,污水横流,街道的另一侧,还有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大碗地喝酒。这个景象与春桃刚下车时,在站前广场看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立冬没有看清春桃在想什么,他一脸奸笑地对春桃:“你看看,这是个三角地带,像不像女人的那个地方。”
陈立冬指着春桃的两腿之间,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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