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_帝舌[重生]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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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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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公公若吃不下,喝一口稀粥也行,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卑职了。”张广之捧着食盒在后面紧跟慢跟,不住地催,又知道廖公公素来心善,看不得旁人受苦,便作出一副为难脸色,声音夹杂在北风呼呼声中尤为凄凉可怜,“公公也心疼心疼在下,殿下若是回来见这食盒里的东西一口未动,那邪火不冲着您,也全发在旁人身上啊。卑职原是想随殿下上阵杀敌的,却受殿下重托。廖公公若真心疼殿下,就别让太子回来着急了。”

主子与廖公公这重关系,张广之可是从初始看到了现在,由原先的惊讶化为见怪不怪了。宫中偶有传闻太子不仅喜好男风,还偏偏喜好那身子不全的,养着小太监在寝殿里胡闹。起初他见还是扫殿小公的小福子不像是传言里那种不堪之人,谁料不到半年就成了廖公公,堂而皇之在寝殿与太子同睡,近身伺候。

这些还都不算,去年赏菊时分太子宠幸小宠的各路谣言四起,一时传遍了大半个皇宫。令他想不通的是廖公公这个清爽的人,居然不懂得避嫌,青缎金钏,锦衣玉冠,明眼人一看便知那谣言不虚。张广之受太子提携之恩,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当殿下正直情爱迅猛的时段,身边收了个知心人。

更别说他对玉儿的那份心思,甚至还有些许庆幸,亏着殿下身旁有个廖公公。再后来太子代君出征,谁人都没带上,就连他都是从小凉庄快马直追,唯独从宫里把廖公公带出来了。这就很令下人费解了,若是只是小宠,那合该留在宫里啊,怎可往这水深火热的沙场带呢?

十万大兵浩浩荡荡,直抵北境耗尽半年之久。张广之的眼色也不是没有,慢慢品味出太子与廖公公之间惺惺相惜的情意来。只是……这男女相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男子与男子欢好岂不是乱了天意?这……这人还不是寻常男儿而是太子,这不是造孽了吗?

若廖公公是个女子,那该有多好啊。张广之自然读不透祁谟定下的心意,只是见廖公公对太子用情至深,暗暗捏了把汗。若廖公公是个平常宫女也是好的,哪怕殿下来日登基,顾念这份旧情,兴许能做个侍妾。

廖晓拂不知张广之心里百转千回,回过头来,也不好叫张大人巴巴儿地端着食盒等自己一人。“那……成吧,张大人也累了,这么多的饭菜咱家反正吃不下,一起用些。”

张广之也是吃不下,心早就不在此处,而是在哨楼外的雪原。听廖公公提醒了就勉强陪着用一些,说道:“诶!好,廖公公肯用就好。”说罢从食盒里取出凉粥小菜摆于石桌上,招呼着廖公公过来:“既然廖公公开口了,卑职就陪着用些。”

木勺仍旧在手里搅动着,却怎么也递不进口中,廖晓拂无暇动口,心中好似有千斤沉重。见张广之也跟着用了些,廖晓拂问道:“都说辽人威猛善战,张大人……咱家没见过几个辽人,不知这话的真假,大人看呢?”

“卑职上哪里去见辽人啊,廖公公还不清楚,在宫中时能出去都是难事。”张广之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捧着的稀粥几口就见了底,见对面的人听了沉吟不语,稍作细想,便猜出廖公公心头所虑,赶紧补充道:“廖公公也不必过多担忧,再善战的,他终归是人血骨肉,同样有痛有怕,莫要轻信那些骇人的听闻。”

廖晓拂轻轻点头,勉强沾了一口粥水,又面露忧色:“张大人有所不知,咱家曾与殿下偷跑出去进了石洲陵城,偶间遇上了辽人与大昭百姓的后人。你说咱们殿下身量高挑,气度不凡吧?那几个竟比殿下还高出半头呢……这若是刀剑相碰,咱们大昭的兵士岂不是失了先机?殿下还曾说战马差一成,兵力就差上了五成。贸然发兵虽说是先失一局,可若真应了殿下的话,五万的辽兵剿杀□□万的将士也不是不成……咱们都吃了三次大亏,打了三次败仗,绝不能再与辽人硬碰硬,饶是有铁头功也不能开城门迎战,否则一旦踏入战局就是重蹈覆辙啊。”

听廖公公正经地细道,着实叫张广之感到意外。他一时也犯难,战术兵法这种事说得多了叫廖公公担心,不说倒好,人家自己说了,还是悬着一颗心,想了又想,总归自己是去不得哨楼,干脆集中心思将人劝开才好,便道:“若廖公公想看,卑职这就去取来画卷兵书几轴,叫公公索性看得痛快!只是……殿下一直不曾叫公公看这些,恐怕是不想您为此牵心,若是叫太子知道了……”

