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沐橙孵化之后。”

少年回头看了眼紧握着双手的少女，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转过身，不让自己再去看她。

“沐橙很好呢。”

“那是，我妹妹。”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就快踏出黑色蔷薇包围的小花园，少年背对着他，似乎抬头看了看天空。

“死亡是一场华丽异常的冒险*。”

“所以我其实并不害怕，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少年说，转过来笑了笑。

“我的公主和小少爷，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遗憾是相对的，我们也一样。”

叶修停下脚步，他看到银与蓝的花纹爬上了少年的脚踝，温柔地一路而上，越过膝盖和手腕，抚摸着脸颊。

“叶修。”

黑色的恶魔朝他挥挥手。

“能见到你跟沐橙我很高兴，还有你弟弟，只可惜不能去你家玩啦。”

少年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像是掉进水中的画卷，逐渐融化了笔墨。

手里的烟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捏到扭曲变形，叶修觉得仿佛有只手抓住了他的五脏六腑，堵得喉管生疼，他又想起了坠落的银龙，那一声淡淡的叹息似乎还留在心头。

“…我…”

少年一把捂住他的嘴，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凉得像冰块，它低着头，良久慢慢抬起来。

“别说，不然我一定会不择手段也要留下来。”

它看着叶修的眼睛，露出个浅淡地微笑，随后缓缓执起他的手，亲吻了一下在那完美无瑕的指尖上含苞的红蔷薇。

“我要走了。”

它说，轻松的像是要去出门买个东西。

“回头见。”

叶修觉得有什么就快溢了出来，他闭上眼，捏了下手里冰凉的指尖。

“啊，回头见。”

他感觉到手指抽离了掌心，隐约似乎听见了轻轻地笑声。

再睁开时，少年不见了，那些银与蓝的纹路一同飘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无名指上荆棘盘绕的红蔷薇却开出一株洁白的花朵，像是黑夜里一闪而逝的流星，转瞬便纷飞散尽。

空中只剩一抹柔白，如同残夏里最后的流萤。

叶修伸出手，接住那朵缓缓飘落的光芒，当年的铁丝和挂绳早已不在，只有这颗泪滴般的珍珠拢在掌心里，依旧散发着温柔的暖意。

身后有人在唱歌，甜美的女声还带着轻轻地哽咽，唱着那些洁白的花朵，像是沾染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露珠，挂在娇嫩的叶瓣上。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采下，送给别人家…”

夜风吹散了最后的黯淡，魂之大河闪耀出无与伦比的光辉，无数逝去的灵魂萤火虫那样飞向天空，女武神瓦尔基里献上虔诚地亲吻，将它们引导向归去之所。

掌心里的泪滴飘忽不定地闪烁着，想要离开似乎又难以抉择。

叶修轻轻把它贴近唇边，薄薄卷起的弧度仿佛早春刚吐新绿的抚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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