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驰点头道:“正是,我脑子跌出了失魂症,正想去要于前辈帮我医治。”
李时珍微感意外,“哦?失魂症可是极为罕见,之前只听人偶尔提过,没想到还真能见到。我们两人正好一同上路,我也好见识一下于兄是怎么医治这失魂奇症的!”
廉驰将虎骨用布包好,与李时珍同行,一路上不断向李时珍请教医药之学,李时珍见廉驰敏而好学,甚感欣慰,毫无保留的将一生所学讲给廉驰,让廉驰受益良多。
李时珍乃是医中圣手,虽然不会武功,身体却甚是健壮,已经是年近半百之人,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不过半日时间就来到了于凉城隐居的山谷前。
廉驰远远望去,心中猛然一惊,于凉城那小木屋已经变成了一地焦炭,也不知于凉城现在是否安好?李时珍也见到那焦黑的废墟,心中又惊又急,连忙和廉驰飞奔过去。
廉驰来到近前,只见原来屋前的那一片小药田都被掘起,珍稀的药材四处散落,和泥土混杂在一处,看来是有人故意破坏,心中不详的感觉又增大了许多。
两人急忙冲入废墟中查看,廉驰眼尖,一下就找到了灰炭下的尸体,那看短小的身材和畸形的双腿,这尸体正是于凉城无疑!眼下尸体也被烧成了焦炭,完全判断不出死因,但是以廉驰所见到的总总迹象,这应该乃是一场江湖仇杀。
李时珍捶胸大哭不止,廉驰蹲在地上满脸黯然,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自己和郭雪瑶刚刚离开于凉城家不足十日,于凉城就遭到不测,这之间会不会有些联系,难道是有人不想于凉城治愈自己的失魂症吗?
廉驰越想越是惊疑,当初在逍遥岛暗杀自己之人现在仍旧没有查明,行走江湖半年也未见什么值得怀疑之事。而如今自己失魂症刚刚有治愈希望,就突然发生此事,究竟是巧合还是真有人暗中对付自己?
廉驰正在思索,李时珍大哭中自己怀中拿出一本册子,“于兄,我本想将这亲手所录的《本草纲目》续篇相赠于你作为礼物,没想到你却被歹人所害,你我二人从此阴阳两隔,这书我便烧去送给你吧!”
廉驰一听《本草纲目》尚有续篇,而且乃是李时珍亲手所书,如此宝贝就此毁去化作飞烟实在是暴敛天物,急忙劝阻道:“李前辈,此书乃是你的心血所汇,烧掉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要发扬光大普惠世人才是呀!”
李时珍看了廉驰一眼,觉得这青年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年纪轻轻就将药理研究得颇为透彻,又是他自猛虎口中救了自己性命,见他如此宝贝此书,便将那手书的《本草纲目》续篇递给廉驰,“小兄弟既然喜欢此书,我便送给小兄弟当做救命的谢礼吧。”
廉驰一时间不敢相信,却急忙接过那本册子,“李前辈将如此宝贵的书册赠送于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了!”李时珍道:“中华医学博大精深,老夫也不敢说是尽得其中精要,不过是年年查缺补漏,将那《本草纲目》续了一篇又一篇,这一篇其实已经有官家在刻板翻印,再过几个月就能买到的,倒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廉驰谨慎的将书册收好,“这书册乃是李前辈亲手所书,自然不能是那通版印刷的俗物所能比拟。”
两人微微收了悲情,将于凉城的尸首好生安葬,廉驰又准备去四周的树林中砍一段木头来做墓碑,来到林中,忽然见到一只金色的小猴子,那猴子的样子廉驰十分熟悉,正是他和郭雪瑶离开时,被于凉城关在笼子里的那只。
这小猴子现在蹲在树杈上,大眼睛警惕的紧紧盯着廉驰,它的尾巴上一片焦黑,极为可能是在于凉城家中的那场大火中所伤。
廉驰正想走近,那小猴子就龇牙咧嘴的指着廉驰怪叫起来,看那样子似乎还记得廉驰。廉驰心中一动,于凉城被害可能和自己大有关联,而当时这猴子应该在场见到了凶手,看它通灵识人的样子,也许能靠它找到杀害于凉城之人的线索也说不定。
廉驰打定主意,记得这小猴子最喜欢偷吃丹药,便倒了几颗味道清香的解毒药丸在地上,那小猴子果然禁不住诱惑,又觉得当初廉驰给它桃子吃甚是和善,便大着胆子跳下树来抓药丸吃。
廉驰一跃将小猴子抓在手里,小猴子惊得又抓又叫,却再也逃出不出廉驰的掌握。廉驰见小猴子的尾巴上已经有些化脓,便给它涂抹了一些药膏,小猴子觉得尾巴上一凉,伤口处甚是舒服,也知道廉驰是在帮他,便不再撕咬,向廉驰投来感激的目光,乖乖的让廉驰抱出了树林。
李时珍见廉驰带着一只猴子回来,微微奇怪,廉驰解释是想靠这小猴子找到杀害于凉城的凶手,李时珍听了激动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江湖中不弱的好手,于兄的大仇就全靠你啦!”
