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傻了，秋月却非常坚强地盯着屏幕。

校园里的伊儿趴在桌上人事不醒，依琪只知道憨憨地笑，小贝儿体内晨曦两年前遗留的生命能量崩溃，病魔又找上了她。

那对孪生姐妹念叨的是“晨曦哥哥，只要你回来，我们什么都不怪你了！”

这些，是不知道内情的晨家女孩的表现。

战雪娣和若涵却知道了内情，人为的破坏，把即将回到身边的爱人真的要送上天国，她们恨得咬破了嘴唇，一周后都还没能恢复。

十七时四十分。直播恢复，是从一声嘶哑兴奋的吼声中开始的。

“我们祈祷的奇迹终于出现了！”一声大吼从电视传出，却没有图像！

这一声大吼，让所有人惊诧莫名，回不过味来。

“我们祈祷的奇迹终于出现了！”现场画面传送出来，映在每一个关注者眼里。现场记者的表情兴奋里透着不可思议，透着对奇迹出现的崇拜，那种表情真的搞笑之极，感人之极。他说话仍然清晰，“我们祈祷的奇迹终于出现了，让我们用我们所有的善良，为他们祈求更大的奇迹！”

果然，天上的飞机仍然在盘旋，只是有点晃悠而已。

“这不是先前的画面，而是真实的直播！”现场记者激动地道，“我们害怕看到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天上的飞机，真真实实地在飞行，在做无动力飞行！现在时间是十七时四十二分，善良的人们，让我们为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欢呼吧！我们相信，更大的奇迹还在后面。”

善良的人们表现都比较一致，在确认是事实后，他们也衷心为这不可思议的事而欢呼。

京城里两个地方的家长，表现各异。

南门四家人是击掌欢呼，咱们的小曦就是不一样，只要有他，什么事都没问题。

战大佬和老油子面面相觑。

“真的？”两人相视同时发问。

“当然！”两人又同时回答。

“你怎么能不相信小曦呢！我就说他没事嘛！”两人第三次同时出声。

然后两人又开始在眼瞪小眼，老油子还是比不过，转移了目光。

“呯！”战大佬一拍桌子，吓了老油子一跳。紧跟着战大佬的一句不知所谓的感叹让两人都大笑起来：“奶奶的，我家小曦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啊？！”

晨家姑娘的心放下了些，怎么忘了宝贝那身本事了？宝贝真是强啊，竟然可以控制住整驾飞机！

不知情的悠悠和洁心，总算在醒来后没有听到噩耗，又开始傻盯着盘旋着的飞机，恨不能钻进画面爬上飞机扯出那该死的不出现的起落架。

晨曦姑娘们没想那么远。她们在自豪的同时，也在担忧：宝贝啊，真是你在控制飞机么？你可真是我们的英雄啊！宝贝，如果一旦控制不住出危险了，你一定要先逃啊，你一定要平安啊！

——甭去指责她们的自私，换谁都一样。

第133章世纪奇迹

此时的飞机也确实是由晨曦在控制。晨曦接过飞机的控制权，早在半小时前就开始了。

机上小娇精一个劲地腻在旁边，诉说这些日子的思念。小妖精一直都没离开，就住在晨曦公司旁的那家都市酒店里，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反正，晨曦在哪个地方她就跟在哪个地方。其中的苦让她泪水汪汪，把晨曦搞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晨曦确实不知该说什么，这二十来天，在悠悠和洁心的情意里，他真的忘了对小妖精的承诺。晨曦现在没有了过去晨家女孩曾经给过的幸福和伤痛，心境是非常开朗的。而今天突然相遇，他先前的僵直和下意识的拒绝，很大部分来自他的一些愧疚。小妖精娇娇地诉说，并没有任何指责或不满的意味，只让他听出那其间的渴望和向往，他感动了。在感动中，小妖精在心里的形象陡然鲜明起来。

这下，小妖精有福了。

先前晨曦在感动之下手偶尔轻抚一下小妖精的长发的柔情，让小妖精感觉这段时间的苦候真的值了，她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

