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浑身战栗着，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他嘶哑的声音，穿透虚空光影，声飘数里。那无尽的凄厉哀绝，连心如铁石的人都为之绝望。

“你很伤心吗，半妖？”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

“你是谁？”犬夜叉抬头望去，只看到面前不远处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的容貌。

“我是住在冥界与阳间的交接之地，掌管世间生死的神。”

“我想问您，钢牙他”犬夜叉急切地想知道钢牙消逝的原因，谁知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那个妖狼族男人为了救你，甘愿舍身跳进炼妖池中，为你重铸身躯，召回灵魂。”

“钢牙他为了救我才会”犬夜叉黯然垂首，涩然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虚空中浮动的细碎光斑，映得犬夜叉脸上明暗交叠。

“半妖，虽然你已经获得再次回到人世间的资格，但这始终是违反世间常理的事情。”那个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更何况，你出生时被天生牙救过一次，想再次重生，就要付出相对多的足够代价才行。”

“那是什么样的代价？”犬夜叉凝神紧盯着不远处的影子，等待着她的答复。

“用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来换，一个是你即将获得的强大妖力，一个则是你对杀生丸的爱，二者取其一。”这声音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你若用妖力来换，虽然还拥有着半妖的外貌和长久的生命，实则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你若用对杀生丸的爱来换，就会拥有足矣称王的无穷妖力，只是，你对杀生丸便会形同陌路，就算他如何爱你，你永远也不会对他动心。”

犬夜叉喃喃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爱上杀生丸了我对他的爱，比我身上的任何东西都重要”

喜欢一个人而得不到回应的痛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怎么忍心让杀生丸受这样的苦呢

希望拥有强大的妖力成为大妖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对现在的我来说，能够和杀生丸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用妖力来换吧！”犬夜叉望着那团模糊的影子，坚定地开口。

“看在有人心甘情愿为你殒身的份上，我便好心提醒你一次。你最好先看看这个，考虑清楚再做决定。”那女人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轻笑，旋即前方的光影飞散开来，呈现出一片血雨腥风的战乱景象。

犬夜叉看到，杀生丸正在和东国的国主激烈地缠斗在一处，他的雪白衣衫上已经满是血污，身上的伤口不断地增加着，流出的血稍干又立刻被新的血迹覆盖。

那东国国主越战越勇，而杀生丸则气喘吁吁，他伤得很重，看起来稍有不慎便有殒命的危险。

“你如果拥有那强大的妖力，帮杀生丸只是举手之劳，你还想用妖力换么？”那声音带着戏谑，很是时宜地响起来，“杀生丸如果死了，你父亲辛苦打下的江山也会落入他人之手，你忍心么？”

我不能让杀生丸死，我也不能不爱他！

犬夜叉忽然对着那声音的方向双膝跪下，将额头紧贴着地面，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人屈膝下跪。纵然他受过那么多屈辱，也未曾这般向人低头。

“我还是选择用妖力作为代价，因为我不能失去对杀生丸的爱”犬夜叉抬头凝望着前方的影子，乞求道：“.只是我想拜托您让我用一次妖力帮帮杀生丸，一次就好”

“你若想重生，两个重要之物只能取其一，想要二者兼得，那是不可能的。”这声音又恢复成了开始时候的冰冷无情。

“求求您，让我用一次妖力吧，让我去帮他不然他会死的，我不能失去他求求您”

犬夜叉的头在冰冷的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他单薄纤细的身子颤抖着，带着哭腔不断地苦苦哀求。

他忽然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赫然挂着两行血泪，触目惊心。

魂魄本无泪，流出血泪的灵魂定然执念至深，锥心刻骨。

“向神明提出的任何条件若想达成，都会付出同等的代价，你明白么？”这女人仿佛被可怜的犬夜叉打动，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如果能让我救杀生丸，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犬夜叉不假思索地大声说道。

“这样的代价，也许会让你受尽屈辱折磨，惨遭世人冷眼。就算是杀生丸肯接受你，整个西国的人民也会视你为卑贱之人，对你唾弃不止你有可能被逐出西国王宫，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又保留着半妖外貌的你，将生不如死你也愿意？”

女人的声音停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什么，而后，便把这代价的具体内容告诉了犬夜叉。

我一路走来，早已受尽了世间太多的痛苦磨难，不在乎再多承受一些如果真的如神明所说的那样，我认了这就是我的命我不会怪任何人的

“我愿意！”犬夜叉松开紧握的拳，斩钉截铁地开口答道

炼妖池边的石床上，围绕着红衣少年的白色光芒慢慢消散，少年的身体也逐渐温热起来。他的胸膛中传来有力的心跳声，紧闭的双眼倏尔睁开，金瞳映着月华，流动一片璀璨光影。

☆、三十八

战场上，两国的士兵仍然激烈地厮杀着，腾腾肃杀之气冲破云霄。

四周到处都是阵亡士兵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袭来，交织的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哀号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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