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还有十秒。就算藤原晓顾忌自己会蓄力反击而刻意放慢脚步,也会在十秒内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刚才几乎零距离被枪击造成的贯穿伤已经让一方通行眼前发黑,再来一次他可能就没有命从这里走出去了。
“准备好。”一方通行单膝点地做出冲刺的姿势,将右手搭在自己项圈的开关上,左手对背后的长井佑人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
“二、”
“一!”
拨开开关的一刹那代表着行动力恢复的指示灯变为了红色,一方通行从原本背靠的遮蔽物后冲了出去,像一只敏捷的野兽般朝下一个遮蔽物前进。
这仍旧是一场赌局。
如果藤原晓选择追杀对她最具威胁的一方通行,就代表着长井佑人得到了暂时的安全,身边没有了累赘的一方通行能更加专注的拖延藤原晓的脚步等待救援。而如果藤原晓选择将长井佑人重新抓住作为人质,一方通行就可以在她分身乏术的时候发起反击。
四散的霰弹千钧一发的从一方通行腿边擦过,削下了一大片水泥粉末。
看来藤原晓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拉下枪机将空掉的弹壳退出,藤原晓将新的子弹填入猎枪,再次瞄准了正在遮蔽物之间穿梭的白发男人。
但是理智阻止她再这样继续去浪费子弹攻击一个没有百分之百几率击中的目标。
她的两只猎物,一个没有丝毫战意只想着获救,另一个身负枪伤时间所剩无几。
而藤原晓所需要做的并不是追杀,而是等待。
近距离爆发的霰弹枪会造成撕裂肌肉、穿透内脏的贯穿伤,即使最初的一枪并未一击致命,那个男人也会逐渐因为失血和疼痛丧失行动能力。
刚才铁门发出的那一声无疑是内部的暗锁被启动了,逃出去的人一时半会进不来,他们也无法出去,藤原晓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藤原晓并不在乎自己最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是被逮捕关入隔离设施在无尽的枯燥岁月中逐渐发疯,还是被支配者变成一堆飞溅的血肉,这些都无关紧要。
“我要杀了你。”藤原晓自言自语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露骨杀意。
她要杀了那个什么都不明白却毫不留情践踏她尊严的人,她要杀了那个毁掉了她未来的人,她要杀了那个撕裂了她伤疤的人。
那双蔑视着世间的眼睛为何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呢?她明明已经将拥有那样憎恶世界的神态的人杀死了才对,她明明已经将背叛的源头斩断了才对。
你为什么不肯消失?!
我要杀了你。在你背叛我、弃我而去之前。
藤原晓的枪击停下了,那女人并未如他算计的那般不顾一切的开枪射击。认识到这一点的一方通行有些烦恼的咋舌。
敌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冷静。
一方通行咬咬牙,伸手压住了腹部不断渗血的伤口,用能表现出的最平稳的语调开了口:
“我说,既然四下也都没有人,不如我们来聊聊天怎么样?”
“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藤原晓警惕的注意着一方通行藏身的区域,一刻未肯放下绷紧的神经。
“没有吗?杀人犯和杀人犯之间还是有些共同话题可以聊的吧?”与藤原晓不同,需要靠障碍物躲避枪击的一方通行完全丢失了自己敌人所处位置的视野,他不得不调动起所有的注意力确认藤原晓的位置:“比如,杀人的理由什么的。”
一方面不想与男人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另一方面打算靠沉默隐藏自己的方位发动奇袭,藤原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来猜一猜?因为你的丈夫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移情别恋?抛妻弃子?还是你厌倦了旧爱想要寻找新欢?从不断更换身边的男人来看好像是后者呢。”
言毕后,一方通行发出了像是对此事感到十分滑稽似的放肆笑声。
那笑声像是某种尖锐的毒刺,狠狠的扎入藤原晓的皮肤,一点点撕扯着她的血肉,滴落的毒液让她的骨骼都在腐败,她单手堵住自己耳朵,努力想摆脱令她心悸的梦魇:“闭嘴……闭嘴——!”
在藤原晓失智嘶吼的瞬间,一方通行放弃了自己所处的已经暴露的掩体,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在看到一方通行出现的瞬间,藤原晓扣动了扳机,但霰弹枪巨大的后坐力却不是她单单一只手所能操控的了的,偏离原本目标的霰弹将天花板上的灯管打破了两支,地下室陡然变得更加昏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他!背叛了我!”藤原晓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大声叫喊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我?!我明明是爱他的啊!凭什么他要背叛我?!”
“背叛?什么是背叛?难道那些所谓的恶语和威胁不是你自己大脑里妄想吗?!”一方通行用更大的声音反驳了回去:“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去杀害十七个人的理由?”
“理由……”藤原晓感到自己的大脑针刺一样的疼痛:“他们、背叛了我。他们要……离开我。我要留住我的爱人——!”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把他们的头砍下来占为己有。你会在寂寞难耐的时候亲吻他们的嘴唇吗?那些无故惨死的鬼魂在午夜的时候不会爬到你的梦里吗?!你敢用那双为了一己私欲杀死了十七个人的手,去触碰你丈夫的脸吗?!”一方通行笑了,快意又绝望的笑了:“你错了。杀人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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