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实在不想,不想打击到她,可是……他得凭良心说吧,她的技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陈安张了张眼睛,又张了张嘴巴,一副不可思议、不能理解的样子,“你……”
立维见势不妙,马上又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这是……”他挠了挠头,这是啥?有哪位神人告诉他,这到底是啥。
“嗯?”陈安专注地、期待地看着他,眼神晶晶亮。
他又端详了一会儿:“我猜你在绣花。”这回肯定错不了了。
“我当然在绣花!”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得意地说,“我猜想,这是一朵没绣完的盛开的花朵,应该是玫瑰,玫瑰总差不了吧……你瞧呀,这横生出的几根叉叉,是玫瑰花刺对不对?”
陈安看着他,大眼睛就瞪起来了,溜圆,还水光光的,火光光的……立维鼻尖当即就冒了汗,完了,又猜错了,瞧把人家惹毛了。好吧,他最近发现,他气管炎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大有无法治愈的可能。
(欢欢问:谁有药给他点儿?嗯,都没有……嗯,有也不给他。)
他摸了把鼻子,揩了把汗,讪笑着:“安安呀,咱不急的,慢慢绣,嘿嘿,你慢慢绣……”
她干脆从他手里夺走绣样,十分泄气似的:“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我眼拙,眼拙……”立维赶紧凑过去,伸手搂住她腰肢:“老婆,咱不生气,好吧?我也知道,你给咱儿子绣的,是吧,就冲这份心意,也没人敢说不好看。”他哪敢说不好,安安能捏起绣花针来,一板一眼的,就已经很有当慈母的潜质了。
这在当年——幼年时自然是痴心妄想;成年以后,他也不敢想象;到了现在,他却有种喷然大笑的念头。安安绣花,为什么让他想起张飞绣花来了?
好吧,其实他不想的,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的。可是,他真的想喷笑。
他忍受着想笑不能笑的内伤,笑着问道:“老婆呀,你这是绣的啥?”
“小老虎。”她低声说。
小老虎?他一惊,心里炸了毛……这,这好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心底有一股张狂欲出的笑意,旋风一样在那里卷着,卷上来……他拼命忍着脸上的笑肌。
他指着刚才的几根叉叉,问:“那这是……”
“虎须。”
“呵呵……”他忍,“呵呵……”他再忍,“哈哈哈……”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安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
他大笑着,从她手里抽走绣样,看着,嗯,小老虎?嗯,虎须?像,简直太像了!
他点着头。
能把生龙活虎、憨头憨脑的小老虑脑袋,绣成怪模怪样一朵花儿,也只有他钟立维的老婆干得出,太有才了。
“安安呀,哈哈……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她翻了翻大大的眼睛,给他一记白眼,但是黑眼珠多,白眼珠少,似是娇嗔一般。她不理会他。
他亲一口她红颊:“安安呀,有个笑话,说是有个人,自充有能耐,见人就说,我是大画家,画什么都在行,什么山水人物,花卉草虫,我特别是擅长画美人儿。他总跟人家这么说,就是没人找他画。怎么?人家都知道他那两下子。有一回,他瞧见人家拿着一把扇子,非得要给人画画儿,那位急了,给他行了一个礼说,您饶了我这扇面儿吧!他又吹嘘开啦,说他如何如何行,那位只好依从了,他说我擅长画美人儿,给您画美人儿得了,三个月之后来取吧。三个月以后那位来了,这人先自己看了半天老不给人家。怎么哪?他自己看着都不象。就跟人家说了,这几天我儿子生病了,心里一起急,给画走了样啦,美人儿画成了一个大脸盘子,看着不象美人儿了。干脆,我给您改一下得啦,改个张飞吧,您一个月后来取!那位无奈,走了,一个月之后又来,问改得了吗?这位说,改是改得啦,可是这几天我老婆也生病了,心里一起急,张飞胡子添多了,不象张飞啦,干脆,我给您改怪石得啦,这回很快就好,半个月就成。那位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月,又来了,问我那扇面画得怎么样啦?这位又说,实在对不住,改是改得啦,可还是没改好,干脆这么办,我拿墨给您涂个黑扇面儿,您另找人写金字儿得啦!”
说完,立维自顾自的在那里大笑,陈安没理他。
立维笑完了,不由挠了挠头,“哎,安安?”
陈安从他手里抢走绣样,团了团,扔地上,唉,这是第三次了好不好,还是这样失败。
“别扔,好歹是心血之作呀。”他捡起来,抖了抖,“我留着,做个纪念。”他收起来。
陈安愣住了。
立维看她丧气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安安呀,你把官司打赢就行了,这个,不需要你精通。再说,费眼睛啊,对咱儿子不好。”
“万一是女儿呢?”他老说儿子儿子的,弄得她心里没底。
“都好,一个样。”他拨弄了一下她额角的发,轻盈飘逸,“安安,我明天傍晚飞上海,从公司直接走。”
“哦。”她看着他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上海啊?”
“嗯。”
她想着上海,那里……她心里陡然一紧。
他仿佛看出了她心思,握住她的手:“只是去出差,办完了事,我就回来。”
她点了点头,这一程子,他好象格外忙。她知道的,他是想尽量把进度往前赶,结婚后好带她去度一个长长的假期,好象,他们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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