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连吓一跳,下意识挣两下,挣了挣,又挣不出来,只好放弃挣扎。半个脸埋在他手臂里,声音也闷闷的,以商量的语气道:
“……松松手,行不?”
“就这么睡吧。”他一手伸下去,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一目连被他这么一拍,浑身一凛,想起晚上屁股里头受着的苦,乖乖闭上了嘴,闭上了眼睛,心想,这样抱着睡一晚上,手臂还给人当枕头睡,到时候胳膊酸痛,可是你自找的。
又觉得他忽然靠过来,亲了亲自己的耳后,嘴唇湿漉漉的,又轻声道了声晚安,就不动了。
一目连躺在他怀抱里,被他的体温包围着,心跳一点一点稳了下来,终于在袭来的倦意之中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当一目连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大亮,日光亮得挡也挡不住,透过窗户门扇而来,照进卧室之中。一目连原本正睡得好好的,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晃晃地照着自己的眼皮,睁开困乏的双眼,怔忡了一会儿,脑子里才有了时间的概念。
天下有这样一套不成文的规矩:新婚夫妇,即使洞房之夜再过劳累,第二日也须得提早起床,双双敬拜男方父母;若是起晚了,人们背后就会传些闲话,议论那新娘子不知害臊,定是花了许多心思在男人身上,才会叫两人起得如此之晚。
皇宫之中,普通妃妾,地位与妻子不同,便无需遵守这等规矩。但皇后不同,作为皇帝唯一正妻,背地里被许多双警觉的眼睛盯着,就须得立起个榜样来。——要是也沾染上那些闲言碎语,被传什么狐媚惑主,德行不尊,可就麻烦了。
按礼仪之典,帝后大婚七日后举行封后仪式,在这七日间,每日都应当晨起去敬拜长辈。
荒的母后已经出家许久,老皇帝也已于年前逝世——自然,该祭拜的地方,就成了祖先祠堂。
一目连从前住在城外祈雨台,因为那地方荒凉无趣,每夜睡得甚早,起得也早,日日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起床了,像今天起得这样地晚,还是件破天荒的事情。
——原因是什么,想一想便知了。
一目连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发现那位始作俑者比他起得早,坐在桌边,身上的衣服穿齐整了,转过脸来,正好与他迷瞪瞪的目光对上,
他坐在那边,又与坐在皇座上的感觉不一样,姿态随意、潇洒。他实在太过修长,座位好像太小,手脚都摆不下似的,背对着阳光,脸颊上沾着背后过来的阳光,便成了浅浅一圈光晕,皮肤白皙,看上去,几乎像是透明的。
一目连一看他那张脸就觉得气馁,一肚子着急都咽回了喉咙里,张了张嘴,竟哑然无声了。他想起从前在宫外听见的评价:
当今太子,容貌昳丽,风度无双,翩翩美少年是也。
……的确没有半分差错。
荒隔着段距离,望见一目连呆呆地看自己,心中疑惑,渐渐笑起来,道:“你看什么?”
一目连回过神来,心砰砰跳起来——心想美色当前,果真误事,连脑子也走慢了两圈。
“……你既醒着。”他小声道,“应当把我也喊起来的。”
“我看你睡得熟,就不忍叫你。”
“头天早上起不来。得遭不少闲话。”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他走过来坐他身边,伸出手,缓缓抚摸他裸露的脖颈与锁骨,似笑非笑地瞥着他,“这就进角色了。”
一目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新嫁娘这身份,一阵血涌上面颊。
“只要我愿意。”荒一只手悉悉索索地摸去他衣下,不规矩地在他胸前揉了一把,觉出手底下身体立即微微一抖,耳听他喘了两声,“等等再出房间也不迟。”
“大早上的,别……别弄了。”一目连忙往后闪一闪躲,不仅脸上发烧,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今天就算了。”
荒从他衣下抽出手来,低头凑去他耳边,闲闲道:
“反正以后起不来的日子,还多得很呢。”
第四章04
大婚七日之后,即是帝后册封大典。
桃花低着头,快步地走着。她的手上还捧着一大盒子的翡翠和碧玺。四周天色尚未全亮,她须得十分小心才不至于把手上这盒盛满了贵重物品的匣子摔坏。站在内殿门口的樱花一见她来了,就赶紧催促:“快些,把这些放在内室吧,时间快到了。”
桃花闻言,赶紧加快步伐,小心翼翼地把那盒珠宝交给了内室的高阶婢女。诸事完毕,她才得以闲工夫悄悄地往里边张望了一眼,心有余悸:“第一次碰到这样正式的典礼,我都紧张得不行,生怕哪里做错了呢。”
樱花笑道:“毕竟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册封,以后一回生两回熟,马上就会习惯了的。”
“那接下来应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对了,你看到皇后了吗?听说他真的是太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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