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个夜里明菜跌进集打工的仓库里，发白的手指生生攥住集的袖口。失去血色的嘴唇瑟瑟颤抖，近乎窒息的哭腔之上是挤出来的若无其事。

“对不起哥哥，我拿酒瓶砸了那男人的脑袋，他和那女人都跑了，说是要去西西里告诉叔叔我们在这里。”

集怔愣地看着妹妹裙底滴下成缕的殷红，失了魂。

☆、外出

西园寺点燃了人生中的第二支香烟。

第一支是他还在西西里时尝试的，当时的他在□□工的店的后门台阶上坐着，累得垂头丧气，连张嘴说句话都不愿意。

店铺里的另一个童工摆出年长者蔑视年轻人的神态，咯咯直笑着嘲笑他，虽然他的年纪只比西园寺打两岁。少年指尖夹着跟发黑的皱巴巴的烟，橙色的火光慢悠悠地向嘴唇靠近，悠哉地简直像上流社会有钱又有闲情逸致的老爷在散步。

叔叔就是这么慢悠悠地散步的呢。

西园寺暗想。

童工少年见西园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烟，眼里闪着晦暗不清的光芒，还以为他是羡慕自己已经像大人一样会抽烟了，便更加自满起来。他用指尖戳戳西园寺薄薄的肩膀，大发慈悲地将烟一递，开口道：

“哎，你也不用这么无精打采的，等你跟着我在干两年，也能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西园寺抬了抬眼皮，没说话，却是接过了烟，试探似的轻轻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

西园寺从回忆里猛然回过神来，喉咙被烟气呛得直烧，眼睛里都挂上了生理的湿气。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能适应的东西就是不能适应呢。

西园寺漫不经心地把烟头往地板上躺着的男人尸/体上一丢，用手背抹去了呛出来的眼泪，原本手上的血迹也因此蹭到来脸颊上，倒是使西园寺煞白的脸显得稍微红润了点。

“求……求求你，不要杀我……”

女人蓬头垢发地蜷缩在衣橱和墙壁的夹角之间，惊恐到丝毫没发现早就退无可退，仍在蹬着腿想往后窜。

嘁，自己的男人死了倒是无所谓，总之自己先活下去再说吗。

西园寺冷冷地斜看了她一眼，把匕首从男人的脊背中抽了出来。好几道细窄的刀口早已停止了冒血，表面上已经凝上了硬硬的粘稠块状物。

没错，西园寺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以至于刀口都不在新鲜了。

可是如此长时间，期间无数次机会，为什么女人不逃呢？

西园寺冷笑一声，瞪着坐在沙发上正淡定喝着咖啡的白发青年。

不是女人不想逃，也不是西园寺不想动手解决了她，而是白兰这个障碍物牢牢横亘在两人的目的地前，一副打定主意不让别人达到目标的样子，屁股也不带挪一下的。

白兰咽下一口糖分比□□还多的意式咖啡，压了口仍泛出来的苦涩。方糖放的还是太少了吗，可是明明一罐全放进去了，果然还是廉价品糖度不够吧。

他随后才慢悠悠地抬头，冲西园寺微笑：

“都说了不要抽这个男人的烟了，那里面混了些毒/品，烟草也廉价的很，不好抽的。回去我给你找好抽的烟，随便你试。”

顺便还可以试试我推荐的方糖。

话里倒是自然地决定了西园寺接下来的去处。

西园寺不是没想过不会在信中给出的地址处见到白兰，也或多或少因为这个原因才甩开了出彭格列时必须携带的“通行证”泽田纲吉——那简直是西园寺甩人甩过的最简单的一次，只把他丢到路边，说句“去买个饮料”就完事大吉了。

话说回来就在西园寺解决了男人，正提匕首走向女人的时候，白兰这家伙不知从哪里降落下来，一边替女人挡下一刀，一边甩上大门绝了她的退路。

真是皆帮一点点，哪都不讨好。

“你到底要干什么？”

西园寺皱着眉头，强压着怒火问。白兰却不以为意，终于在悠悠然了大半个钟头后起身拍拍屁股，道：

“好久没见小集了，其实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一刀银光忽闪而过，飞到白兰耳边戛然而止。

白兰紧握住西园寺的手腕，挂着红的匕首距他的动脉只差毫厘。

“呀！真危险……”白兰微微睁大了眼，端详着西园寺按耐不住怒气的脸色，笑道，“气的眼睛都红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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