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依旧鲜明，但毛色太复杂了些，不好记。

“不过，如果可以再见到它，我一定能认出来。”

金色的猫眼。

带着一块黑斑的鼻子。

花耳朵。

四只白爪爪，毛肚皮。

他其实也没忘记多少。

齐轩凝着媳妇微微泛红的眼目捏了捏对方的手，心疼的问，“那媳妇还想再见到它吗？”

齐轩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当初的不告而别。

虽然也不由自己控制，但只要一想到那时的场景，齐轩便懊恼地不能自抑。

最后那几天里，自己几乎是天天睡，清醒的时间连一个小时都没有。

他那个时候，高三的冲刺阶段，和老师撒谎请假。整日陪着自己，一抱就是一天。

或许对于一只猫来说，媳妇投入的感情有些太多了。但齐轩是理解的。

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彼此，是这辈子都放不下的羁绊。

无论是什么。

杜睿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轻地说，“怎么会呢。它都死了。”

齐轩搬过媳妇的身体，两人面对面，一双琉璃目郑重地望进杜睿禹的眼里，“那如果真的能见呢？”

杜睿禹呆住，说不出话。

“媳妇会害怕吗？”

好久好久之后，杜睿禹握紧了放在裤边的手，“……不……不会。”

齐轩轻松一笑，心里一直悬而未落的东西终于安然落地，轻松的开口，“媳妇闭上眼睛好不好？”

杜睿禹望着那双美丽的琉璃目，受到蛊惑般，缓缓闭上眼睛。

“喵~~”

久违而熟悉的声音撞入了杜睿禹的心里，他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惊得站起身。

对面的沙发上，花花安静的趴在那里，在冲自己叫。

那只本来五年前就长眠地下的花猫、他亲手埋了的花猫，竟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花花？”杜睿禹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试探地唤道。

花脑袋一歪，“喵~~”

——我是啊！媳妇。

杜睿禹坐到花花的身旁，抬手摸着它的脑袋，“你……”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花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齐轩。

齐轩把媳妇揉进怀里，努力努力地抱住，“媳妇害怕吗？”

他现在都不知道如何界定自己。

人？

猫？

怪物？

“不怕！”杜睿禹在齐轩的怀里狂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相识以来，一切一切的疑问与忐忑都解开了。

他给过自己太多的提示。

萝卜雕花、花瓶……还有那张素描。

里面猫的神态，就是花花最喜欢的睡觉姿势。右下角的签名，‘flower’。

以及，住在一起后，他的饮食习惯。

只吃蛋清，还只吃一半。

一切都太熟悉了。

只是他没往那处想，也不会那么想。

“媳妇，别哭了好不好？”齐轩轻抚着对方的背，“你不是想见我么，我来了。”

“我变猫可不是让你哭的。”

杜睿禹忍下眼泪，从齐轩的怀里出来，第一次对他‘动手动脚’，轻轻地临摹着面前之人的轮廓。

“这是怎么回事？”

齐轩攥着媳妇的手，“我五年前出了一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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