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去美国接受治疗。本来，小贝儿要他陪着一块儿去，晨曦却不敢答应，只同意去送她和接她回来。

这才有了机场送行的一幕。

小贝儿狠狠吻了晨曦的唇后终于哭泣着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

皇甫夫妇和小贝儿的爷爷奶奶也跟着进去，丽青在回头看向晨曦时被他眼里的一种叫绝望的情感吓了一掉，只得在心里默念：小曦，你可一定要等到小贝儿回来啊！

晨曦确实绝望了，亲手把自己最后的温暖送走了，这个城市，这个世界，还有留恋的东西么？！

机场外，他看着一架架飞机离开，一架架飞机落下，在祝福小贝儿的时候也在祝福曾经给他温暖的所有人，祝福曾经和正在给他伤害的人。

第110章爱的血泪

在圣诞节前夕，他去“晨之曦”守了一个下午，看到秋月进了一个男子的车，开走了。晨曦看着那远去的车，怪异的是他并没有想法！当他离开前扭头看向“晨之曦”三个字时，那两个“日”字突然掉了下来，吓坏了保安人员。

“晨之曦”的太阳掉了！这个圣诞狂欢夜，秋月四女一点都不欢乐，她们看着那两个“日”字发呆，想不通它们为什么会掉下来，难道这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在新年前的下午，他去了媚儿和伊儿她们学校门口，看到她们一群少年呼啸着寻乐子去了。晨曦却笑了，为媚儿和伊儿脸上的笑容而笑了，只是有些苦涩。

在新年的第一天，他守在他曾经温馨的家门前不远的地方，一至守望，不吃不喝守了二十四小时，然后回到他的窝，又生病两天。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到曾经的家门前。

然后他参加期末考试，六门功课，全是“a”。

晨家女孩全都回来了，聚集在秋月的别墅里，个个摩拳擦掌，打算着如何在事情了结后去向晨曦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的爱，她们还准备了几幅望远镜，想在晨曦再来探视别墅时偷偷瞧他。

除夕的早晨，秋月的别墅里静静的，晨家女孩都得回家，回家与亲人团聚，也通报现在晨曦的表现。也在这个早晨，晨曦拨来了电话，没开视频，接电话的秋月也没开。

晨曦用了他有三个多月没用过的电话，拨打了新年的第一个电话。

“月姐，是我，我，我想……”他实在是有些怕秋月了，话都说得不顺畅。

“有什么好说的？”秋月的心啊，砰砰砰直跳，有多久没听到小冤家的声音了，咋一听，还是那么好听！

“我只是，只是……”晨曦吓了一跳，话更说不出口。

“喂，有话快讲，我忙着呢！”秋月有些难受了，这个冤家和自己也太生疏了吧？！

“我想请你们吃饭！”晨曦心一横，说出目的。

“吃饭，你请得起吗？”宝贝，这是你第一次请我们吃饭吧？你真的是开窍了，还是良心发现了？当然，这是都不是重点，而是一个月后你能挺住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应该能的。”晨曦没钱吗？他可有的是！

“那好，临华酒店，如何？”秋月主动说出地方，自己的宝贝是不可能安排的。唉，还得自己打电话去订吧？

“好，我想今天晚上请你们，好不？”晨曦说话流畅起来了。

“今天晚上？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秋月问道，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幸福的日子，想不到，今年还是。

“除夕啊。”晨曦有些不明白。

“既然知道是除夕，你不知道今天是家人团聚的时候吗？”秋月声音急促起来，咱一家，又可以团聚了。

“我……我……”晨曦真难受了，曾经，我也是你们的家人啊！

“算了，说个时间吧！”唉，冤家还是不懂这些，算了，给个台阶下吧。

“七点，好不？”晨曦想了想，道。

“行！”秋月倒挺干脆，即使六点，好像也没问题。

“谢谢月姐！”晨曦感激地道。

“不要谢，喂，我们可以带伴不？”团聚是一会事，计划可不能不执行，功亏一篑是小事，失去小曦才是大事。

“当然可以啊！”晨曦道。

“那好，我们会带男伴来的，你准备一桌吧！”秋月有些发愁，在哪里去找男伴呢？

“……好……的，请你通知一下她们三个好不？”晨曦声音一抖，却同意了。

“我会的！不用你哆嗦！”秋月听出那声音的变化，有些得意，宝贝小曦什么时候都是我的！

电话两端的人，心态各不一样。秋月只要想知道她的宝贝小曦在什么位置，就会知道，但是，她却没有真正揣摩到晨曦此时的心态。就凭晨曦同意她们带男伴这件事来看，晨曦，已经不是秋月想像中的晨曦了。

“宝贝哥哥请我们吃饭？他有钱吗？”伊儿看着有些喜气的秋月问道。

“宝贝哥哥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媚儿却不知想到哪去了，不着边际地问了个问题。

“姐，带男伴要是以后哥哥嫌我们了，怎么办？”伊儿紧跟着提出一个重要问题，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嗯，这也是个问题啊！不过，他不会那么小气吧？”秋月思量着，说的话却没有底气，五年前的事件，现在还记忆犹新。

“反正我不带男伴，我要一直干干净净地跟哥哥，我才不愿脏哥哥的眼呢！”伊儿抢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媚儿大力点头支持，一幅我绝不带男伴的表情。

“那好，不带男伴，但你们得听我的，一定要坚持这最后一个多月！”秋月一想也是，带男伴，真的会脏宝贝小曦的眼的，到时解释起来麻烦得很，还是不带的好。

“好……”三个女孩回答得都是有气无力。除了最后一个好字，水儿一直都没说话。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特别害怕，一件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却即将发生的恐惧感觉占据了她的身心。她想说出自己的感受，却又怕到时影响计划。反正，再不愿意发生的事都没有留下宝贝小曦重要，这就是她最后没说的理由。

