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况且，它只要离开你三公尺就会发出鸣响，我想它有认主的功能。」本来也是没注意到它，只是当架著成东云离开一段距离时，它发出声响，才注意到它。

「收著。」唐孪取过翻译机，用力的放在成东云怀里，神情相当坚决，好像成东云不收就对不起她一般。

「好，我收著。」不忍心违背唐孪的好意，成东云还是收下了。

「成东云，我想问一下，你可以下床了吗？」几经犹豫，唐双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意。

「勉强可以。」虽不了解她的用意，成东云还是照实回答。

「那，你有地方去吗？」

「暂时没有。」现在的成东云的确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走。

「那你识字吗？」

「应该…不算识字…」还没看过这里的文字，成东云选了个最保守的回答，万一语言相同而文字不同，而自己还说会的话，就糗大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在「鹿野支店」当杂工，当然，你不是长工，随时可以走。」这个人的回话怎么怪怪的。

「……」成东云无法回话，身份上一下从「勇者」、「公主驸马」掉成「杂工」，这果然就是虚幻与真实的差别啊。

「…好…谢谢小姐收留…」艰涩的说出违心之话，明明不想作杂工，却没有在外面讨生活的求生能力，不得不作…成东云在17岁的年龄就体会到了中年上班族的辛酸了…

「既然你答应了，那请你马上搬到杂工寝房去住。」

「姊姊！受伤，不行！」成东云还未回话，唐孪就先弹出来抗议了。

「孪儿，乖，这次受伤的不是小猫咪或小鸟儿，不可以养在房间里喔。」轻轻的诱哄著。

「可是…可是…受伤还没好…」真的很担心的样子。

「他刚刚说了啊，他可以下床走动了。」拍拍唐孪的肩，捧起她的小脸蛋，唐双极有耐心的说著。

「为什么小鸟可以养，他不行？」炫然欲泣，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滚阿滚阿，快掉出来了。

「因为他是男人。」

第十七章

唐孪的泪水抵不过唐双的坚持，当晚，成东云就被带到商会本部的杂工房去住，由于孪小姐的坚持，他并未住到大通铺去，和数十个杂工挤在一起，而是拥有一间小小的单人房，供他作休养，但，也仅止于一晚的特权，第二天一大早用完早食，就必须上路前往「鹿野支店」报到。

成东云享用完唐孪送来的食物，沈沈的睡著，他知道，杂工，顾名思义就是出卖体力的工作，要休息趁今天，若不好好补充回体力，之后的工作绝不可能会有多少休息的机会，况且，精神饱满的去见「鹿野支店」的店长，也比较会留给人一个好印象。

隔天一早，成东云便随著运送货物的货车，往「鹿野支店」前去。

自此，勇者的身份不叫勇者，叫做杂工。

「您好，我叫成东云，我要找「鹿野支店」的店长「野野村」报到。」站在「分野支店」的门口，成东云向里面的一个伙计说明来意，这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好，你等一下。」伙计是一个胖大的大个儿，扯开嗓子，摇晃著身子，边走边喊进去了：「野野村店长～～有个叫成东云的人找你，说要向你报到～～～」

「胖仔，不要老是大呼小叫，你嗓门忒大，说话又像破锣，客人都会被你吓跑的！！」碎碎念著，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子，边吸著根烟管，边摇头晃脑的走出来了

「人在哪儿啊？」左看右看，怎么看不到人？野野村疑惑的吹出一个烟圈表示疑惑。

「就在我后面阿！」胖仔也弄不清野野村为何会看不到人。

「去去去，这胖子，真的太胖了，把人都遮住了，让让，让让。」用烟杆示意胖仔移动位置，胖仔往右挪了一步。

「啧，真懒，胖仔，你移一步，人还是被你遮住大半个啊！去去，再往右两步。」终于成功的看到成东云了。

「嘿，这小伙子眉清目秀，气质不错，喂，小子，有没有念过书，识得字阿？」

成东云环视店里贴在墙上密密麻麻的很像是字的东西，依过往的常识来判断，墙上这很有可能是销售的物品的名称及价格，这样看来，应该不算识字。

「我叫成东云，我有念过书，不过我不识字。」

「嘿，小子别开我玩笑，哪有人念过书而不识字的，不然你一定很混，不然有念过书的人才不会跑来作杂工，这是最低贱的工作；还有，小子，杂工是没有名字的，他们的名字不值得记，以后我就叫你帅小子好了。」自顾自的说完，野野村转身往回走「现在是午食的时间，进去跟杂工们一起吃饭吧。」

