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晋王府。
大长公主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丛白色鸢尾,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被晋王出声扰了。
晋王坐在椅子上,笑着向大长公主道:“端衍,你在那里看什么呢?”
“没什么。”大长公主收敛了思绪,转过身也坐回去了椅子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又将杯盏放了回去,道:“既然瑞王兄已经回虔州去了,那我也该与晋王兄你告辞,准备动身回京去了。”
晋王挑眉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就连前两日的端阳节都错过了,昨天才刚刚住来我府上,怎么就急着要回去了?可是京中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嗯,”大长公主随意漫应了一声,道:“京里事情多,我不能走太久。”
晋王闻言向前倾了一倾,朝着大长公主的方向靠过去了一点,暗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与大长公主说道:“若是事情多,那便交给别人处理就是了。”
“不是琰哥说你,到底你只是个女孩子,何必将自己弄得这样累呢?”
“看看二哥家的那个青阳,比你小不了多少,却是再天真烂漫不过的,你也该歇一歇,学一学她才是。”
大长公主听见晋王说的话,也没打断,只等着他说完了,才开口说话,唇角是微微弯着的,且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亲和的笑意:“晋王兄说完了?”
但晋王听见,心下却是忽然一突:“端衍……”
大长公主没应晋王的话,只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了唇角的弧度,眼中全然一片冰冷,漠然地出声道:“晋王兄以为我是谁?”
晋王仰着头去看大长公主:“端衍,你……”
大长公主道:“上一次的事情,我承晋王兄的情。但有些事,晋王兄你却也该知道分辨清楚,什么是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说的。”
晋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没再说这个话,转而道:“与你一起南下来的那位,可是经相的独女吗?”
“我听人说经相家的那位小姐,虽是颜色不佳,却很有些才名,正想着能趁此机会见识一番呢,你怎么没带她一起来呢?”
大长公主听见晋王的话,原先已稍有缓和的脸色忽然又冷了下来,不止没再答晋王的这话,甚至连一刻都没再多停,当下就命人收拾过动身回行了。
晋王见状,也就没敢再多留她,只是派人在后面送了一程。
……
潭城驿馆。
近来由春入了夏,庐陵与嘉州及以南一带的雨也跟着多了起来,一下起来便没完没了似的,怎么也收不住。
经雅倚靠在窗边,垂眼看着雨滴打落入楼下的那方小塘,带起一圈圈涟漪。
忽然有人在外敲了两下门,经雅才动了一下,直起身不再靠着窗边,但却仍然没有离开,只是侧身看向门口,问道:“谁?”
门外的喻琼就应了一声:“经小姐,是我。”
“进来吧。”
经雅说完这话,就又转过去面向了窗外,继续垂眼看着楼下的那方池塘。
喻琼得了允准就从外推门进了来,刚准备汇报正事,就看见屋面里的几扇窗子都大开着,经雅还站在其中一扇的窗子边上,夹杂着小雨的冷风从外一来,她肩上披散着未拢起来的头发便都被那风给吹的飘了起来。
默然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喻琼向经雅走过去,问道:“经小姐怎么开着窗?外面还下雨呢,经小姐当心不要再着凉了。”
经雅一只手搭去窗框上,一只手伸出去窗外掌心朝上摊着做出接雨的姿势,浅浅笑了一下,回道:“馆主夫人说近日回潮,该要多开窗散散潮气。”
喻琼满脸不赞同地道:“即便是要散潮气,那也得等到天晴的时候才是。”
说着她就去将屋里的几扇窗全都关了起来,只余下经雅站着的那一处窗子,她本想由着经雅高兴算了的,但是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请了经雅离了那窗边。
经雅倒也好说话,喻琼一开口,她就收了手,自己走回去屋里岸边坐下了。
喻琼把那一扇窗子也关上,才过去与经雅汇报道:“经小姐,京中传过来消息,说从这里被押送去京中的那群人在两日前就到了,眼下已由卫小将军与程将军两人接手,并无人察觉。”
经雅点了下头,道:“好,若是他们有难处,就叫他们去找徐知源帮忙。”
“徐知源?”喻琼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问道:“经小姐说的,可是原来的太子少傅,徐知源徐大人吗?”
“不错,就是他。”
喻琼迟疑道:“可……徐大人似乎是皇上身边的人……”
经雅用指腹滑蹭过书脊,神色淡淡道:“徐知源的确是皇上身边的人不错,但他更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上一次瑞王回虔州的事,他就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也算是一份投诚书。”
“况且这次的事情,多半也是用不上他的,你们放心吧。只不过是给他递个信号罢了,他会看明白的。”
喻琼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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