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歌紧闭着眼睛,睫毛如同鸦羽一般,更显得面白如纸。
段长歌是很温雅的长相,眼尾微微上翘,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让人觉得仿佛饱含情意。
她睁开眼睛时……
她……
差一点,她就再也看不见。
越子临的手顺着伤口摸上去,微微下压,似乎是疼了,昏睡中的段长歌皱起了眉。
越子临的手没有动,只是加大了力气。
她低下头,段长歌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
咫尺之遥。
只需要再往下一点点……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猛地堵住了段长歌的嘴唇,手指似是故意又似是不经意地按了下去。
段长歌即使睡着,也发出了一声痛呼,张开嘴的那一刹那令越子临得到了空子,舌头深入,勾上了段长歌的唇舌。
血的腥,药的苦,还有……泪的咸。
这样诡异的味道却仿佛是再猛烈不过的药,药效比黑甜尤甚。
她中了黑甜,犹有理智。
她面对段长歌,所有的理性却被烧得烟消云散,一点不剩。
她害怕,她害怕段长歌就当真再也回不来了。
她没的已经够多,她再缺,那她就真的不剩什么了。
在知道段长歌出事后,她好像又回到了近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父亲被杀,母亲自尽,百年侯府被付之一炬,烟火中坠落的是顾府的匾额。
她搂着弟弟,瑟瑟发抖。
她哭,她乞求,得来的却是被拽着头发拖出去,扔到了马车上。
那些死去的人越来越远,她动弹不得。
段长歌朝她招手,可她说不出话来。
多情二字本就是穿肠毒—药,剔骨之刀。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感觉,那么她宁可……宁可……
段长歌云淡风轻,清风明月,自始至终,仍在局中的只有她一人。
凭什么?
越子临的眼睛血红一片。
凭什么她受伤,段长歌是担忧,而段长歌受伤,她却好像没了半条命?
越子临自家族败落后心性凉薄,凡事锱铢必较,她不能忍着,她一颗心悬在段长歌身上,对方却浑然不知,活得潇洒。
凭什么?
她指下用力,狠狠地咬着段长歌的嘴唇,吞噬了她想发出的一切声音。
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她完好的手臂,不让她有所躲避。
段长歌梦中痛苦至极,伤口又疼,又觉得窒息。
她一口咬下在她口中翻搅的东西。
血腥味猝然在两人口中扩散开来。
段长歌想要躲避,可是身体连半分都移动不了。
她知道有双冰凉的手从她的脖颈滑落,然后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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