渐渐地，她感觉那晨曦动作里的柔情慢慢地浸润进自己的心田，填得满满的。她靠在晨曦肩头上感觉也不一样，一种被容纳的幸福感包围了她。

小妖精惊喜地抬起头，盯着晨曦。晨曦嘴角一咧，上身向她一倾，长臂从小妖精的颈后穿过，按在她的右肩上。小妖精明白了，自己期盼十年的东西就在这种笑意中，就在那一揽中突然降临了！

那种苦候而突然得到的巨大满足感让她想哭，想笑，想叫。她摘下晨曦脸上的眼镜，仔细瞧了进去，在那纯净如水的眼眸里，她发现自己的笑脸，娇媚的笑脸。在那浩瀚如窗外的蓝天的境界里，自己就站在最前沿，随时可以摸得着看得见。

“唔！”，小妖精把头贴上晨曦靠过来的肩胸，再次对那扶柄表示了强烈的恨意，恨它不能让自己挤到晨曦的怀里。这个时候能到那个怀里，会更舒服吧？！

今天可能是老天爷接待日，她的这个愿望一会儿后竟然也让她实现了。

两个半小时的航程在小妖精的感觉里一会儿就到了，听到空姐叮嘱系安全带，她才不舍地离开晨曦的肩，边扣安全带边在策划如何在下机后纠住他，有了这种无声的承诺和真切的接纳，再也不能像那天晚上那样将他放走，让自己一人在酒店黯然神伤。父亲的商业活动有父亲去玩，自己的目标已经在身边了，还跟着去干嘛。

飞机做好进场准备，轻微的机械声中，起落架放下，完成进场准备。这时机身突然震动起来，机身下传来撞击声。大部分乘客只是有些诧异，以为遇到气流之类的东西。紧跟着他们便放心了，因为飞机俯冲时特有的失重感告诉他们，飞机正在进行正常着陆。

但是飞机在俯冲时轻微的失重感还没完全消失，又快速抬头上冲，拉升的失重感再次传来。窗边乘客正在欣赏越来越大的景物，却在转眼之间又看到那些楼房离自己而去。

“怎么啦？”经常坐机的旅客有些骚动。

晨曦是旅客中第一个知道原因的。

他还在奇怪，怎么飞机就这么下去了，连起落架飞了都可以？！

飞机再次上升时，晨曦才明白，这驾飞机并没达到不用起落架都可以降落的技术要求。

一会儿，轻微的机械声传来，起落架被关进机舱。

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半小时后，旅客的知情权的时限到了：本次航班因机械故障暂时不能降落，请旅客们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位置。全机骚动。

机长和副机长、机械师此时已经没有了语言。在这种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上，这架号称最先进的飞机上，他们面临的最终结局将是无可奈何地坠落，要么架机冲向地面，要么燃油燃尽自由坠落。

三个起落架只剩三根支撑杆，机身中部被撞击，万幸的是没有撞裂，但是如果继续高空飞行，谁也不能保证它承受得住高空飞行时的压力。

机长强忍内心的恐惧，将机上情况报告给地面，要求调度室允许他在八百米的高度巡航飞行。

这样，飞机就开始载着二百多人，在八百米的空中围绕直径二十公里盘旋。巨大的机身和巨大的轰鸣声开始骚扰机场和机场周边区域。如此异像，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十四三十分，旅客的最终知情权的时限到了：本次航班因机械故障导致起落架不能正常下放，现正在紧急抢修中，故暂时不能降落，本机航油充足，能维持到十七时，请旅客们系好安全带，千万不要离开位置。

全机群情鼎沸，个别脆弱的开始哭喊。

小妖精也害怕了！她的身子发抖，直打哆嗦。晨曦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感觉到晨曦微凉的大手和手心里传来的温柔感觉，小妖精把头又靠在了晨曦的肩上，慢慢平静下来。

晨曦知道机长的解释是在撒谎，他比机长更先知道原因。不过，他更多的是纳闷，怎么搞的，飞机的起落架如此脆弱，风都吹得断？！

靠，连十万分之一的空难机会自己居然都可以碰上，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件事是不可能靠“紧急抢修”能解决的，那就只有靠自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机内，而是在机外，他在探询机外的气流、机身的形状、机身的飞行轨迹。一个小时下来，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只是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力量足够么？

