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昨晚胃不舒服，今天来医院看看，”夏满顺势感叹说，“第一医院太大了，我已经来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找不到路。”

“你家人没陪你？”

“我在这里上大学，爸妈不在这座城市，室友都挺忙的，我就一个人来了，反正是小病，”夏满的微笑特别有感染力，令人忍不住想到了美好的事，“况且，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需要家人陪着来看病。”

“我带你去吧。”

“不麻烦姐姐了，这次我能找到。”

“没关系，我现在也没事。”

“那就谢谢姐姐了。”

夏满和应婕并肩而走。“可惜我学的是金融，如果我学的是护理，以后做护士就能成为姐姐的同事了。”

“护士好吗。”

“像姐姐这样，我觉得挺好，”夏满暧昧兮兮地凑近应婕，“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应婕微怔，摇了摇头。

“我以为像姐姐这么漂亮的人，肯定会有男朋友，”夏满意外感叹，“是护士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恋爱？”

应婕没接话。

“我有个表哥，他是医生，虽然他长得不错，但医生太忙了，至今没有女朋友，有机会给你们介绍，”夏满在脑海中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医生和护士，绝配。”

“不必，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可惜，姐姐不能成为我的表嫂了，”夏满认真地看着应婕，期待她的答案，“姐姐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祝你们幸福。”

“谢谢。”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目的地，“姐姐你先回去吧，现在我不会迷路了。”

“嗯。”

夏满微笑着挥了挥手，逐渐消失在应婕的视线。那个女孩，和珘珘太像了，活泼，爱笑，但开朗的珘珘再也回不来了，自从那天发生的意外，珘珘再也不会笑了。

“应小姐，好巧。”凌堃的出现打断了应婕的回忆。

“凌警官。”

“应小姐，我请你喝茶。”

“抱歉，我没空。”

“恐怕这次你无法拒绝我。”凌堃将手机递到应婕面前，手机屏幕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生。

“应小姐，请问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她是我的爱人。”应婕笑了，她微笑时令人感到温暖，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宣偃。

她伸手想去抚摸卢珘的微笑，碰到的却是冰冷的屏幕。

“四年前，我和珘珘刚毕业进入第一医院实习，珘珘的人缘很好，她爱笑，待人和善，邵鑫看上了她，她拒绝了邵鑫，邵鑫威胁她，如果她不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他就不会让我留在第一医院，珘珘为此和他大吵一架，惊动了不少领导，我们以为那场闹剧会就此结束。”

“但邵鑫那个畜生强/暴了珘珘，珘珘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经常想自杀，我阻止了很多次，失败的那次，夺走了珘珘的生命，”应婕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回到了她曾经的高冷形象，“珘珘走了，我也大受打击，辞职出国了，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仇恨，但时间越久，我对邵鑫的恨愈发浓郁，我做了变性手术，整容，以应婕的身份归来，混入第一医院，勾引他，趁机杀了他。”

“你是医生，本该救死扶伤，而现在，你却用学过的知识杀人，你对得起你成为医学生时宣下的誓言吗。”景衡站在警察，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质问应婕。

“我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怎么拯救别人？”应婕笑了，却笑容讽刺，“警官，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我是对不起誓言，但我没害过别人，我只是为珘珘报了仇。”

“她绝不希望你为她做触犯法律的事。”

“我生活在单亲家庭，我妈患了病舍不得花钱治，我高二那年她走了，当时我就想结束这悲惨的一生了，是珘珘救了我，她是我家的邻居，她从来不会看不起我，她说她会永远陪着我，但她也走了，那时我的一生就结束了，”应婕放松地靠着椅子，“我不后悔杀了邵鑫。”

“执迷不悟。”

“警官，如果是你的爱人被人强/暴，自杀，你还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对我说这番话吗，”应婕冷笑，“倘若真是如此，这只能说明你不够爱她。”

景衡接不了话，他想，如果裴临出了意外，自己会怎么做。景衡想象不了，或许，他也会使用极端的方式，比如，杀人。

景衡起身离开了审讯室，焦尔没有打扰，继续审问应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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