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宋译翻了不少学校图书馆的收藏史册,根本查不到北魏银鸾笔的信息。其实,古代史的课本上对于北魏的历史解释已经算是详尽,尤其和注释古本比起来,大白话文简直不能再人性!他再要深究,就得结合大量专业知识进行比对,不过历史这东西对于宋译来讲,说对牛弹琴都是夸赞!
他猛然想起来宋伟忠总是喜欢自己钻进书房研究,所以就猜测着可不可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这才回家看看。
现在看来,还是做牛合适!
他不耐烦地又翻了两页,突然发现书里夹着一张票根,拿出来仔细瞧一眼,票根上写着“慕城市博物馆”几个字样。
慕城是五朝古都,多少争权逐利都压进了厚厚的历史长卷。整个城,三面环山,一面傍水,中心一座古城墙压着龙脉的活水源头,现在早就成了有名的风味小吃聚集地。通常历史悠久的地方,风水好,阴气重,湿气还浓,因此慕城四季如秋,常年见雨,不见太阳。
而慕城大学就坐立在东山脚下,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慕城市博物馆。八角房檐园林一体,景观秀丽天下,既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也是绝佳的地产项目。别看离着市中心远,节假日总是人满为患,当然,也直接地拉高了慕大的名气和周围的房价。
其中,位置最好的高档智能小区景泰苑,就是由安佳地产开发,目前已经到了第三期。宋译在那儿的一百五十平公寓豪宅,在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一起把钥匙送到了他的手里。
他的目光略过票根,落在了书页上一把似枪非枪,似剑非剑的兵器上,正要仔细看,桌上的内线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铃铃铃……”的声音不绝于耳,在一片寂静中极其刺耳。
宋译拿起电话:“喂?”
“宋先生,您的客人张国锋律师和薛飞先生已经到了门口。”
“让他们进来吧。”
放下电话,宋译再也没有心情看书,合上后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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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锋律师,安佳地产的法律顾问,也是宋伟忠遗产案的代理律师。
其实,接到宋译的委托时,他自己也有几分惊讶。集团内部盘根错杂,一个基本闲赋在家的董事长出了事,董事局里几百双眼睛盯着掌舵人的位置,都想趁乱多分一杯羹,代理董事长武经方虎视眈眈,尤其是现在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实话讲,张国锋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他还真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所以,这代理律师的岗位完全等同于天上掉馅饼,别说丰厚的报酬,随便跟其他几位持股者拉线站队,宋译基本上可以圆润地滚出董事局,自己还能收不少好处费。
在来宋家之前,他和助手薛飞已经五天不眠不休准备了大量文字资料,清算过宋伟忠在安佳地产的实际股权,并整理出几十万字的报告写明了他这几年无所作为和不掌实权的现状,准备说服宋译自行退股,免得几败俱伤。
可是当他坐下来,看着宋译一身淡蓝色休闲T恤斜靠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大眼睛慵懒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居然无来由的紧张!
张国锋默默骂自己一句没出息,不过就是二十多岁的小屁孩,有什么好怕的?他一边琢磨着一边用手背擦了下汗,从包里掏出资料。
今天难得阳光大好,太阳直晒。
于是,在约这位大律师见面前,宋译十分贴心的嘱咐小区物业不要给这两位安排车,十分钟的路程张国锋西装革履足足走了快半个小时。进门的时候早就大汗淋漓,汗落在浅灰色的外套上,在领子上印出好大一片水渍。跟着他的助理薛飞,平时是被使唤惯了,脚上一双半休闲的革子鞋配上Polo恤,不小心救了条命。
张国锋搓搓手,正要从包里纸巾,抬眼就看到宋译递过来的湿巾,明显愣了一下,说:“谢谢。”稍稍停顿,他又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有些忙,景泰苑第三期的案子搁置了,市里领导一直压着没给批,你也知道张彦清彻底退休,武总才刚刚接手,所以耽误了不少事。”
张彦清是慕城的二把手,安佳地产的不少项目都倚着这颗大树,可最近几年随着年纪增大,他一退再退,因此,集团里很多项目也就不得不搁置下来。
宋译开门见山,扔了一记炸|弹:“股票我只留百分之三,其余的全部抛售。”
“嗯……啊???”张国锋一听,立即停下擦汗的手,半张着嘴瞪着眼蹦出一句话,“你……你说什么?”
宋译嘴角微扬,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一个数字,推到张国锋的面前说:“这个数字应该不过分,回去跟你联系过的几位说,我要尽快折现。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三,就是个保底,对局面没有任何影响。”
张国锋匆匆瞟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这个价钱何止是不过分?跟行情比起来,简直是白菜价!他更没有想到,连续五天不眠不休准备的一场硬仗,居然赢得这么轻松,连忙腆着笑脸说:“好……好!”
宋译站起来,双手插兜,语调轻快:“至于其他房产、地产、车辆、存款,三天之内过户有问题吗?”
“没……没有……您本来就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宋译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张国锋和薛飞说:“那就这样吧,你们可以走了。”
薛飞早就被宋译的气场惊得目瞪口呆,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谈判,资本才是最大的底气。
张国锋满脸兴奋,用颤抖的双手把桌上一大摞资料胡乱塞进包里。多少年了,他靠着一张嘴游走于上层,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死了老爹的富二代,急于花天酒地的祸祸钱,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套现,这简直太正常了!
惊喜之余,他猛然想起来老董事长总是一脸和善,近几年还被集团其他人占尽了便宜,居然有些良心发现,真心地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败家子。
临走时候,他伸手拍了下宋译的肩膀,酝酿了半天话到嘴边,还是只说了句:“节哀顺便。”
宋译看着面前的张国锋,眉头迅速拧在一起,一字一句落下来,眼前的画面仿佛是被打乱的机械零件,摔碎散开再重组。张国锋依旧穿着这身灰色西装,捂着胸口瘫倒在路边,急救车的声音霎时划破了围观的人群。下一秒,他那张勾着法令纹,似笑非笑的虚伪脸又渐渐出现在眼前。
张国锋看宋译有些走神,加重语气说了句:“那我们就走了。”
宋译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国锋这才觉察到自己是得意忘形失了分寸,赶紧把手从宋译的肩膀上拿开,尴尬地说:“薛飞,走吧。”
看到大门打开又关上,宋译抬起胳膊,抚去额头上的汗水,他叹气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洞。
宋译看了一眼走廊,穿过甬道,缓步走到一间挂着小熊门牌的房间前,抬起手抚摸门牌,又缓缓放下。房门一打开,是一张巨大的红色绒布沙发,沙发背后的床铺上,铺着黑白豹纹的床单被罩,顶上还罩着绿色的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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