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歌定然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哪怕她比谁都清楚,她不过是一个撕开皇室与段家之间美好画皮的引子。
他不想让段长歌一看见他,看见段家人,看见萧家人,想的都是这些东西。
“是宁王?”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冷了。
“不是。”
“不是?”
“从陛下召父帅与我入未央宫那日,我便怀疑,若是取武将血,为何要我的?说到底那些武将的血都是幌子,所谓的驱邪不过是为了取血编的借口。”
而且编的,并不高明。
“是。”他回答。
“而且这一次,我们从魔教而出,到了靖州。为什么处境如履薄冰的宁王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让我们来呢?为什么父帅与宁王的私交甚至超过了与陛下呢?”她笑了,“而且哪怕我不是父帅的女儿,陛下也不必如此震怒,恐怕他怒的不是我不是父帅的女儿,而是我父母的身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究竟谁是陛下欲除之而后快,子孙都不能留下的?唯朝中一位宁王。”
“宁王要父帅来,是为了父亲的声望。要我们来,我起初以为是宁王想要父帅多个掣肘。”
“但几天之后我发现,宁王并不在乎母亲的动向,却对我十分关心,关心得都超过了一般不相熟的长辈对晚辈。”
“如果我真的是宁王的女儿那我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关心,陛下的震怒就说的清了。”
段思之并没有说话,他在等段长歌说完。
“他费尽心机杀死了宁王的子女,又让他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以为这样即使不杀了宁王,也可无忧,哪知我还活着,又养在他最信任的臣子身边,他定然是不能忍受的。”
段思之轻叹道:“只如此?”
“我取了宁王的血。”她道。
一切明了。
如果不是那把琴,她绝对不会深思,她会认为皇帝是忍到了极致。
但那把琴让她有了些旁的想法,譬如,镜与越子临是认识的。
再譬如,有些引子是人为引的。
她是不怀疑,可她不蠢,她不是一个傻子。
只是有人愿意将她当傻子。
“你叫萧徵。”段思之道:“宁王殿下取的名字。”
段长歌一笑,道:“父帅,女儿名叫,段长歌。”
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
越子临看着树发呆,段长歌从后面抱住她,道:“某是不是很好骗?”
越子临道:“好骗。”
“你喜欢吗?”
“喜欢的很。”
“那,某更好骗一些,你与某成亲,好不好?”她问,温柔无比。
恐怕连越子临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真的喜欢。
“好。”
目前看来,越子临干干净净,什么事情都好像与她一丝干系都没有。
她信。
她信越子临真的清白无辜。
“大婚之期,就订在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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