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离晴也勾了勾唇,拉着夭夭和席御炎的手便跟在了奔逃的大部队之后,一人拍了一张轻身符,也不去管身后的狼藉,只专心跟着那几个魔修——只有他们知道正确的地图,跟着他们才能离开这地宫……或是找到通往秘藏的路。
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夭夭幽幽地看了一眼钟离晴,目光在她背上来回扫过,心底除了疑虑、担忧,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她以为这个冷漠寡情的姑娘最是谨慎,也最是理智,却不料她竟然擅自就改变了计划,几乎是将自己暴露在这两拨人的眼下,与他们正面杠上,一个不好,极有可能被两拨人联手对付。
夭夭觉得,钟离晴会这样做,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是为了不让席御炎再回到那些宗门师兄弟身边,也为了不让她难做——不仅能够护着她,若是之后侥幸脱身,也能将事情都推到自己的头上,不让这姑娘沾到半点脏水。
呵,她对这姑娘倒是体贴得紧。
想到自己方才有些难受,钟离晴便如临大敌地将她扯到一边,掌心相抵地渡气,虽然一脸的不情愿——莫非也是怕被这姑娘误会?
啧,这般差别对待,换了谁都不开心,更何况是从来都心高气傲,被人捧上了天的夭夭。
这种落差,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若说钟离晴怎么会放弃一贯的谨慎,故意蹚这趟子浑水,除了她对那个让夭夭势在必得的宝物有些好奇以外,心里对这地宫的由来和秘密也颇感兴趣——恐怕夭夭怎么都想不到,之前钟离晴便利用趴在地上寻找机关的机会,趁机在入口处布设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灵石,就能离开这里。
钟离晴对自己的阵法造诣很有信心,因而才有底气陪着这些人在这里折腾。
不过,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毕竟,她记得那阿穆说过:还有另外几拨天魔宗的弟子正在赶过来,若是让这群魔修集合,即便加上这些太乙宗的弟子,在这有阴煞之气加持的地宫里,她们决计讨不了好。
随着那群魔修看似慌不择路地逃跑,钟离晴却能感觉到她们正离阴气最重的中心越来越近,她也能感觉到夭夭隐隐的异样,不由偏头看了她一眼——状况似乎不太好。
为了不让席御炎察觉到不妥,钟离晴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而后开始不着痕迹地给夭夭输送灵力,心里却担忧起来:自己虽然灵力充沛远甚过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就算是金丹中期也有一拼之力,可是与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妖女所需要的补给相比,却是杯水车薪。
钟离晴真怕她一个发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吸气;却更怕她控制不住,将自己给吸死了……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管她什么血咒不血咒的,纵是拼着一死,她也拉对方垫背。
不知跑了多久,感觉身后已经没有那股子教人胆战心惊的威慑了,而那几个领路的魔修也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一直缀在他们身后的数人——看来,危机过去,便要开始继续之前没解决的纷争了。
钟离晴正想着是继续当一回和事老,还是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后再出来捡个便宜,忽然间,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教她背脊一僵,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这种香味,打死她都不会认错,正是她苦苦寻觅的离殇草的气味。
离、殇、草!
那个害死阿娘的凶手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他……是谁?”钟离晴听见自己仿佛冷静地问着席御炎。
后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压低了声音与她说道:“那是柳子沾柳师兄,是我们宗门柳长老的子侄,也是最得宠的弟子之一,他……”
席御炎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钟离晴已经听不见了,她慢慢抽出了绝螭剑,眼睛在一瞬间烧红,好似被血色浸染,除了那个青年,再也看不到其他——绝螭剑上的红宝石也像是受了她的心绪影响,蓦地闪过一道红光,瑰丽中更透着一丝妖冶。
夭夭和席御炎两人都不曾预料到钟离晴竟是冷不丁闪身到了那柳子沾身后,一剑刺了过去——带着滔天的恨意。
若说她有理智,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动了手;可若是说她全然失去了理智,却还记得避开要害,只朝着他腹腔最柔软的地方刺去——既想着留下他的性命,却又要他也尝尝那种切肤之痛。
她这一击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包括那个被她一剑刺穿腹部的柳子沾。
太乙宗的几人都是如临大敌地戒备着那几个魔修,呈对峙之势,却想不到钟离晴会从背后突然发难。
而那柳子沾也不愧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骤然遇袭,强忍着剧痛,反手一掌打在钟离晴的肩头,金丹后期的修士全力一击,威力自然不容小觑,钟离晴马上喷出了一口鲜血,借着那冲力一把将绝螭剑抽出,与他拉开了几步距离。
被一掌震伤,她总算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狂怒之下,已经打破了表面上的平衡,也打碎了自己本来维持的仗义少侠置身事外的表象——既然已经与太乙宗的人对上,那么索性,就对上个彻底吧。
她的目光越过柳子沾,与他身后的几个魔修一一对上,钟离晴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小子,是个识相的!跟着爷爷混,好处少不了你的!哈哈哈——”几个魔修大笑着就要动手,而太乙宗的弟子也摆开了阵势。
混战一触即发之时,却听滴答声响起,一下接着一下,轻微,却清晰地好像落在诸人耳边。
所有人循声望去,是那柳子沾腹间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渗着血,而那鲜血涓滴汇流,却像是受了什么吸引,朝着他脚下不远的一处凹槽流淌。
看似缓慢,实则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那血线竟然勾勒出一幅古朴玄奥的图案来。
——以血为祭。
钟离晴忽然想起那些魔修定位这秘藏的方法,瞥了一眼那几个脸上陡然兴奋起来的魔修,而后转过脸,朝着愤恨不已地盯着她的柳子沾露出一个阴沉的笑来。
后者神色一凛,脸色更加苍白了。
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甬道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碎石滚落,墙面震颤,仿佛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将要苏醒,连这些无知无觉的石头都感觉到了害怕一般。
“喀啦、喀啦……”钟离晴感觉到了脚底传来的异感,低下头,却见她们所有人站着的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纹。
她心中暗叫不妙,刚要转头去招呼夭夭与席御炎,哪知变故来得太快,根本无法避开——自那血线构成的图案处,地面猛然碎裂崩塌,而地下更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将所有人都拖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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