廉驰又道:“李前辈,我的失魂症你可有什么医治的办法吗?”李时珍叹了口气道:“医治罕见奇疾,本是于兄最为拿手,若是他为你医治,当有七八成的把握,可惜他已经不在人世。既然于兄为你除去了脑中淤血,但恐怕你脑部的经络仍旧尚未畅通,老夫只精善药剂之学,便先给你开个疏经通络的方子,至于管用不管用可就不得而知了。”
廉驰记下药方,伴着李时珍离开了太行山。临别时李时珍又道:“经络之疾,还是针灸最为有效,我倒是认识一位此道名家,你可去拜访一番,也许能有所收获。”廉驰听了一喜,问明那针灸名家所在,便千恩万谢的告别了李时珍,匆忙上路去拜访那位针灸名家。
廉驰驯服了那金毛小猴子,带着它一路同行也不寂寞,觉得它甚是机灵,又喜欢吃丹药,正和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有些相似,便给那小猴子取名“悟空”,试了几次叫它名字,那小猴子居然真的对“悟空”二字有了反应,让廉驰大为开心。
李时珍介绍的那位针灸名家叫做韦博扬,乃是享誉方圆百里的一位神医,廉驰来到当地稍一打听,就找到了韦博扬的居所。那韦博扬听说廉驰乃是李时珍介绍而来,又听说他和李时珍相识经过,对廉驰甚是热情,连忙将廉驰请到大厅,吩咐下人端茶送水。
韦博扬问道:“原来小兄弟是东壁兄的朋友,我与东壁兄可是两年未见了,不知他现在可好?”
廉驰恭谨答道:“李前辈身体健旺得很,翻山越岭健步如飞,比起年轻人来丝毫不差。”韦博扬笑着点头道:“东壁兄就是喜欢搜罗百氏采访四方,腿脚可好得很呀!”两人正在说话,一个青年疾步而入,看见屋内只有韦博扬和廉驰二人,居然屈膝跪倒道:“这位兄台定是家父的救命恩人了,请受建元一拜!”
廉驰急忙扶起那青年,韦博扬介绍道:“这是东壁兄的儿子李建元,也是老夫的女婿,正好他带着我闺女回来过年,可巧被你赶上了。东壁兄最近巡游四方居无定所,他们父子算起来可也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了!”
李建元眼含热泪,连连询问父亲近况。韦博扬一家都对廉驰甚是欢迎,晚餐也邀廉驰同桌而坐,韦博扬的大女儿嫁给了李建元,而小女儿韦玉竹云英未嫁,席间笑语嫣然,让廉驰又起了色心,居然在这医学世家班门弄斧,显摆起他那半吊子医术来。还胡吹大气,说是连李时珍都对他极为赏识,将亲手所书的《本草纲目》续篇都送了给他。
韦博扬和李建元都是精修医道,听出廉驰对药理所言似似而非,但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反正廉驰话中也总有些可取之处,便挑拣些上得台面的只言片语夸奖一番,让廉驰觉得在韦玉竹面前大有面子。
次日韦博扬给廉驰头部下针,却无什么效果,他对于这罕见的失魂症也没什么研究,便要廉驰先回家过年,他先查阅一些典籍,来年廉驰再来造访,也许能有什么好的法子。廉驰也没觉得失望,便拜别了韦博扬一家,归心似箭的赶回太湖。
第68章
等到回到太湖,已经是到了腊月二十七,再过两日就是大年除夕,四处张灯结彩。今年刚好是大明建国二百年整,天子谕令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免除全年一切赋税,百姓荷包里陡然多出了富余银钱,个个都面带喜色的上街采办年货,处处喜气洋洋之像。
太湖周边现在都被飞鱼帮所掌控,廉驰便也没了那许多顾忌,寻到了师父白松和陆当荣两人,大摇大摆的将两人迎到了渔阳岛上去共度新年。
船尚未靠岸,廉驰就远远见到杨雪扶着单燕在码头相迎,单燕小腹比起别时又凸起甚多,整个人也较过去丰润了些,看来这些日子保养得不错,廉驰看了心中大为安慰。杨雪见到一叶小舟荡来,当前立于船头之人正是日思夜想的廉驰,开心得挥手大叫道:“少爷!少爷!雪儿在这里!”
廉驰等不及船靠岸,便飞跃到了码头上,杨雪立刻一跃飞入廉驰怀里,“少爷,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廉驰搂住杨雪的小蛮腰笑道:“这不是赶在过年前回来了嘛!”这时船已靠岸,单燕见到白松和陆当荣两人居然也在于此,微感意外,“两位堂主过年好呀!”
