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BC

第十章

荒推开公寓的门，白天里悬而未决的问题还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

节后第一天，先前被临时搁置的大迭代重新被提上日程。会议室内依旧是无休止的提议和否决，通讯app领域功能已经足够饱和，想做出直击用户痛点的创新难之又难。想到这里，荒皱着眉叹了口气，盘算着明天再从市场那里拿点数据过来看看。

走过玄关，客厅里灯火通明。一丝香甜的气味飘进鼻腔，荒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脸上顿时有些发烫。他将大衣的衣扣解开，状似自然地走进去。

一目连穿着他那身粉色的家居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一本摊放在腿上的大厚书。他脸颊泛着发情期才会有的红晕，精神却还很好，那双翠色的眼睛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听见玄关处的声音，他转过头对着荒笑了笑，笑容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回来啦？”

“嗯，回来了。”荒将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他听见一目连手中的书合上的声音：“过来坐？给你看点东西。”

一目连的语气很轻松，和平时听起来没什么不同。这顿时冲淡了不少房间内暧昧的气氛，荒也就坦然地点了头，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一目连身边。

这几天他们要多黏糊有多黏糊，虽然晚上是分房睡，但白天在家时都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荒还算是内敛的，一目连才叫夸张，他甚至会在荒洗澡时站在门口一会儿，然后对着走出来的荒莫名其妙地问一句“你真的抹发胶啊”，又抿着嘴唇迅速跑开——天知道他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了什么。他们就这么度过了三天假期，每天都像是在家过的蜜月。

此时，他们正紧挨着坐着，一目连好闻的水蜜桃味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他将手里那本专业书放到一边，从茶几上拿起一叠打印纸递给荒：“这是我们的测验报告，我刚整理好。结果很有趣，你看看？”

荒伸手接过，翘起长腿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着翻阅，姿态仿佛在翻看投标书，却又不显得有任何不自然。一目连在他耳边不紧不慢地解释：“我们总体趋势确实十分相似，但细节上又不同。举个例子，alpha侧重于掌控、承担责任，而omega侧重于依赖、容纳，这些在总趋势上显现不出来，甚至我们自己也很难感到，但它在细分领域确实存在。我想以后，我还需要多做关于情侣或夫妻的成对研究。”

“……个性化定制方案。”荒翻阅的手停住，一目连有点没听懂：“你说什么？”

“一个可以考虑的产品思路，具体操作起来会有点困难，可能要参考你的研究成果。”荒的视线落在一目连报告中的表格上，他的思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如此明晰。他甚至兴奋得搂过一目连，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谢谢你给我启发。”

“对了，比起这个……”一目连有点尴尬地退开，脸上一副无功不受禄的表情，“后面还有东西，你可以看下。”

他表情极其认真，荒疑惑地看了他两眼，从善如流地翻下去。

翻到最后一页，内容是论文的后记。荒心头一动，不知是什么让一目连还没写好论文，就先完成了论文的最后一页。他一行行看下去，后记的内容无非是一份长长的感谢名单，但当他看到最后一段时，他却愣住了。

那里写着：

“最后，我还要感谢我的丈夫。他陪我度过了我人生最艰难的时期，还以科学的态度履行了一名受试者的义务，托他的福，我拿到了很珍贵的数据。有这样一位丈夫，我感到很幸福。”

这是一目连写给他的。从相识到如今，那些本该无波无澜却因对方而精彩起来的岁月，全凝结在这短短的两行字里。荒用手轻轻拂过打印纸上那两行字，他没在任何重要社交场合失过语，可此时，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背上传来温暖的热度，一目连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我想了想，上次标记的话的确太鲁莽，因为我还没有好好表白过。我不太会说这些……所以我只能写出来。这大概就是我能给你的‘情书’。”他用他澄澈的翠色眼眸凝视着荒，荒能感受到自己手心下他那颗鼓动着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心脏在狂跳，体温在升高，信息素的浓度也在上升，而这一切生理表征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我爱你。”

他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他觉得，表白像一个仪式，要在正式的最终结合前完成——这是个很传统的想法，他想，骨子里和他一样传统的荒一定能理解。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见荒笑着摇了摇头：“我输了。我没想到你能……我真是说不过你。”

荒很少笑。但每次笑的时候，他都是非常温柔的。

炽热的吻落在一目连唇上，随之而来的是温暖的怀抱。一目连的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他说：“嘴上说不过，那就身体力行。你该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话音刚落，空气里属于荒的alpha信息素气味骤然浓郁起来。荒的眼神暗了暗，他伸出手，将一目连散落下来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当然记得。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今天晚上就别喊停。”