「是，店长。」应了一声，成东云朝著野野村所指的方向走去。

「胖仔，你怎么不去吃？」野野村店长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问道。

「野野村店长，我一向都是晚点吃的。」胖仔吞咽了一下口水后，才这样回答。

第十八章

「鹿野支店」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型的商铺，贩卖著「英特尔」商会从各处运送而来的商品，举凡胭脂、糖盐、米醋等等，是鹿野地区最大的商家，而杂工，就是担任物品运送、搬运的工作；机灵一些的，就可以升职当「大夥」，担任吆喝、招揽生意的工作；更好一些的，识得字、及会计算的就可以当上「文书」或「采管」，而总揽店内各项事物的就是「店长」。

各式的货品分门别类，依序放好，在店铺的后方，就是仓库、食堂等等其他的空间，整个店铺的空间并不大，约莫等于现在五十坪左右的大小。

成东云一进去，就看到三个壮汉围著桌子在抢食，其中一个脸上有著明显的刀疤令人怵目惊心，他们吃相真的很差，饭啊、菜啊溅的到处都是，三人都是赤膊著身子，直接就将粗壮的胸袒裸露在外，间或有著大小不一的伤口，头上绑著一条布巾，对于成东云的到来毫无所觉。

基于礼貌，成东云恭身向他们问候，尽管这些人在现实生活中从未遇到，有些害怕，他仍是壮著胆子提高嗓门说：「各位大哥好，我叫成东云，野野村店长叫我过来一起用餐，以后我们会一起工作，请多多指教。」

没有半个人正眼看他，抢食的动作仍不停止。

成东云等了一会，心中嘀咕，怎么这么没礼貌？算了，不管他们了。于是迳自去取了一套餐具，找个离他们比较远的位置，开始盛饭菜。

在成东云舀起第一口食物时，三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眯眼看他，个个不怀好意。

成东云不明所以，动作僵持在半空中，不敢动弹。

见成东云没有继续动作，三人回头继续进食。

成东云见三人不再看向自己，想说，下午就要工作了，得吃饱些，于是故意忽略现场诡异的气氛，及心头惶恐的感觉，继续盛饭。

当第二口食物放到餐盘上时，三人又停止了动作，脸色阴沈的盯向成东云。成东云决定不理会这三个人，野野村店长说现在是用餐时间，吃饭本来就应该的。

终于，三人当中，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说话了：「小子，你有没有想过胖仔为何现在不敢过来吃饭？」阴冷的神情，与那粗砾般的嗓音，在在显示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

成东云不明所以，只能看著他，与他那枭狼一般狠戾的目光对上，忍不住全身发颤。

「我们走！」刀疤大汉重重把餐盘往桌上一扔，发出巨大的声响，领著另外两个人直向成东云走去。

成东云缩著身子，十分害怕，看样子，他们相当不高兴，可是自己怎样也弄不清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在经过成东云时，大汉冷笑的说：「小子，下午要和我们一起工作啊？…多指教了！」往后门走去。

而跟随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则是一人一口浓痰往成东云的脸上吐去，而成东云只能屈辱的接下这两个临别赠礼，不敢立即抹去……

第十九章

待三人走后，成东云赶快抹去脸上的痰，那黏黏糊糊的浓稠，怎么抹也抹不去，而抹去后，成东云更觉得乾掉的部分散发出浓浓的恶臭，有著他们身上的口臭味之外，还有痰特有的腥膻味，熏得他直想吐。

