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阙想做什么,或者想让他做什么,是否将在这场晚宴有动作?今夜八方来客,变数太多,如何保证事必能成?
他进殿门短短几息,心思电转,将众人一览无余,已与傅克己走到大殿尽头,玉砌高阶前。
按仪轨和惯例,他二人端坐高阶上首座,剑阁弟子侍立阶下。宾客殿中饮酒祝词。
各居其位,方可宾主皆欢。
两位山主下一刻便要举步登阶。
“慢!”
程千仞心道果然,客人们干坐着等了半日,看似和乐,早已没了耐心。
他转过身。
☆、迟来的冬至问候
“程山主年轻有为,应是剑阁历史上最年轻的山主罢。今天剑阁重新开山,大喜的日子,我们都来贺一贺你啊。”
手持拂尘的白云观老道行了一礼。
程千仞还礼,笑了笑:“观主客气。请坐。”
老道没有坐,只向一旁退开两步。
“山海宗也来贺程山主!”
陆续有人从坐席间站起,走到大殿正中,站在程千仞面前。
大家说着祝词,程千仞依次还礼道谢。这幅场面热闹喜庆,教人挑不出差错。
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殿内侍候的剑阁弟子面色凝重。傅克己微微皱眉。
这里是剑阁。
他们不该站在大殿中央。要说话,也该剑阁山主先开口。
程千仞似是知道傅克己想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老僧慧德最后一个道贺,与程千仞互相见礼,转而发问:
“开山大典的仪式已经完成,贺也贺过了。今天晚宴,大家都是为签订盟约,共同抵御魔族而来,是吗?”
众人闻琴音知雅意,纷纷应是。
“大师说的不错!”
“老朽特意带来门派中最善文辞笔墨的长老,好将今夜盛会,编入我派史册。”
气氛发生微妙变化。
白云观老道一扫拂尘:“既然是共襄盛举,总不能变成剑阁的一言堂。”他指了指玉砌高阶:“同在殿中,两位山主何必坐的那么远?”
程千仞面色平静,怀清却忍不住喝道:“过去数百年,一贯如此,诸位今夜才觉得不习惯?”
“贫道在跟程山主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怀清伶牙俐齿,正要回他‘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跟程山主说话?’,被程千仞一个手势拦下,当即低头退到一旁。
慧德见状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他笑声中带着扬眉吐气、报仇雪耻的意味,“从前的澹山山主胸怀磊落,德行高洁,诸位同道当然心甘情愿听他号令。至于程施主,年轻气盛嘛。”
“何止气盛,他凶恶嗜杀,这几年大家有目共睹,难道现在做了山主,从前事就一笔勾销,便可为天下表率?”
“怎么可能,就像当年宁复还杀师证道,难道现在还能回来做山主?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总要给个说法……”
宁复还算剑阁荣耀历史上的刺眼‘污点’,这般情景,当然少不了提他一句。
在山主示意下,剑阁方面的沉默忍耐,像一种无声退让。使众人愈加有恃无恐,言辞犀利。
程千仞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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