三天的缓冲期已经过去，如今一目连作出了决定，他再也不需要继续忍耐了。

他的吻随即烙在一目连颈侧，那里有着鲜红的纹身。荒的犬齿轻轻磨蹭着纹身的纹路和颈侧柔嫩的肌肤，最后摸索到颈后略微凸起的腺体，轻轻将犬齿的尖端刺了下去。

一目连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随即彻底地瘫软下来。他没力气抵挡，omega对临时标记了自己的alpha毫无对策。从前的每次，荒都是结束临时标记就分开，他还尚有余裕去掩饰自己的丑态。可如今，荒不但没有撤离，还将一只手悄然探进了他的内裤——所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荒显然蓄谋已久。家居服胸前的纽扣被从上至下一-颗颗解开，荒炽热的吻就沿着这个路径一路向下，用嘴唇一寸寸开发着他身体里最原始的欲念。放在他下身的手更是不规矩，那只手反复爱抚过他弧度丰满的臀部，在那隐秘的穴口附近暗示性地暖昧流连片刻，最后，一根手指终于探了进去。

流连在胸前的吻顿了顿。片刻后，一目连听见荒用疑惑的口气轻声问:“这么湿了?”

的确，那里早已是淫水泛滥，荒的手指刚插进去，后穴里的水就顺着手指流出来。一目连羞耻得无地自容，他只能嗫嚅着小声答:“.对...它已经..很兴奋了，所以不用怎么准备，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保险套也不用……我提前吃了药。”

话说到这个地步，荒自然是从善如流。他吻上一目连的左胸，饶有兴致地用唇舌和犬齿玩弄一目连的乳尖，满意地感受着对方因承受这样的对待而微微颤抖起来;同时，探进-目连身体里的手指增到了两根，那手指只简单抽动扩张了一番，便退了出去——一目连后穴里自行分泌的爱液已经足够润滑，内部的触感温热而柔韧，荒的手指抽出来时，那里竟然留恋地紧紧咬着他不想放开。想必即使是现在就接纳荒，那里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一目连的手，也在此时探向了荒的下身，不轻不重地隔着裤子的布料揉捏了几下，而后拉下了荒的西裤拉链。荒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顺势将一目连按倒在沙发上，箭在弦上的时刻一目连却忽铁伸出手推了推他。

一目连的力道不大，可这已经足够让荒警醒。荒呆了片刻，随即告诚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了?”

他幽深的视线落在一-目连身上，一目连脸颊还泛着红:“去床上做……别弄脏了沙发。”

“……”荒顿时哭笑不得，知道一目连没什么力气，他千脆直接将一目连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卧室走。一目连窝在他臂弯里，平时表现得独立甚至强势的他，此时看起来意外的柔软。尽管这样他也不愿示弱，他勾住了荒脖颈上系得紧紧的领带，拽着带结将它扯了下来，露出荒被衬衫领口遮挡住的锁骨。终于滚到床上时，两人都有种如释重负之感。荒的吻在一-目连颈侧、锁骨一带流连，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吐息响在对方耳畔:“试试背后?”一目连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红着脸默默翻过身去，将身体摆成了跪伏的姿态。

这副姿势很羞耻，就如同发情的雌性动物在向雄性发出露骨的邀请一样。长裤被荒的手扒掉，内裤被褪到膝弯，热硬的物体随即抵上了穴口。一目连屏住呼吸，他感到微张的穴口被那根东西顶开，荒在一寸寸缓慢而坚定地向内推进，他显然不想让一目连感到不适，尽管那里已经足够湿热柔软了。

进入的过程比上次轻松许多。刚顶到最深处不久，荒就开始缓缓动了起来。方才插入过程中一直无声无息的一目连因这突然的动作而轻哼出了声，荒心下了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不是说过吗?想叫就叫出来，不用忍着，你声音很好听。”一目连没有回答，包裹着他的肠壁却无声地收紧了。荒倒吸了一口气，他直起身，双手扣紧身下人的腰，下身狠狠地顶进去一发情期的一目连反应未免太大了，有规律痉挛着的内壁，饥渴地咬紧他的穴口，体内泛滥着的爱液，无一不在催促着他放弃理性。交合时带出的水声逐渐在密闭的房间里鮮明起来，片刻后，荒听见一目连轻声的喘息。他终于尝试着不再压抑自己，喘息声中偶尔泄漏出几声低低的呻吟，他的喘息很有规律，和荒顶动的韵律一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现下的状况已不容他们分心。发情omega的信息素味道充溢在整个房间里，水蜜桃味的，香甜而又淫靡，让荒有把身下的人整个拆吃入腹的欲望。于是他一只手托住一目连的腰，另一只手绕到一目连身前，把他的整件上衣扯下来，露出衣物下光洁的脖颈、圆润的肩头，和线条流畅的背脊。这里从没被人碰过，荒沿着一目连背部的线条一路吻下去，像雄性生物用气味、用印记宣告所有权。他满意地感受着身下人轻微的颤栗，身下更用力地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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