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荷在那头情绪激动,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杂志社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了,总编被黑道带走了,所有我们加印的杂志都被烧了!丁冬,我们完了,我们惹到阎王了,秦渊成了上流社会的笑话,他只能把气撒在我们身上,他玩我们杂志社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他真正的目标是你,是你啊丁冬!!!他饶不了你的!”
“他们在去你家的路上了,快逃吧丁冬!越远越好!”
手机从丁冬的手里无力滑下,摔到了地上,而夏之荷的“快逃”,还在一遍遍地从听筒里疯狂涌出来,轰炸着她的听觉。
丁冬呆了数秒,窗外的汽车喇叭将她惊醒,她彷徨地左看右看,突然快步冲向麦麦的房间。
她的嘴唇不自觉地发抖,使劲摇着熟睡的小孩子,“麦麦!麦麦!乖麦麦,快起床,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被吵醒的小男孩睡眼惺忪,显然很不高兴,推开丁冬的手翻了个身嘟囔:“冬冬你干什么啦,我要睡觉!不要吵我!”
“麦麦不要睡!我们今天晚上不能留在家里!”丁冬一发狠,把熟睡的小孩子一把拽起来,麦麦睁着无辜的眼睛,生气地哭了起来。
“冬冬我讨厌你,我要跟爸爸说,你都不给我睡觉呜呜呜!”
不听话的小孩揉着眼泪,哭得丁冬脑瓜一阵阵抽疼,她一下子瘫坐在床边怔怔看着哭泣的小孩,眼神空洞,全身的力气都被刚才那通电话给抽走了。
麦麦哭了一阵,敏感地察觉到丁冬的异样,终于怕了,小手试探地碰了碰一动不动的丁冬,“冬冬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丁冬已经完全听不清小孩子的问话,她满脑子都是夏之荷急切的声音。
“秦渊对黑白两道发出通缉令抓你!现在全城都在找你!”
“他真正的目标是你,是你啊丁冬!他饶不了你的!”
“记住,如果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饶你。”
秦渊如魔鬼般的声音犹在耳边缠绕,丁冬全身打了个寒战,突然醒了过来。不,她不能再落到秦渊手里,落到那个恶魔手上,她会死得很惨。
丁冬的眼睛惊惶地乱转,手心紧紧攥紧了。
她让秦渊在全城人面前名誉扫地,被迁怒的他一定大发雷霆,而有权有势的他,想让她这样小人物在城市消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逃,必须逃!越远越好!
她全身一个激灵,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瞬间化作活下去的勇气,“麦麦,快起来穿好衣服,我们马上走。”
五分钟以后,丁冬领着麦麦,带上了家里所有值钱的家当还有一点衣服,就像所有被迫离家的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匆出了家门。
丁冬没敢走那条大路,领着桑桑,背着包东拐西绕走小巷,在一条还算热闹的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她买了回b城的票,想回父母那里躲一躲,家乡亲戚多,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是难事,捏着票以为自己已逃过生天,却在看到检票口的那一霎那笑容崩塌。
检票口的旁边站了几个虎背蛇腰满脸戾气的男人,他们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一个个往来的旅客,丁冬闪到一边,把自己藏在阴影里观察着远处,见那些人的重点都是年轻女孩子,检票员显然也被他们操纵,逢年轻女孩子的身份证必再三查看才肯放行。
丁冬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秦渊的人,他们在找的人是她!
她捏着票的手出了丝丝冷汗,指关节也泛了白,之荷说得没错,秦渊正布下天罗地网找她,他饶不了她。
丁冬简直要哭出来,为什么她当初会不顾后果地答应艾明媚的要求,只以为自己是沾了好运,为了几个钱就一脸天真地去捋虎须,而艾明媚那个千金小姐,明明知道秦渊是那么可怕的男人,她又怎么能这样残忍地把无辜的她推入火坑,甚至没有对她有一丝提醒。
丁冬欲哭无泪,她不敢再多停留,牵着麦麦的手,微低着头匆忙出了火车站。
她又去了汽车站,结果发现那里也被很多黑社会包围住,很多女乘客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接受盘查。
丁冬牵着麦麦风尘仆仆地出了汽车站。
她站在马路旁边发呆,望着蜿蜒的马路绵延到夜的那一头,世界很大,可是她却蓦然发现,她已无处可去。
她抱着一线希望打电话到艾明媚的手机,可结果还是如之前同拨的几十次一样,她关机了。
想想也是,艾明媚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聪明地下了一盘好棋,她又怎么会顾及她这个无名小卒的死活。
丁冬怔怔的。
麦麦早就发现她神色不对劲,纳闷地抬头看着她,一脸困倦,“冬冬我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丁冬差点落下泪来,家,哪里有家,那个所谓的家也是租来的,除了那个地方她根本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她带着无家可归的孩子流浪在这个繁华而冰冷的城市,身后是追兵无数,而她能逃到哪?
可就算无处可逃,也要不顾一切地逃。
丁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接问司机是否可带他们去b城,她愿意付几倍的价钱。
那司机面带犹豫,只是问,“带身份证了吗?”
“没带,”丁冬苦苦哀求,“您放心吧,我带着孩子急着赶回老家,我们孤儿寡母肯定不是坏人,请您给个方便吧,求求您了。”
司机实话实话,“不是不想载你,只不过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城查的紧,没有身份证明一概不许出城,你没带身份证,出再高价钱我也没办法,赶紧回去拿身份证吧。”
丁冬眼里满是失望,但还是带着麦麦钻进车里,报了夏之荷家的地址。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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