廖晓拂听了心中一跳,连忙应了张广之的话,还说若殿下知道了必定亲自给描补求情,说是自己央着要闹要看。张广之见廖公公心思终于不在郁结,却始终顾忌他上回使诈偷跑的机灵样子,特意叫两位信得过的守卫将大帐看住了才去军帐取书卷来。

只是这一回廖晓拂才没心思偷跑,别看他心思缜密又有鬼点子,却拎得清大小事。真若交战了岂容他人儿戏,冒冒失失乱太子心计的事他可万万做不出来。闭起眼睛在榻上坐着养神片刻,就听张广之的脚步声走进了帐帘。

张广之见廖公公一语不发地坐下养神,心中又是一惊。算上来他与廖公公已交识一年,若是一年之前,这人还是那个沉不住气又容易慌乱的小福子。仅仅一年的日夜就将廖公公的性子打磨稳了,好似一块糙粗的玉籽,去了籽皮露出了沉淀的精华。这若是个寻常的男儿,恐怕比当个公公要能耐多了。

“廖公公请。这是百阵图,这是列兵势,这轴是……兵器谱,咱们太子用的枪乃是万兵之王,可攻可守,可进可退,上可平枪治敌,下可挑尖破势,以一挡十不再话下!”他将画轴依次摊开,只拿了些形画居多的绘卷,一是担心太过难懂廖公公看着无聊,再来就是绘卷少了几分肃杀之气,没有兵书看着叫人心惊胆寒。

“想不到还有这么多门道。”廖晓拂不知怎得了今日总是额角狂跳,好似隐约有事要发生,越想越希望自己满腹的疑云是休息不好所致,现下他双手拿起一卷来,本想给自己舒缓心虑,却不想越瞧越是有无数小爪在胸口抓挠,“张大人,这轴是……”

张广之见他被绘卷吸住了神思,挪不开眼,也探头过去一看:“诶,廖公公有所不知,这卷描绘的就是辽人的样貌和甲胄。若说真有多不同,瞧着也是与咱们无异,除却面貌轮廓,还不是两条臂膀两条腿,必定不能伤着咱们太子。就是这甲胄上别具一格,内里皆由兽皮织补而成,也是他们自小穿习惯的,若是叫咱们的将士穿上,各处关节非得绷得僵住不可……”

绘卷上的辽人只有草草几个,却描绘地精致无比,甲胄、兵器、身量与体态一览无余。廖晓拂连日不曾好好休息,现下眼白中斥着血丝,紧紧盯住画中那辽人桀骜嚣张的卷发和狂野的五官,险些将画卷烧出窟窿来。

“这……大人可否将笔墨拿来给咱家用用。”廖晓拂咽了下津液,喉咙干哑着,连声音都不清亮了。张广之从不见他这样神色异样,好似浑身受了酷刑,赶忙去拿纸笔,粗手粗脚地研磨磨石,只听廖公公催促道:“大人还请快些!”

“给,公公请用。”张广之从不伺候文房四宝,头一回磨出的墨将就能用。只见廖公公提笔轻沾,紧蹙着眉头就往绘卷的纸面上下笔,几笔过后猛然变了脸色,好似酷刑已将他的身子狠狠剖开,腹中剧痛难当。

此状之下,张广之也觉得好似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了,凑过去瞧,看那干净的纸面上全然变了模样,那一头胡乱翘着卷发的高大男子已被廖公公改了衣裳,头上还添了一副玉冠。再仔细看,竟是大昭百姓的服饰。

“廖公公这是……”他伸手去拽绘卷,虽说不解,可廖公公绝不会做无头无尾的蠢事,冒着被殿下抓住偷取绘卷的风险也要将墨水点上。忽地自己的手腕被猛地拽住了,只见廖公公原本渴睡的眼皮撑着,精雕玉琢的五官从未这样惊慌过。

如同这场酷刑将廖公公的三魂六魄全打碎了。

“快!快传军医来!”廖晓拂这一刻无比确定自己不详的预感乃是实相,心跳在胸口胡乱碰撞,好似眼见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从胤城蔓至北境,乱象再现,民不聊生,“恐怕这局早已布了二十年,快传军医早早备好,还有,还有去取咱家的包袱,殿下恐怕要有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一百个对不起!新年家中来了许多客人,一直脱不开身,更新晚了!鞠躬九十度!!!今晚双更奉上!!!下一更马上就来!

第105章

“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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