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那个混账东西的地盘上,想要找到儿子,带走儿子,还是有相当的难度。哪怕他是浪里翻腾过的老江湖,也抵不住被后辈的浪涛拍死在沙滩上。
正当他压抑着万丈的怒火,耐心地寻找机会的时候,安宁出现了。
父子相对,没有惊喜交加和热泪盈眶,只有漠然地相互对视。
安至远从儿子的目光里读出些什么,却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恼羞成怒,自乱阵脚。
他平静地说道:“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吧!”
安宁不答反问:“弟弟长得像你,还是像他妈妈?”
安至远怔住,半晌后才问:“是他告诉你的?”
安宁走到桌边,摆弄起上面的茶具为父亲沏茶。
这里是林诚的住所,这些茶具,相必是主人专门为旧日的雇主所备,也是有心了。
“那段时间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会有一股奶粉香味。我想,不会是你自己喝的吧?”安宁问父亲。
安至远看着儿子单薄的身躯,忍不住解释道:“那几年,你总也不好,我没办法。她刚怀孕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和章涵雪交往了,我犹豫过的,甚至动过让她打胎的念头。安宁,你该知道爸爸的心思。你妈去了这么多年,不管我在外面怎么胡闹,也从来没动过再娶或再要孩子的念头。你和你妈妈是我今生最宝贵的人。可是,安宁,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呢?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伤我的心。当年,包括后来这些岁月,看你受折磨,你真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安宁沏好了茶,端起来递给父亲。
“可我从来没说过有了他我就不要你了。我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影响您是我最亲爱的父亲。是你不肯接受而已。”
安至远还要再说却被安宁打断:“现在你已经失去立场了。你为自己留了后路,你的二儿子可以照着你铺好的路去走,然后继承你所有的一切。而我……你就当我已经死了,或者,从没有过我这么一个儿子吧!”
说完,安宁跪地,老套地,恭敬地给安至远磕了头,哽咽着说:“爸爸,对不起!”
然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林诚还住在医院里,听着属下汇报安宁的行踪。
“正在赶过来,估计用不了多大会儿就到了。”
一贯稳重冷静的林诚忽然显得有些慌乱起来。
“梳子、刮胡刀,快……”
属下相当机灵,不止提供了梳子和剃须刀,还送上了手机镜头让他当镜子。
林诚的动作却在看见自己脸的那一瞬间顿住了。
第一次发现,眼角下的那道疤,原来真的很丑。
之前铁哥们还说过让他去做个除疤手术。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哪有心情去做那些事?虽然平日里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哪有一时片刻不是愁肠百结?
如今,他的少爷要是清醒地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会嫌弃嘛?
林诚心里头忐忑,表面上尽量表现得平静无波,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裹挟着阴冷气息推门而入的安宁,一步步踏着逝去地岁月来到自己面前。
“啪”一声清响。
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
声音很清脆,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威力,对皮糙肉厚的前保镖毫无影响。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回来?”少爷发着飙,又扬起了另一只手,打在林诚另一边的脸颊上。
“还要用自己的命演戏给我看,是不是特别有趣?”
保镖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宁的脸庞,任由红丝爬满眼眶。
安宁猛地伸出双手,狠狠地将他的头抱进了怀里。
保镖机械地抬起手,一点点环上安宁的腰背,再一点点收紧,用上几乎将他折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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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A市,楚延在埋怨着方宇:“你就这么回来行不行啊?林诚他伤的不要紧吗?安宁情况怎么样?还有安宁的爸爸还在D市呢?他会善罢甘休吗?”
方宇懒洋洋地抱着人趟在宽大的沙发上,一脸“你只管放心”的表情:“陈浩南在那儿看着呢!他说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他打电话那会儿他正在给安至远做心理疏导呢!”
楚延表示意外:“安先生这么听话?”
方宇道:“当然没有明说,但人陈浩南是高人,最会不动声色潜移默化那一套。再说安至远又生了个儿子,也就表示他内心深处已经放弃安宁,现在他已经没资格管教了。”
楚延最看不得因为世俗难以接受同性之恋而搞得家庭破碎的事,一时间叹息不止。
方宇却得意洋洋道:“不管怎么说,林诚跟安宁都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回临城时发现安至远安排跟踪我的人,然后跟陈浩南一起想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安宁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记忆的。”
楚延由得他自我感觉良好,又问:“陈医生说没说安宁的身体状况?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
方宇道:“听说会有,但都是可以慢慢平复解决的。唉~他们好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楚延低头趴在方宇胸口没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听他从胸腔里传出的阵阵有力心跳。
虽然老套,他还是想到了那句话: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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