廉驰接口道:“师父是不放心我,来中原暗中保护我的!”说着又张臂搂住单燕,“娘子,有没有想相公呀?”单燕脸上泛起一丝嫣红,在廉驰耳边低声道:“你就不能正经一些,这话回到房里再说。”
廉驰哈哈一笑,又注意到一个幼小的身影站在旁边,正是他在南京收留的小乞丐卫秀秀,这小姑娘现在终于过上了舒服日子,看来人也丰润俊秀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骨瘦如柴的可怜模样。
卫秀秀见廉驰目光投向自己,急忙万福道:“秀秀见过少爷!”廉驰笑道:“恩,这次怎么不说长命百岁啦?”卫秀秀被廉驰取笑,小脸羞得通红,呐呐不知如何回答。单燕在廉驰肋下轻轻扭了一把,“秀秀,你家少爷不是个好人,你不用理他!”
卫秀秀却认真的替廉驰辩解道:“少爷他是好人!南京的老百姓说少爷是菩萨心肠呢!”廉驰听了更是得意,觉得在单燕面前大大张了面子,“燕子,你家相公可是个有名的大善人呢!”
单燕闻言微微一笑,却狠狠瞪了廉驰一眼,“廉大善人,你在南京名声是不差,不过浮萍帮的崔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啊?”廉驰一愣,没想到单燕居然知道了崔月华之事,却耍赖推诿道:“什么崔姑娘,我可不认识,燕子别听那些无聊之人胡说八道。”
这时怀中的杨雪一拱身子,将小嘴贴在廉驰耳畔悄声道:“少爷,崔姐姐现在就住在咱们渔阳岛上呢,燕子姐可什么都知道了!”廉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什么?崔小娘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
单燕冷笑道:“还不是你作的孽,崔姑娘在凤阳向你寻仇,却被那边的人捉住了,他们不知该如何处置,就把人送来了咱们这。”廉驰听了心中又惊又喜,想到等下该如何惩治一番崔月华,脸上就显出了几分色相。
单燕一见更是恼火,也顾不得给廉驰在其他人面前留下些脸面,疾言厉色的数落一通,便丢下廉驰独自回去了。廉驰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杨雪道:“你去劝劝燕子,我先去看看崔月华。”杨雪笑嘻嘻的答应了,追着单燕而去。
廉驰被单燕一顿数落,心中大是气闷,一进大门就去寻那送人过来的凤阳弟子晦气,若不是他们贸然把人送来,也不会惹出这麻烦。来到前院的客房门前,见那押送崔月华前来的弟子二十多岁,和凤阳暗舵的舵主李山面目有七八分相似,名字叫做李海,廉驰便以为他是李山的弟弟。
没想到一问李海却是李山的小堂叔,李山那小一辈的以“山岭峰岳”为名,而李海这叔伯辈的名字则是“江河湖海”。廉驰一肚子邪火,听了讥笑道:“你家里若是多生些子孙,排在后边选不到好名字的,岂不是要叫做李沟李墩?”
李海尴尬的笑了几声,“取名也不是一定要合乎五行的,到得后来想不出合适的名字来,随便取名也是可以的。”李海知道他不打招呼送崔月华前来已经是得罪了廉驰,又急忙解释道:“少主,这崔姑娘在你走后,又寻到了我们报复,被李舵主捉到。但是当时联络不上少主,便只好去请示张总管该如何处置。张总管得知后,说崔月华对凤阳暗舵所知甚多,恐怕会暴露了少主身份,要我们将她杀了灭口。”
廉驰虽然知道崔月华正安然无恙的被软禁在燕归园,仍旧是怒火中烧,瞪眼道:“张北晨知道我看中了崔月华,还敢背着我要杀她?”李海见廉驰发怒,心中却是暗喜,廉驰若是怪上了张北晨,他就可避过了风头,“少主,我们知道崔姑娘是你的人,自然不敢害她。于是李舵主自作主张,让我带着几个弟子将崔姑娘送来了太湖,留待少主定夺,而回张总管说少主要亲自处置崔姑娘,就免得张总管要向她动手了。”
廉驰听了微微点头道:“嗯,此事你们处理的不错,以后张总管有了什么不合理的指示,都要先来让我知道。”李海暗暗松了一口气,如今崔月华这块烫手山芋终于丢了出去,但是今后凤阳暗舵被夹在了张北晨和廉驰两个得罪不起之人中间,是福是祸仍旧不可预知。
廉驰推门而入,正见到一身男子儒衫的崔月华坐在桌边,她气鼓鼓的看着廉驰,却并无意外,看来是已经知道了廉驰归来的消息。
廉驰一脸得意的笑道:“崔小娘,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啦!你上次明明答应乖乖归服于我,却趁机偷了解药逃走,这次可不能轻饶了你!”
崔月华咬牙道:“放屁!你找了个寻常婊子就骗我说是曾大家,后来我才知道那时曾大家早就去了京城。你如此欺瞒于我,把我当做个傻子玩耍,我凭什么要乖乖的听你话?”
廉驰气道:“明明是你先烧了我的宅院,逃出去才知道我骗了你的,你反过来说倒好像是你叛逃有理了?”崔玉华大声道:“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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