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宁从婴儿期起,就颇令全家,尤其是吕安然费神。
不好听点儿说呢,这小孩就天生就是个麻烦制造机。
各种新奇事故,惊人异举暂且不说,因为那至少还都是偶发事件,有个“下不为例”的俗语,可以拿出来略微搪塞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单说无比任性黏人这一项,就让当年尚且年幼的自己生出极多感慨,甚至还有“人生苦短累,有酒今朝醉”这等穷儒气派。
可不论前一日夜间吕宁她如何吵闹招恶,等到第二天清晨醒时,懵懂间掀被揉眼四下呼唤阿姐,软糯乖巧一如无公害大棚小白菜。
吕安然此时无论在家中何处,在忙着什么重要事情,都难免遭受穿心一击,认命般连声答应着,小跑着去俯首屈就。
除了享受这一份恬静淡然的亲情,吕安然也却是如仲絮所说,心中夹杂丝丝好胜私心。
自己在学海跋涉,虽也有苦楚艰辛,但到底算是小有所成,志得意满。
而近系血亲当中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年轻子弟,每一个单独拎出来,跟吕宁放在一处,都略显得自家妹妹稍稍逊色。
这哪成啊。
这副重担自然得挑起来在自己身上。
某日妹妹熟睡后,吕安然神色凝重,飞手帕将那个忽大忽小的鼻涕泡盖破,立下一项宏伟养成计划。
之后弹琴再也不关着琴房的门,另外水墨丹青的画卷压在吕宁书桌上,盖一层玻璃,每周换新的,陶冶情操。
连着后来借滕剑的事情,想要放手让吕宁认识到独立冷静的重要性,可以说其中步步蕴藏自己苦心。
只是年深日久,诸事冗杂,到了现在,连安然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吕宁这份上心,是出于赤诚护短,还是在单纯完成一个复杂课题。
仲絮看吕安然半晌不语,越发得意,气宇轩昂泰然自若地嘲笑自家美人姐姐,“好歹是大家艳羡的榜样,倾慕的女神,被戳穿了就大方承认嘛,我不会歧视你。”
“怎么会,”可怜安然从小一向气势不弱,这会儿竟然短了话头,只不甘地做出点没质量的反击,“吕宁自小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又十分可爱,你跟她相处久了,肯定也会像我一样,情不自禁怜惜一二。”
哇。
虽然一看就是瞎扯。
但是吕安然,你居然也能有这样窘迫局促的时候,感谢老天让我得见次番。
仲絮在心中弹起乌克丽丽,又在脑内跳了一圈吕宁教的草裙舞,方才按捺住心中激越。
“其实吧,不瞒你说,我今天挑起这个话头,是因为想起你妹控盛名,那种种往事,有些……”
仲絮大爷气地揽过吕安然肩头,因安然比她稍高,所以肩臂很不舒服地向上提着,她也不在意,全神贯注思忖一个恰当的描述来表达素日愤懑。
“是吃醋吗。”吕安然好心把她的胳膊顺下来,拐近自己臂弯,顺便把她的手按牢在自己风衣口袋,“好好走路,当心崴了脚。”
仲絮本想再挣,抬头看吕安然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气场,断乎不敢造次,只乖乖靠过安然身侧,手指在她衣袋内一下下划拉着沁凉丝滑的衬里。
“仲博,依我看你这个醋,吃得就太没必要了,小屁孩受长辈照拂理所应当,待到长成,就是我来收取回报的时节,跟你我诚心携手,意义大不同哦。”
吕安然云淡风轻,看她入神,随手一指头刮过仲絮鼻尖,后者正呆愣听话,吓了一跳,满面娇红薄愠斥责,“为什么感觉吕处长周身阴阴恻恻,活像等猪仔出栏的屠夫。”
“不太确切,想个别的,猪仔吃掉就没了,而我们小驴毕竟是可持续利用资源。”
“……你也太可怕了,我心里川流不息滚动着一个念头就是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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