十五时，神思回到机内的晨曦发现旅客中大多数已经崩溃了，更有一些人已经瘫软在座位上。

晨曦感觉到小妖精又在发抖，轻轻安慰她一句：“乖，别怕，有我呢！”

小妖精抬起头来，看着晨曦的脸，痴痴地道：“我不是怕我自己会死，我是担心你，让你就这么死了，我好难过！”

晨曦这才是真感动了。晨曦人生中真正经历过的生与死，是他小时候目睹他南门爸爸和南门妈妈的那一次，在那种生与死的考验前，南门妈妈对南门爸爸的态度让晨曦对这一人类感情的最高境界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平静接受，不离不弃，至死相随。

现在，小妖精可以平静接受生命的失去，却放不下自己，这种情感，是不是比南门妈妈对南门爸爸的那种情更深一些？南门爸爸妈妈的情，晨曦一直都知道，这世上能分开他们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生命的终结。

面对小妖精这种真善美的情感，晨曦的心裂开一条大口，将她装了进去。悠悠是这样，洁心是这样，现在又多了个赵熙妖，晨曦的牵挂又多了起来。生活经历也告诉晨曦，事情没到最后时刻，并不应该放弃。当然，该放弃的时候，也绝不要拖延。

晨曦笑着轻拍一下小妖精的嫩脸，“没事的，真的会没事的！”

小妖精听不懂晨曦那句安慰性质的话背后的意思，却听得出那里面的情意，加上晨曦那温情的笑，更让小妖精发呆。她呆呆地望着，呆呆地道：“我好想吻吻你！”

在这种氛围里，这句话让晨曦尴尬地转过头去。小妖精越来越放不下自己的想法，我想了十年，再不实现就永远实不现了！她扳过晨曦的头，“我想吻吻你，求你了！”

晨曦看了小妖精一眼，把脸凑过去，却被小妖精捧住他的脸，一下吻在了他的唇上，透不气来也不放开。

晨曦的眼睛四处一望，包括同排的人都没心情注意他们，他也放开了，配合起来。在他的带动下，青涩的小妖精找到了名师引领的开窍感，进入感官新天地。

“好美的感觉，我还要！”小妖精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自己陶醉，然后大叫一声。周围的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恐惧中，没有人去理会她了。

十六时，小妖精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更好笑的是，她的红唇更红，而且发肿，发着亮光。吻了一个小时啊，前二十二年没有吻过，这一个小时什么都补上了，而且，她还成了吻道高手。

机组人员已经绝望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在等地面通知，是在机场上空继续飞行，还是要移到别处去坠在无人处而已。他们唯一庆幸的是今天的燃油预备了回程所需而加得满满的，让他们多活了几个小时！

经地面指挥部同意，允许机上乘客在半小时内走动。

小妖精红肿着唇，羞羞答答地来到头等舱自己父亲面前，她不好意思将晨曦扯到赵阳面前。那让座的汉子看着她，善意地笑了。

“女儿，那小子怎么这么狠心，把你嘴都咬肿了？”赵阳大乐。

“爸，不是的，是我把他……”小妖精羞得说不下去，一把抱住赵阳，“爸，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我要去陪他。爸，对不起！”

“宝宝，去吧，爸不会生气的，相反，我还感激他呢，让你能快乐。”赵阳怜爱地道。确实，女儿在死之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谢谢爸，女儿真高兴这辈子能是你的女儿，下辈子，女儿还是要做你的女儿！”小妖精抱着父亲，又是骄傲又是伤感。

“嗯，爸也一样，去吧，爸也不来打扰你们了。”赵阳道。

小妖精站起身，对着那位给自己让座的汉子一个鞠躬，真诚地道了声谢谢。那汉子一乐，却找不到祝福语言，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回到晨曦身边，小妖精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摘下他的墨镜，痴痴地凝视，时不时地把自己的唇贴上他也有些肿的唇。

在小妖精的温情里，晨曦的力量开始调动。他的眼睛在小妖精直勾勾的盯视中开始变化，黑色的眼仁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整个眼眶，漆黑中一抹亮光有规律地在眼中闪过；他身上的那香香的味道越来越浓，渐渐弥漫在整个舱内。

在这让人安心的香味里，舱内的人平静下来，不哭不闹，或体会人生的经历，或体味家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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