好不容易，擦了又擦，洗了又洗，才把这讨厌的感觉洗去。

肥仔摇头晃脑的走进食堂，说道：「成小兄弟，你刚刚难道听不懂我跟野野村店长的暗示吗？」

成东云一边进食著，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什么意思？」

肥仔晃到饭桶前面，看一下已经空空如也的饭桶，拿以饭杓，开始刮剩馀的饭。

「我不是说，「我一向都是晚点吃的」，你想，我为什么不进来一起吃？」

成东云突然间觉得嘴里的饭菜都失去了味道。

他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人了，而且，还是以后要一起工作的人；现在，一个解决方法是不留在这里，另谋生路，可是，成东云心下清楚的了解到，除了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会收留自己。

自己真的无路可去。

所以，他只能勉强自己，一口口的吞咽下已经失去美味的食物，因为，他需要体力以应付下午的劳动。

身不由己，没有生存能力的人，没有任性的权利。

野野村店长晃了进来，看到成东云时，眉毛一轩，却没有说出半句话，只是对著胖仔说：「胖仔，下午要去运一批货，从仓库运到店里，要水粉、花翎、缎锦各一百五十份，还有，仓库的东西要整理一下，分门别类归好，知道了没？」

胖仔一边捡著桌面上刚才三人所掉下的食物送进嘴里，一边点头说好。野野村店长看他知道了，抽著烟杆往外晃走。

「胖仔，你不要捡他们吃剩的啦！」实在看不下去，成东云开口阻止。

「没关系啦，我都这样吃，已经习惯了，不然吃不饱啦！」

「…胖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以后…我们都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吗？」

胖仔含糊的说：「对啊。」继续捡拾，成东云一想到这些菜上沾著他们的口水，而胖仔还吞咽下肚，胃忍不住就一阵翻搅。

「那…有没有其他人会一起吃？」如果以后都是跟他们一起吃，而没有其他人，成东云觉得自己可能会不太妙。

「没有，我们用餐的顺序是「大夥」先吃，再轮到杂工，而店长、文书、采管是另外送到他们手上，不一起吃的。」

看来，阶级意识很重，一层层的轮下来，身份越低的越晚吃。

「好，你们走吧，下午的工作已经交代肥仔了，尽快完成啊。」

「野野村店长，知道了！」肥仔大声应著，带著三人组及成东云往仓库走去。

成东云气喘吁吁的推著笨重的木制手推车在颠簸的路面上走，三人组轻松惬意的走在前头，不时的回头看向成东云，低声商议著什么，间或夹杂著轰笑声。

胖仔则是走在成东云身侧，并没有帮忙推车。

成东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拜托胖仔：「胖仔，我很累了，可不可以帮我推一下，不要让我一个人推…」

胖仔看前头三人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后面，连忙小声的对成东云说：「我的身份是大夥，帮你…可能不太好…」

成东云无法理解胖仔的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很累，需要帮忙，而这个人居然连帮都不帮，还在推托，原本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连一个忙都不愿意帮……

胖仔看成东云脸色不太好，连忙说：「好好好，我帮你。」伸手抓住另一个推车杆，协助成东云一起往前推。

嘴里则是小声的碎碎念著，这样不太好，这样可能不太好之类的话。成东云当然有听到，但是当胖仔加入一起推，自己的负担大减，所以，他只当作胖仔并不甘愿帮忙的抱怨，不打算理会。

而没注意到前方的三个人已经注意到了后头的状况，正嘴角带著恶意的笑容，冷冷的睨著成东云。

第二十章

仓库是一个小小的木造平房，里头层层叠叠的堆积著货品，的确是相当的乱，胖仔对著四人说：「太保、二保、三保及成小兄弟，你们进去搬水粉、花翎、缎锦各…奇怪…店长是说几份啊？」

成东云想了一下，回答：「他说各150份。」

「对对对，各150份，大家开始搬吧。」胖仔指挥著大家开始动作。

奇怪的是，太保他们并没有开始动作，而是找一个阴凉的树荫下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开始纳凉。

成东云敢怒不敢言，只好开始搬运物品，幸好都是轻小的物品，大约一个时辰，成东云就搬完了店长所要的东西。

将这些物品放置在车上，并固定好，成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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