晚上六点，晨曦就在临华大门口等待。

七点一刻，四女到了，她们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外，还是那么动人。当然，只有她们四人，并没有男伴。晨曦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喜忧，异常沉静。从他同意秋月在电话里说的带男伴来开始，他就不再在意，或者再远一步说，从水儿、伊儿生日那晚开始，他就不在意了。

晨曦的情感，比秋月她们想的，更脆弱。但他对生命，却真的是执着的、热爱的。

晨曦看到四个女孩下车，迎上一步，又停下来，就站在门口等着。

四个女孩子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冷着脸跟随着他进了一间唤为“合欢”的包房。对这处包房的名称，晨曦有些好笑。合欢，合什么欢？！

房间里有张硕大的圆桌，四个女孩子进去后坐在一起，占据了半边。晨曦想坐在水儿旁边，被水儿一瞪眼，赶紧坐到对面。

桌子上进餐情况明显地阶级分明：四女吃的是临华的特色菜，喝的是名贵的红酒，极尽华丽；晨曦手中端的是一碗白米粥，喝的是一杯矿泉水，在这种场合看上去又滑稽又寒酸。

四个女孩子对着可怜的晨曦甚至还在撇嘴呢：又来博取同情了！敏感的晨曦身子缩了一下，胃有些抽痛，却没有开口辩解。或许，在他心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这边吃饭的女孩子因为有晨曦在身边，有房间里晨曦的味道，还是很静心的。可其她女孩子却到处找他，因为从中午起，她们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似乎再见不到晨曦，就永远见不到似的。但她们找不到他，因为晨曦的电话一直是关着的，让其她女孩子打不进来。

她们再也不理秋月和她们的约定了，一心要见到晨曦。她们的家长被她们驱使着，从傍晚开始驾车满城转，就在她们能想到的地方转悠，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紧紧守护着他。

这房里的女孩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竟然边吃边谈论起自己新交的男友，说起其中的幸福与满足，笑声清脆，满脸陶醉。没有真实的人来脏晨曦的眼，却有虚幻的事来污晨曦的耳，唉，这群女孩哟！

晨曦静静地听着，轻轻地吸着，心里的疼一阵紧似一阵，最终麻木了。

九点钟，四个女孩子吃完了，要急着去会男友，要去男友家里和他们的家人守夜。

晨曦的心被冻裂了，然后一片片地碎化。他并不想那些碎片就此飞走，急于要寻求情丝去拉扯，至少暂时维持住。

他站起身来，向着秋月道：“姐，我想你抱抱我！”

不知秋月听出晨曦称呼上的变化没有，反正她撇撇嘴，不理他。

“二姐，我想你抱抱我！”

水儿转过头，当作没听见。

“媚儿，我想抱抱你！”

“咦，媚儿是你叫的么？”媚儿带着颤音恶声回了一句。

“伊儿，我想抱抱你，最后一次！”

伊儿用大眼睛盯着他，不言语。

晨曦慢慢向伊儿走去，真的只想抱抱她。

“回座位去！”秋月在一旁冷斥一声。

“伊儿？”晨曦望着伊儿，可怜极了。

伊儿看看他，又看看三个姐姐，终于摇了摇头。

晨曦的心没了，他退回自己的座位，端着水杯发愣。

半晌，他的嘴角咧开，笑了，很是淡然，也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解脱。只是，眼睛的异像却告诉对面的四个女孩子，他心里真实的感受：晶莹的血色水珠在他眼眶里汇集，终于，一颗，从右眼里滚出来，从那尖润的下巴正中掉进手中的杯子里。又一颗从左眼里滚出来，滴在水杯里，紧跟着又有两颗滚出来。苍白的脸庞却没有留下痕迹，还是光滑如玉，没有色彩的玉。

四颗泪珠，掉在水杯里，激起一片水纹，那四粒血色的晶莹之物，剔透光亮，凝而不散，在水杯里的矿泉水里沉浮，如四滴鲜血在无助地翻滚。

这是晨曦此生的第一次哭泣，无声无息地哭泣；第一次掉泪，鲜血凝成的泪。

四个女孩子看得目瞪口呆，盯着那四颗在水杯里如红色珍珠般的泪珠，她们的心也在叭嗒叭嗒地流血。

伊儿站起身来，她要去抱晨曦。其她三个女孩都站了起来，只是，这个时候，可能什么都晚了。因为，晨曦已经不给她们机会了，不给所有伤害他的女孩子机会了。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送你们。”晨曦喝了一口水，站起身，进洗手间去了。

四个女孩子一齐走上前去，看着杯里那四颗不可思议的凝成一团的血色水珠，倒出来，四颗泪珠依然不散。她们竟然可以用手捡起它！软软的，香香的，凉凉的，透心凉！

晨曦回来了，脸色平静，端起水杯，愣了一下，便放下了，然后对着四个女孩微鞠一躬：“谢谢你们，走吧！”

这个声音惊得四女寒从心起，终于有了和外面那些正在找寻晨曦的女孩子们同样的感觉。

她们看着前面引路的晨曦，挤着上前，每个人都想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真的好爱他！可是她们却始终拉不近与晨曦的距离。

晨曦一直都没回头，走路的频率没有任何变化。

从他的泪珠不受控制滴出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就真的碎了，死了，没了。

晨曦顶着雪花，隔着车窗直着身子机械地向四个女孩子道别，一会儿，衣上就布满了白雪，今晚的雪可真大啊！

“秋姨，谢谢您，再见！”这是与秋月的道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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